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緬首都遊玩幾天的萊安伯爵,于18日也抵達克邦州的首府密那,在當地遊玩兩天,興緻高昂的開赴翡翠産地克邦州進行實地體驗。
萊安伯爵去往密那,奧斯頓在19日改去瓦城。
妙妙丹在母親的别墅内坐等剛的消息,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一連等了四天都沒任何消息,再也坐不住,乘飛機到密那,再去孟拱。
妙妙丹親自去孟拱,剛緊随而至,兩人入住最好的酒店,暗中尋找人,可惜,怎麽找仍然找不着那人,不知道她去了哪,網絡上找不着人的行蹤,去人住的酒店打聽,酒店服務員回應說客人說要等位朋友在孟拱碰面,朋友沒來,她先去找玉化樹。
妙妙丹和剛半信半疑,暗中讓人去出産玉化樹的縣城和交易市場,同時嚴密監督孟拱和密那兩地。
6月下旬,也是高校學生們的畢業季,各大校的畢業生們不管再不舍也好,恨不得早早離開的也好,都攔不住時間的腳步,迎來他們離校的日子,拍畢業照,參加畢業典禮,忙個不停。
當然,有部分學生例外,他們是考研的人員,不考研的人即将踏入社會承擔起成年人該負的責任,考研的學生們忙着備考。
到6月下旬,Z省的蟲草區的采挖也差不多到晚期,部分海拔略低、氣溫高的地方在下旬時結束,進入回填泥土和養護草場的工作,偏北的地區海拔最高因氣候寒冷還可以采挖。
曲縣的海拔高,每年蟲草采挖期比海拔低的地方推遲數天,結束期也略晚一點,大概可以持續到23、24那幾天,如果氣溫一直低,可以持續到月底,當然在7月前都會結束,留最後一班蟲草讓它開花結孜子成爲來年的蟲草種子。
賀家帥哥們的收購工作到20号,預計21号拆帳回京。
因收購工作即将結束,達瓦村裏的村民也将家裏的蟲草全部提去達瓦外孫們那裏賣,有些陰幹了,有些還是半幹貨。
賀家帥哥們照單全收,來不及分等級,統裝,用大袋子密封打包,等運回京中再慢慢的清理整頓。
21号早上,賀家帥哥們如期拆帳,村民也幫忙,将物品打包好,次尼兄弟們也和外孫們回村,在家裏相聚。
當晚,村民送了很多禮物給賀家帥哥們,當然,并不是全部給他們的,有一部分是給小姑娘的。
賀家帥哥們帶着村民的禮物,于22日辭别,到鄉鎮裏與休息等候的賀家公司的采購人員一起踏上回京的歸程。
在賀家帥哥們歡歡喜喜回京時,樂韻坐的車還在緬國産翡翠的小場區的山路上颠波,于下午到小場區的莫六場區,隻随意的逛一圈,淘到幾塊料子,又馬不停蹄的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場口。
阿土司機問過路,沿着礦工的指點,趕在日落前到達小場口,場口是小場口,可不是三兩家人家的那種地方,仍然有三四百的規模。
礦工居住的房舍并不集中,有些在平坦的地方,有些在坡度上,能種植東西的地方還種植着玉米等作物,也有稻田,說明沒有産翡翠礦之前,原地居民是以農業爲主。
到礦工住區村落,樂韻叮囑司機一番,搬隻密碼箱,背着一隻旅行背包,獨自沿着不怎麽平坦的天然泥路行走。
司機阿土等雇主走出十幾米遠,将車開到一戶人家門前,遞上煙給穿人字拖的男人,成功的套近乎成功,然後輕輕松松的就找到住宿地,解決晚上吃什麽睡哪的民生問題。
拖着密碼箱的樂小同學邊走邊觀察,走到挨路的民居的中間有分岔點的地方左手轉彎,沿天然路面又走了十幾米,在一棟有栅欄的簡易房前停。
觀看一陣,确認沒有錯,朝内望,栅欄門開着,簡易屋蓋石棉瓦,外牆是磚石和木頭混合組搭,地方比較寬,一邊是居住區,另一邊的棚架較低矮,主人養着幾隻雞,屋前搭草棚遮雨的柱子上還拴着條黑狗,一個穿着白底格子花籠基、佝偻着背的老年男子在喂雞。
狗叫了起來,汪汪汪……
聽到狗叫,老年男子望向栅欄門口,紅黑的臉,清瘦,看到一個拖着行李箱、旅客似的女青年,似乎有些驚訝,操着緬語問:“客人找誰呀?”
“吳金,我是吳林女兒杜雨的朋友,幫你送點東西來。”樂韻看到老年人,不請自講,一邊走一邊自報家門。
“您是雨瑪的朋友?快請進。”金聽說是孫女的朋友,将裝有玉米粒的盤子放下,快步走向地坪,并呵斥家犬。
他呵斥了兩聲,黑狗便不叫了,同時,從屋裏出來一個紮藍色籠基的中年男子,也是标準的東南亞面孔,眉毛離眼很近,皮膚很深。
中年男人看看來人,沒有說話,站在門口等父親和女青年說什麽。
樂韻自來熟,拖着行李箱穿過栅欄圈着的地坪,與老年吳金相碰,跟着他走進遮涼用的草棚,再登矮矮的樓梯上居住樓。
雨季地區,樓房都是離地懸空有幾十公分到一米左右,免得屋内進水,屋主的住樓距地有八十公分左右,樓底下放雞籠和木柴等雜物。
中年男人看看女青年欲言又止,終是沒說什麽,和父親一起請客人進屋。
屋裏很簡單,一間作廚房,一間可以當客廳和飯廳,也可以當睡房,有椅子,還有一張竹床,還有拆解了、隻有單邊挂在柱上的網兜吊床,另有兩做卧室的房間。
屋内光線昏黑,主人拉亮了電燈,二十瓦的燈泡也不夠亮堂,好歹光線略好。
父子倆将椅子挪一挪,請客人坐下,老年男人有幾分羞色,因爲拿不出什麽東西招待客人,叫兒子去小店買東西。
“請先等一下,”樂韻看着父子倆,壓低聲音:“其實,我不是杜雨的朋友,我是來買你們家翡翠原石……”
“你……”金震驚的挺直腰,中年男子也明顯大吃一驚:“你說你……”
“噓!”一對父子受驚,樂韻忙忙做個輕聲的手勢:“我知道吳金與某些人之間有糾葛,所以你們家的翡翠原石積壓多年。我也不是那邊的人,我家族不做翡翠珠寶生意,我家族一位合作夥伴的家族曾經就是這個場口的股東之一,後來因爲種種原因撤資,去了新場區那邊投資,我家族的合作夥伴說曾經來你家想買悲翡翠,最後沒成功。”
金曾經是場口的老闆之一,也靠挖翡翠起家,曾經是小富豪,也成功的培養出孩子們,不再重複祖輩種田讨生活的路。
可惜,十餘年前出了意外,因爲黑幫強行要入股,金不願意,最終他被逼得退出。
衆所周知,緬國的翡翠由政府管制開采,實際上真正的開采權都落在黑幫和富豪家族手裏,可以說黑幫掌控着翡翠産的場口的一半開采權,甚至有些小場口都是由黑幫掌控。
在翡翠産地,黑幫強行入股并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事,遇上那茬兒,隻有三種可能,要麽權勢比黑幫大,力壓他一頭,黑幫自然畏懼,自認棋差一着;一種是雙方勢力相當,大家可以友好的商談,和氣生财嘛;第三種,除了接受還是接受,除非你想哪天莫明其妙的橫屍街頭。
金和合資人都沒有強大的人撐腰,黑幫強行入股無人可擋,金不願屈服,最終以一敗塗地收場,黑幫在搶奪走金的股份,并想低價買他手裏的翡翠原石以作報複,金不願将翡翠原石白白送人,堅持不許。
于是,黑幫惱羞成怒,他們得不到翡翠原石也不讓别人買,更不許他們運出場口去其他地方賣,意圖拖到讓金服軟。
最初,想買翡翠的商人也有,都受到黑幫警告說如果敢買金的翡翠原石,除非以後不再做翡翠生意,否則,所有場區的翡翠供應商和場主都不會再跟他做生意。
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外來的商人還要長久的做生意,總不能因買了金的原石而因此斷了生意路,隻好放棄。
外商不敢買,也沒人敢幫金運貨出去,黑幫有人盯着金,誰幫運貨,第一次被紮車胎警告,第二次就準備挨打。
金和家裏人也想運石頭外出,運石頭的車和馬驢在路上被攔,黑幫也不傷人,直接紮車胎和打斷馬驢的腿,讓人沒法運輸。
黑幫之所以沒對金和家人動手,也因爲他女兒嫁的是政府職員,還有兒子是老師,如果不是因那層關系,黑幫就敢下黑手。
黑幫以爲金會受不住,不出一二年就會自動雙手乖乖将翡翠原石奉上,誰能想到金始終沒肯低頭,耗了十餘年,至今仍然還在持續耗着。
樂韻之所以知道金,都是楊土壕告訴她的,楊土壕的合作夥伴阿铖家族曾經就是小場口的股東之一,自然清楚内幕。
金長久的沉默,頭一點一點的低下去:“就算我願意賣給你,你也運不走,對門就住着他們的人,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裏。”
很久以前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不怕,結果都不得不屈服于黑幫淫威之下,他也不願意因自己得罪黑幫讓買家受牽連,将錢款如數退還。
中年男子也苦悶的抱頭,他父親曾有積攢,他們兄弟姐妹們也能賺錢養家,所以這些才能支撐過來,如果以前沒有積攢,家裏經濟拮據可能也不得不向黑幫低頭。
“吳金,您這些年有沒有想過低頭?”樂韻倒不急,問出楊土壕都想問的一個問題,楊土壕說到金的故事時曾感慨說‘也不知道金究竟有沒有想運向命運低頭’。
“最初幾年沒有,現在更加不可能有。”以前不肯低頭,現在低頭,那他多年的堅持豈不是一場笑話?
人啊,總要有一根傲骨的,他唯一的傲骨不讓他低頭,至于死後兒女如何處理,他管不着了。
人不可無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樂韻對老人肅然起敬,他堅持的不是翡翠的價值,而是人的原則。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氣,人,沒了原則,那麽也就沒了尊嚴,金何許心靈受盡煎熬,可他堂堂正正,他的脊梁是挺直的,這麽多年,他是站着活過來的,而不是跪着活過來的。
她沒有安慰,将密碼箱放躺,解開密碼,打開蓋子:“吳金,你不願向人低頭,翡翠賣給我是最好的,錢我帶來了,現金支付,如果不夠,我會通知人送來。現在我們可以看貨談價,你也可以考慮,我給你半個晚上的時間。”
父子倆望向不速來客,她打開的密碼箱滿滿的是紅色鈔票,金眼瞳縮了縮:“你是……華夏人?”
“是的,我是華夏人,我有親戚是緬國人。”對于說謊,樂韻已經能不打草稿,反正她這副尊容大概隻會用一次,以後盡量少用,所以嘛,她怎麽說都行。
“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家親戚是緬國哪個家族?”中年男子看着女青年,帶着點試探。
“不好意思,我不能說,因爲我家族不想露面,更不希望被人關注,如果我說了親戚是誰,你們自然就能從我親戚那裏知道我家族是誰。”
中年男人看看父親,沒有再問,金長久的沉默,又點燃一根煙,一圈一圈的吐煙霧,在煙煙裏,他的臉也時現時被遮。
樂韻合上密碼箱,并不催他,一個長久被壓制的人,需要做出什麽決定總是要經過掙紮和思想鬥争。
中年男子坐了會,輕手輕腳的起身,先去做廚房的房間燒水,煮飯,再到外面抓住一隻雞宰殺了,提去拔毛剖洗。
金吐着煙圈,吸完一根煙,又點上一根,煙霧從門口和窗子飄出去,部分留在屋裏,滿屋子都是煙味。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當天灰麻麻的一片時,中年男子去關上栅欄門,将狗繩子解開,帶回屋,掩上對着地坪的門再去繼續做飯。
他是金的小兒子,同樣也叫金,他父親名字的意思是黃金,他的名字是金山的意思,小金沒有固定工作,和老婆都務農,有時打零工,也挖翡翠礦,因爲哥哥姐姐們都有工作,他有時間便到場口這邊陪父親,幫送些東西,或者有時父親外出,他幫看守。
當雞肉的香味溢散,金吸完了第五根煙,摁熄煙頭,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是沉穩的,語氣卻有幾分酸楚:“你真的要買翡翠?”
有門兒。
老人開金口,樂韻挺直腰杆:“千真萬确。”
“我積壓的貨有四噸左右,不是一塊二塊,你運得出去嗎?”
“吳金隻管賣,如何運,由我自己頭痛就行,如果運不出去,那是我家族的能力問題,付給你的錢不會再拿回來。”
“……”金又是長久的沉默,坐了足足有十來分鍾,慢慢的站起來:“我帶你去看看貨,你再決定要不要賭這一把。”
“好。”樂韻喜之不盡,隻背着背包,跟着老年吳金去看貨。
金從客廳往一側走,打開有些舊的門,是一個很小的房間,房間裏有兩支步槍,保管得很好,外殼油亮。
房間的一側還有個門,開門出去就是樓梯,也連接着放翡翠原石的庫房,需要彎腰才能下樓梯。
走下樓梯,庫房四周圍得嚴嚴密密,那條門外面用石棉瓦闆擋死,說明主人也絕了賣石頭的心。
裏面很黑,金打了燈,一盞電燈孤零零的亮着,顯得暗暗無光。
就着點光線,能看到上方的屋頂有幾個地方破洞,漏雨,場地不到百平,翡翠原石碼堆在泥土地面。
主人爲排譴憂思,沒事就擺弄石頭,把翡翠原石按大小擺,個頭差不多的碼一起,像排隊似的,那叫個整齊有序。
小的石頭隻有一指寬窄,大的有幾百斤,小塊的不多,因爲金和家人雖然不能大規模的運石頭外出,磨了些小塊的石頭皮,把高品質的帶出去賣了。
舉目四望,樂韻眼裏閃過無數光芒,心跳也禁不住加快一丢丢,翡翠石都是十幾年前所開采出來的,論質量遠遠比近幾年出産的好。
她也大概猜到爲什麽某些人能那麽長時間的跟金耗,有幾塊原石品相十分好,質量不是頂級就是高品質的上等貨。
金之所以積壓那麽多貨是因爲被逼退股時黑幫從中作梗,讓合資股東将翡翠原石當資金給金,他們算計得很好,拿石頭給金,再逼金低價賣給他們。
金進了倉庫便佝偻着背,一聲不吭,一張清瘦的臉晦色難明。
樂韻邊走邊看,到大塊的毛料旁,拿出小電筒蹲身打燈照看,看了很多塊,扒拉出一塊,邊看邊扒拉,走走看看,能把每個地方的石頭都扒拉出一些,看上去,每個整齊的石頭區外面都有零亂的石堆。
金什麽也不問,默默的看女青年觀看石頭,粗略的繞着石頭走一圈,兩人不聲不響的沿樓梯去居住區,再次回到當客廳的地方。
金坐下,仍然沉默,黑狗從廚房跳出來,挨着他坐着,眼睛望着客人。
“你出價多少?”很久很久,他才艱難的談及價格,他處境如此,被壓價是在所難免的,他做好了被狠踩價的準備,如果不是低得他無法接受,他也會吐血脫手。
“以我的經驗,有幾塊大料品質不錯,屬高檔料子,總體來說中檔和低檔料居多,我挑出來的那些就别談了,那些是廢石,不論成色一次交易,我報價五百萬,如果由我隻挑走高檔料子,三百萬左右。”
在廚房的小金一下子站住身,金也愣了愣:“五……百萬?”這個價,超出他的預期,以前出價最高的是二百二十萬,至于黑幫那邊就莫說了,他們隻出八十萬想一口吞掉所有貨。
“嗯,不論成色統一售貨賣,我的價就這樣了,因爲低檔料子對我家族而言都是多餘的,運回去的用途大概也就是給小孩子們切着玩耍,中檔的料子也是給小孩子們試手雕刻,隻有幾塊高檔料子能物有所值。”
“您是學什麽專業的?”金驚猶未定,遲疑的問出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化學、物理學、地質都有涉及。”
“難怪……”金頓悟,學物理化學和地質專業人員對翡翠的形成與所含化學成分更了解,能從石頭殼皮推測出翡翠成分,就算不會百分百準,至少比普通專家更内行些。
“你什麽時候提貨?”
“我會聯系我家族人,到時會通知吳金。”樂韻心定了,老吳金竟然問及提貨時間說明他接受她的價格,買賣談成。
她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将箱子打開,往外搬鈔票,一萬一紮,五十萬一大紮,有些是十萬一紮。
大号密碼箱能裝七百萬現鈔,她的箱子是大号箱,裝了将近八百萬,一紮一紮的提鈔,提出十紮五十萬紮的鈔捆。
“您清點一下,有假鈔包賠。”
金看着一大堆紅色的錢,一張臉似喜似哭,手伸出去,撫摸着綁紮得整齊的鈔,手不可自抑的抖。
小金慢慢的從廚房走到父親身邊,坐下去,解開繩子,抽出一紮,撚了撚,再拿開銀行紮鈔标的封條,清點。
數了一紮,又将封條封起來,去拿來一把稱,先稱一萬一紮的,再稱五十萬一紮的大紮錢捆,然後拿手機計算,算來算去,嗯,對得上。
小金沒有說話,去房間拿來一隻大行李包,将錢塞包裏,将包放在父親身邊,轉身去搬張四方桌子擺好,回廚房端飯菜。
金表情複雜,想哭,沒哭出聲的樣子,等兒子說請他招呼客人,他慢慢的起身,陪客人到桌子邊坐下。
小金蒸了香腸糯米飯,雞是整隻炖熟再切塊,沾醬食用,還有煎蛋,一個爆炒青菜。
父子倆不太好意思,因爲沒有其他存貨,菜太過于簡單。
樂韻吃得很開心,糯米是香糯,松軟可口,雞是土雞肉,正宗的農家菜,她不會手抓,所以用勺子和叉子吃飯,吳金父子知道華夏國人用筷子,用手抓感覺不好意思,用叉子和勺子。
因爲客人用餐愉快,父子倆羞郝的心也好了些。
天氣熱,蟲子很多,樂韻經過主人同意,拿出一隻小香爐,去廚房弄些燒木柴後的炭燼,放一些熏蚊子用的香料。
有了熏蚊子用的香料,都不點蚊香。
吃了飯,金才從那種複雜心态中平靜,跟客人聊天,三人聊天聊到十點,金也依言将自己住的房間讓出來給小女孩子,他和兒子去睡另一個房,父子倆開始睡不着,睡着睡着便不知不覺的陷于深睡。
樂韻回到房間,往香爐裏添加了些催眠用的香末,打開門,讓香彌散滿屋,催眠香又鑽出窗,慢慢散開。
等到子夜,四周的人或家犬也都沉睡,輕手輕腳的出樓房,打着電筒從栅欄門出去,到人居區的中央摸了把香,又去村頭與風頭上撒了一把香,之後再摸回金的家裏,去倉庫外将堵門的石棉瓦移開,然後回樓房,進倉庫後又将久不開的門打開,再愉快的收石頭。
大概因牽涉到黑幫,以至沒人敢打金的翡翠原石的主意,他家都不用裝攝像頭,養條狗看家護院就足夠。
不需要起重機的石頭,樂韻收起來無壓力,最重的一塊約有五百來斤,抱不動,可以挪動,抱着石頭一起回空間,然後人再出去。
石頭總重約有好幾噸,實際并不龐大,畢竟一噸多生重的石頭體積也不見得吓人,隻用二十來分鍾就将石頭全部收進空間,連廢石也收走,那些石頭有時能派上用場。
搞定,樂小同學拍拍屁股,揣着巨大的驚喜回到主人家的樓房,坐等了兩個鍾,再去将倉庫門關上,又到樓外将石棉瓦塊放回原位,關上栅欄門,撒幾把香料地地坪,安心睡覺,她可沒做壞事,隻是用了點催眠香讓人睡得更沉而已。
這一夜,滿村的人一夜無夢到天明,醒來時很多人都覺稀罕,小金和老金也醒得特别早,起來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昨晚賣掉石頭的事是不是夢,裝錢的包在,錢也在,父子們半喜半憂,去做吃的。
他們本來想做西方餐,因爲客人是華夏人,仍然蒸米飯,加了熏肉和香腸,還有豆子,以及昨晚留下的雞肉。
等主人起床好一陣,樂韻才起來,用冷水洗臉,洗了牙,和黑狗坐在屋裏等,從屋裏向外看,看到老年吳金樓房對門有人時不時的張望,她也沒告訴主人。
金和小金父子倆早上蒸米飯,又煎雞蛋,沒再做其他的菜。
米飯很香,樂韻一勺一勺的吃,吃得眉開眼笑,愣是将有平日自己要兩餐才能吃完的份量給吃光,再慢悠悠的通知主人:“我家族昨晚來将石頭運走了,你們如果覺得這裏住着不舒服,以後可以不用再守在這裏,如果你們不方便帶錢外出,可以假裝送我,我幫你們将錢帶到外面,你們再送錢去其他地方存放。”
“……咳!”父子倆先是愣呆,然後想啊的驚吓,又下意識的咬住嘴,也被嗆到,用力的咳嗽。
父子倆咳嗽好幾聲,胸口急劇的起伏,看向女青年的目光似見鬼的,金結結巴巴的問:“您說……運走了?”
“嗯,實際上我家族派有專業運送石頭的人馬跟着我,白天沒跟進村子,在很遠的地方等消息,到淩晨時我通知他們,他們便過來将石頭裝車運走,沒驚動任何人,你們可以放心。”
女青年表情比天空的雲還清淡,金和小金張着嘴巴瞅着女客人,過了幾秒,父子倆先後站起來沖向一側的房間,打開側門蹲着望倉庫,倉庫空空如也,莫說翡翠,連點石頭角角都沒有。
父子倆伸着的脖子變成長頸鹿,半天收不回來,那嘴張得可以塞幾個鴨蛋,僅隻一夜的功夫,幾噸翡翠原石就被無聲無息的搬走,那個人該有何等的通天手段啊!
看着看着,父子倆又生出濃濃的後怕,如果他們沒同意出售,女商如果用其他手段,他們……可能會落得人财兩空。
試想,昨天夜裏有人來運石頭,他們竟然沒有半點知覺,如果她運走石頭,又将錢提走,他們對她一無所知,真的隻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震驚與驚懼交加,父子倆的臉也一陣陣變化,後背滲了一背冷汗,當涼嗖嗖的感覺襲上心頭,幾乎有些脫力,蹲了好會兒才驚顫顫的站起來,拖着有些飄的腳回客廳。
回到原位坐下,父子倆繼續吃自己的飯,也有些心不在蔫,忙忙的吃完飯,把桌面收拾好,那顆心猶餘悸難消。
“别怕,我家族不是做黑吃黑那種生意的,有時行事神秘了點,從不做殘害無辜的事。也謝謝款待,我也準備離開了,你們需要我幫帶錢出去嗎?”
“不……不用,哦,好。”金先是下意識的說不用,轉而又點頭,讓女青年幫将錢帶出村子送走也好,錢款不在身邊,他們撤走時也更方便。
樂韻給時間給父子倆商量将錢先交給誰保管,金和小兒子商量後決定将錢先交給當教師的大兒子,學校總比其他地方安全。
父子倆達成協議,将裝錢的包提出來,請女青年幫地藏箱子裏帶出村,當女商人打開她的密碼箱,他們才發現她原本剩餘的錢都不見,聽她自己說她的餘錢昨晚也交給家族人帶走了,心頭再次泛驚懼感。
箱子是空的,塞一隻隻裝有五百萬鈔票的包綽綽有餘。
父子倆送女青年,小金背了一隻小背包,推出摩托車到院子外,金隻送人送到栅欄門,再三感謝所謂孫女的朋友幫送東西,做戲對門的人看。
樂韻手擰着行李箱出木條圍成的土院,坐上摩托車,将箱子放在面前;小金騎着摩托車沿有些坑窪不平的天然路出村。
金對門的宅子裏有人一直觀望金家,看到女青年仍然隻背着一隻背,輕飄飄的手擰行李箱,看着就不像提有重物的樣子,等金回家後也就沒再觀注。
司機阿土在一戶礦工家住了一晚,早上吃了早飯,給了點食宿費,早早的坐上車,開着車到進礦工村的那條通向場口的路上等,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雇主,當一個騎摩車的人出礦工集居地,他也在意,直到那人到了車頭,他才發現雇主坐在摩托車後座。
摩托車主對司機笑了笑,又往前開,阿土開着面包車跟在後面,一前一後的走,行駛了很遠,當轉了一個彎,從礦工集居村那邊看不到人或車,摩托車停下,阿土司機也停下。
樂小同學下車,開密碼箱将裝鈔票的背包給小金,小金從很舊的背包裏拿出兩隻袋子,用先能防水的袋子将裝錢的包裝起來,再套上編織袋,将它綁在後座,綁牢了,朝女青年感激的道謝,騎上摩托車趕路。
好事做到頭,樂韻坐回面包車,告許司機送她去邊境口岸,該撿的大漏成功到手,該撤啦。
阿土司機滿腹疑問,也沒問出來,隻管照雇主的指令開車趕路。
阿土的面包車沿公路跑,速度比在天然泥路上快,在路段好時時速能達90公裏左右,一般情況也能達到時速80公裏,而從小場區到邊境算上彎彎曲曲的路也就二百多公裏,面包車用了大約四小時終于抵達與華夏邊境接鑲的邊界區域。
在離緬方邊檢站約有二十裏,在山嶺通向一個村落的岔路,樂韻下車,告訴給司機她的家族将派人接她,不用再包車旅行了。
就算當天還不到晚上,包車時間不足一天,她也按一天的工資結帳,從14号到23号,共10天,之前有付一千預付金,再給二千車資,大方的給三百塊的辛苦小費,畢竟司機跟着四處跑,開車是件辛苦事,他跑車也總在外面不着家,家人也擔心,總得給點小費讓他買點東西回家安撫妻女。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做人有時需要開通,給點小費,司機開心,自己心情也好,何樂不爲?
另外,樂韻還将自己在孟拱訂旅店的發票和房卡給阿土司機,說是朋友托她幫忙退房,她急需回國去處理工作,沒時間再繞去孟拱,請他幫去辦理退房手續,退房時酒店也會将多付的一筆錢退還,那筆錢算是給阿土幫忙辦手續的工錢。
阿土欣然接受委托,雇主預交了半個月的房費,算起來至少還有四天的房費要退,一天兩百塊,也有将近八百塊,抵得上他生意最好時一個月的收入,那種不用費力氣的活,多多益善。
拿了車費和一筆小費,阿土司機也記下雇主的一些囑咐,和雇主客氣幾句,又說如果哪天再到克邦州賭石可以再聯系他,給她電話号碼,他因爲自己一趟生意大賺而神采飛揚,恨不得插上雙翅回到孟拱,開着面包車掉頭,喜滋滋的回孟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