人坐下來,早就對着香噴噴的美食流口水的俊少們正琢磨着先朝哪一道菜下手,乍見小蘿莉屁股剛沾椅子又站起來,不由一愣:“又有誰來了?”
“還不知,隻知是位遠客。你們坐,我去看看。”樂韻誠實的答了一句,向外走,她知道有人來了是因爲聽到說話聲,說是遠客是因爲那位客人是請村民帶路過來的。
衆少你瞅我瞅你,一排一排的站起來,全跟去看看來者何人。
樂爸也聽到孩子說有遠客來,忙請晁二哥幫招待他大舅子們,他放下筷子趕緊去看看來的是哪方貴客。
衆俊少到樂家樓房鄰路的地方,果然見從村口那個方向急沖沖的走來一個提着一份東西的人,在路轉彎的地方還見一人往村委方向走,那個人應該是給來人指路的村人。
匆匆趕來的人越來越近,是位男士,穿淺白色襯衣,黑色西褲,背着一隻背包,手裏提着一隻精緻的圓形竹籠子,裝着活雞。
因爲已是中午時分,太陽很猛,光線太刺目,看不清人的面孔,直至離得很近才能看清人,來客約四十有餘,圓臉濃眉,看着一團和氣,戴着頂遮陽帽,臉上微微見汗,可見跑得比較急。
人離得還有七八米遠,提着竹籠子的男士看到一群俊美青年和被族擁着的漂亮小女孩,聲音先到:“我來晚了,有勞各位小友和樂韻小師侄久等。”
“小蘿莉/小美女,你師叔?”衆俊少愕然,小蘿莉的師叔啊,是教小蘿莉醫術的師門前輩嗎?
樂爸詫然,樂樂的……同門長輩?話說,他怎麽不知道樂樂還拜了誰爲師?
囧!
樂韻囧囧有神,叫她小師侄,是誰啊?轉而腦子靈光一閃,霍然大悟:“可是聖武山武當門下哪位前輩?”
小蘿莉提及武當兩字,燕行恍然明悟,原來如此!小蘿莉爺爺曾是武當記名弟子,那麽,武當門派弟子稱小蘿莉爲小師侄也不算錯。
他理解,蕭少等人還懵懵的,搞不清狀況,想不通爲什麽武當門派差人來樂家。
樂爸懵呆臉,來人是爸爸的同門?
“正是。”頭頂烈日而行的人腳下如飛,帶着一身陽光味道旋風似的行至一群俊美青年面前,單手做了揖:“各位小友,武當門下弟子李資望有禮了。”
“道長好。”
蕭少等人紛紛單手回禮,美少年順手幫來客提着竹籠子。
“原來是李叔,家祖父已仙逝不能迎武當使者,樂韻代先家祖父請衆前輩吉安。”中年人一報名,樂韻便知他是武當門下哪代弟子,恭敬的的揖一禮,爺爺是武當“師”字輩記名弟子,師字之後是資字輩,來的人是爺爺的師侄輩,比她輩分大,理論上該稱對方一聲“師叔”,因她未進武當門,所以稱爲“李叔”沒毛病。
她也明白爲何武當會派李資望師叔來,上次四月各門派送賀儀給她慶生時每個門派都曾留有聯絡人和手機号碼,武當留下的聯絡人即是李資望,據悉李是俗家弟子,負責對外聯絡等事宜。
“宗門衆長輩安好,惟遺撼樂師叔英年早逝,未能帶樂韻師侄回宗拜山。”李資望微微側身受禮,這一禮是小師侄樂韻代她祖父所行,他代前輩們受禮,他比樂師叔低一輩,不能受師叔的全禮,因此隻能受半禮。
樂爸爲難了,來客是父親的師門中弟子,他要怎麽稱呼?
“李叔請,寒舍簡陋,又逢有客,委屈李叔将就一二。”樂韻側開身,至于老爸,她還真的不怎麽想讓她家老爹跟武當弟子們打交道,以她爸那性子分分鍾會被拐去認師門的。
李資望看看衆少,目光落在一側打領帶的中年身上,猜到必是樂師叔的唯一兒子無疑,一步走近,親和的攬住人的肩膀,笑容明朗:“想必你就是樂師叔的兒子樂清師弟了,恭喜師弟喜得貴子。”
被人一把攬了肩,樂爸身體有點僵硬,憨憨的笑:“多謝多謝,先生遠來,請屋裏坐!”
自己一口一個“師侄師弟”,樂家父女絕口不回應,李資望心中微感無力,樂家父女想必還爲曾是武當記名弟子的樂鴻與同門之間的舊事而心存介蒂,樂鴻本該進名爲親傳弟子,因與某位同門結怨而未進,以緻離山之後終生沒再踏宗門半步,直至逝世也沒有再與宗門有半分聯系,據查,樂鴻也沒将從武當所學武學傳承給兒孫。
樂鴻沒将從武當所學傳授兒孫,差不多是說與武當的名分名存實亡,也等于與武當的聯系從他而始從他而終。
如今宗門想與樂家改善關系,能依仗的也隻有樂鴻曾是武當記名弟子那層關系,樂家若不願意再論情分,他也無可奈何,前輩們恩怨所遺留下的問題,他身爲晚輩也不好論孰是孰非。
樂清憨厚,又不是江湖中人,李資望也不爲難他,望向另一個最俊美的青年,猜出是誰,眸中溢笑:“燕兄萬俟小兄弟和衆少遠來,有空歡迎去武當做客。”
“李兄往裏進,我等有空一定去欣賞武當的名勝古迹。”燕行代衆少們答了,請客人入樂家。
李資望随衆俊少一起進樂家屋前雨棚,看到外面的桌子便知是衆少所坐,見樂清師弟很拘束,主動讓他去陪客:“師弟去招呼客人,有樂韻小師侄陪我說話即可。”
樂爸想了想告罪一聲自己去堂屋陪客,他還真不知要怎麽招呼聖武山上的武當來客,不如讓樂樂決定,他家小棉襖是有主見的,她要不要回武當由她,他還是别摻和了,守着家裏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就好。
樂爸進堂屋又回次上席陪大舅哥們,堂屋内的衆客也有留意外面,看到一群帥哥陪着一個人經過門口在外面就坐,他們也不多問,繼續吃吃喝喝。
樂韻想請李叔進堂屋,他不肯去,外面桌子上的東西也沒動,請客入座,給他倒杯茶。
李資望接茶喝一口先放下,将背包打開,拿出隻小盒子遞過去:“小師侄,這是師門送小小師侄的賀禮,那隻小籠子裏裝的是聖武山上最原生的土雞,個頭有點小,原本我是出發挺早的,路上遇到點小意外耽誤了些時間,來得晚了,叨擾大家用餐,深感抱歉。”
“無妨無妨。”帥哥們笑吟吟的表示沒啥事,飯嘛,可以晚點吃的。
“讓衆前輩們破費了,有勞李叔奔波來此,深感不安。”樂韻接過武當送來的盒子打開看,盒子是兩個巴掌寬的首飾盒,裝着一隻富貴長命金鎖,一對小孩子戴的金手镯,還有一塊雕刻“武當金頂晨照”精美圖案的玉牌子,還有一張空白的庚帖。
看到生庚帖,内心特别苦悶,武當有意想讓她和弟弟回武當認門再正式拜入武當派的意思,如果換作她小時候當然沒問題,現今卻不好說了,她早說有個前輩教導她醫術,所以不能再亂認師門。
而且,她也暗中幫弟弟找到個合适的師父,想等弟弟長大點便正式拜師,武當來這招,她得重新斟酌斟酌。
心頭有千般想法,這時也暫時擱一邊,将盒子收下,送回鳳嬸的睡房收着,請帥哥們幫招呼,她去借桌子。
爲擺席面,從酒店租借二十二套桌椅,因客超員,外面擺的一張是樂家的圓桌,原本就有十三人,很擠,再添一位有十四,坐不下,必須再添一桌。
樂家隻有一張大圓桌,不夠用,樂韻讓晁哥哥和帥哥們幫招呼一下李師叔,她飛奔去劉路家借張夏天用的大圓桌,劉路家離樂家近,劉路老子劉七在家,借東西方便。
燕少等陪客人,遞了瓜子和煙,李資望不抽煙。
樂韻速度很快,扛回一張圓桌也擺在雨棚底下,叫上幾個帥哥去屋後端菜,美少年幫着擺椅子,樂家有四套小椅子,不用另借。
原預備二十六桌菜,擺了二十三桌,還有三份在蒸籠裏,搬上桌即可。
菜上齊,帥哥們分成兩撥,蕭少羅少李少賀家兄弟和晁二姑娘去新增的一桌坐,萬俟兄弟柳少燕少美少年和小蘿莉陪武當弟子,一桌七人,十分寬松。
稍後還要給客人散禮物,樂同學和帥哥們也不在磨叽,坐下後吃飯,俊少們早對糯米酒垂涎三尺,誰也不肯喝什麽飲料,每人喝糯米酒,配上菜,那味道爽得讓人停不下來。
李資望從曾去過京城給樂韻小師侄送賀禮的同門前輩那裏隐約探聽得小師侄做得一手好藥膳的消息,他是無比期待這次樂家之行的,自然也沒裝斯文,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得心花怒放。
吃貨們就不用說了,喝得暢快淋漓,吃得熱火朝天,本着不浪費的精神,但凡是小蘿莉經手的幾道菜沒剩半點,蕭少那一桌最後隻有香芋扣肉沒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