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很快,套上衣服抓過鞋子往腳上套:“小蘿莉,你确定有訪客?”
一把掌拍醒燕帥哥,樂韻自己也沒閑着,拿沖峰衣穿,聽到燕人出聲,嘴角抽了抽:“你當我閑得蛋疼開玩笑啊?”
“我不是哪個意思,就是……覺得奇怪,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被人找到行蹤。小蘿莉,能不能分辯是敵是友?”燕行以最快的速度套上鞋子,摸過放身側裝家夥的袋子取家夥。
“你自己聽聽外面的聲音就知道是敵是友。”樂韻麻溜的穿好沖峰衣,低頭穿鞋子,還有閑心跟燕人扯犢子。
“聲音?”燕行帶着驚疑似的念叨一句,仔細的聽帳蓬外的聲音,Z省高原風大,外面風呼呼作響,刮得帳蓬都在鼓動不安。
“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啊。”原諒他,沒聽到奇怪的聲音。
“沒有聲音才奇怪啊,你難道不知道湖上有島,有鳥有小動物,湖四周有也小動物,現在你有聽到什麽蟲子叫聲嗎?你對氣味不敏銳,聽力應該不差吧。”
被小蘿莉那麽一說,燕行也霍然驚覺不對勁,确實,湖邊還有供人住的土屋,島上也有住宿之處,湖四周有小動物,還有夜宿的人,睡前能聽到夜裏活動的小動物們發出的聲響,現在除了風聲和風刮得枯草拉出的呼拉聲響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所以,訪客用了迷藥?”他心裏确定了某事,還是忍不住求證。
“嗯,空氣裏有淡淡的迷藥香,足以讓人和動物睡到天亮。”樂韻系好鞋子,拖過小背包利索的拉開拉鏈,摸出一袋藥丸子倒出一顆藥,擰亮小電手筒,光是對着地面的,将藥丸子給燕帥哥:“吃顆糖豆預防一下,免得萬一别人還有後手一把藥把你弄暈打包扛走帶回家做壓寨夫君。”
“!”燕行嘴角狠狠的抽搐着,接過藥丸子丢嘴裏吞下去,口齒噙香,聲音也更磁性:“我們怎麽沒睡死過去?”
“呸,你當我給你吃那麽多藥膳和藥丸子都是面粉啊?那麽容易就中藥,我還怎麽混得下去?”樂韻氣恨恨的一腳踹過去,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夥,欠打。
小蘿莉突然出腳,燕行也沒敢躲,硬生生的受了一腳,小腿肚被踹得酸腫難受,也沒嚷嚷,很無奈的撇撇嘴角:“訪客撒的是迷藥,不是毒藥?”
“燕人,你腦子是不是因爲高原氧氣稀薄,所以跑進去空氣了?你也不想想這裏是哪,這是人間最後一方淨土,是天下教派的起源之地,也是後起之佛教發祥之地,Z省境内或許不禁江湖仇殺,但一定不許牽連無辜,如果在這片土地上有群人莫明其妙的突然死去,除去公家,佛教與昆侖正宗第一個不依,也不會善罷甘休,暗中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以維護道派正統的權威。”
“不要兇嘛,我不是不太清楚江湖不成文的條條框框嗎。”挨小蘿莉說腦子進空氣了,燕行郁悶的咕嘀,他知道昆侖正宗就在昆侖之巅,隻是,他從沒真正見過昆侖弟子呀。
小聲的嘀咕一句,将掏出來的一支精巧小手槍遞過去:“小蘿莉,帶着這個防身。”
“噫,這不是我捉到的兩腳獸的武器?”就着微弱的光,樂韻看清燕人手裏的小手槍形狀,接在手摸摸殼,有人給小手槍做過保養,還給稍稍改動一個地方,使用起來更趁手。
“嗯,你帶着防身。”燕人又遞去兩個備用彈匣,自己也将一支小手槍藏在衣内口袋裏,抱起狙擊槍。
“不用急,訪客還沒露面呢,藥是從風頭上來的,人肯定還要等個半個鍾或者一個鍾才會現身。”
“難怪你都不急。”燕行抱着家夥坐下,小蘿莉說人沒來,肯定真的沒來,而且,他也沒有危機感,說明訪客距離很遠。
樂韻将手槍和子彈匣塞進背包,戴上保護臉的口罩,輕手輕腳的摸索着爬出帳蓬,打開挨着帳蓬的轎車後車座門鑽進去,找出自己的大背包,貓在車座間摸出些瓶瓶罐罐配制藥粉和藥汁。
小蘿莉溜車上去了,燕行也輕手輕腳的爬出帳蓬,偵察一陣坐在駕駛室裏監督四方,他安裝在營地幾百米遠的小玩意兒都沒什麽反應,也證明附近還沒有訪客蹤迹。
在鼓搗藥的樂韻,悉悉碎碎的忙一頓,弄出整人的小玩意,裝在小袋子裏,給小包給燕帥哥以備不時之需,自己揣幾包,将工具收拾好,爬出車偵察敵情。
夜風很大,氣溫估計降至零下,非常寒冷。
樂韻借車身爲盾牌,四下張望,啓開眼睛特異能掃描遠方有沒有什麽東西出現,車頭所對的地方沒有,掃描右方與後方時發現情況,車後方與車後兩翼共三個方向有活物,那些活物散發各種光環,有代表着血的紅光、代表健康的紅和綠光,還有代表生命的微弱白光等。
看光環,車後翼兩側活物還帶着金屬,依光環強弱與形狀分析是黑家夥!其中車左側一方的人帶着的應該也是狙擊槍類,因爲金屬光環與燕某人手中的那種黑家夥的光環是一樣的。
車右後側方的金屬光環弱一些,形狀也略短,目測可能是步槍。正後方位共有兩樣東西,看光環的形狀推測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來訪者選擇的方位極好,是呈扇形路線向車子方跑來,逆風,讓人聞不到氣味,因逆風,也會将人弄出的聲響吹得向後方去,可以将弄出的動靜降到最低。
看樣子,刺殺者對她有所了解,知道她嗅覺靈,所以逆向突襲。
看到三個方位的夜襲者,樂韻輕輕的拉開駕駛室的門:“帥哥,訪客過來了,有奇怪的東西,準備好你的異火,把你的黑家夥給我用用。”
燕行抱着槍随時準備迎敵,聽到小蘿莉低聲說話,心中震驚,他沒有任何發現,小蘿莉是如何發現夜行者行動了?
就着微弱的光,他抓起放駕駛室的鋼管推開門下車,将狙擊槍遞給小蘿莉:“在哪個方位?”
“後方,目測至少還相距有千五百米左右,你藏好哒,萬一人家也有黑家夥,你會成爲靶子的。”
“我沒那麽笨。”燕行狂抽嘴角,貓腰,在車頭一方躲壁藏身。
樂韻抱住黑家夥也摸到車頭一端先藏身,用眼睛X射紅掃描狙擊槍,将弱點與優點分析出來,用手整調幾個零部件位置,做了合适的調整,抱着槍貓腰溜到車尾後輪胎處先蹲着,觀察遠方。
小蘿莉讓自己藏,她卻跑了,燕行哪敢放任她一個人亂跑,飛快的跟上,蹲在她身邊,如果有什麽意外發生,他能第一時間将她護在懷裏。
有個小尾巴又跟來了,還幾乎貼身粘着自己,樂韻差點想拿槍托将那家夥揍一頓,有敵來襲,暫時不理他,用眼睛掃描夜空,眼睛X射線掃描到光環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車左方那邊還亮起了微弱的紅光,那是黑家夥瞄準鏡的紅紫外線燈。
目測距離,距車左方來者約有九百米,樂韻果斷的端槍,調整好角度,等了約半分鍾,利落的開啓第一槍。
子彈出槍膛經過消音器的消音處理聽不到刺耳的砰響,僅隻有很低很低的響聲,那點聲音在呼吼着的夜風裏翻不起浪花。
扣響第一槍,樂韻稍稍擡高手臂緊接着又拉下槍支的闆勾,開啓第二槍,連開兩槍之後,再沒看另一邊,站起身,端槍瞄準車右方的光環閃亮點,扣響第三槍。
燕行蹲在小蘿莉後方,半個身子都快貼她後背,因爲遠處雪峰上的冰雪反射光,納木錯四周的光線也是帶點白蒙蒙的感覺,他的眼睛也适應黑暗,能看清小蘿莉開槍射擊的動作。
小蘿莉幹淨利落的連開兩槍,霍然站起來,他下意識的也站起來,擋住她右手方,如果右方有什麽危險,那麽他能幫擋一擋。
小蘿莉摸黑開槍,燕行看向遠處,什麽也沒看見,他放置監測四周情況的小玩意仍然沒有一點動靜,也不知小蘿莉射擊的目标有多遠。
狙擊槍的射程是1000米左右,當小女生拉響第一槍,也代表着死神奏響了安魂曲,在相距約有八百多米的地方,一個端着一支烏黑發亮的狙擊槍瞄準前方的人,在聽到一點微妙的響聲想要擡眸看時,一點冰冷的金屬以無與倫比的速度鑽進了他手中槍支的槍口。
從黑夜中飙來的子彈鑽進槍管口瞬間産生出強大的力量,一支黑色的槍支傾刻間受熱膨脹并炸開得四分五裂。
“砰”,炸響聲驚碎夜的甯靜,空闊的地方有刹那間的死寂。
聲音傳播至空氣中時,端槍的男人雙手被炸掉一支,槍脫手而落,人向後仰,他隻仰倒一步的功夫,一顆子彈“咻”的穿破空氣,“噗碰”一聲鑽進他的胸口,再穿胸而過,後背炸開一個比碗還大的洞,鮮血與破碎的内髒從洞口噴灑出去。
男人穿着黑色的沖峰衣褲,腰間還别着一把刀,他中彈後向後仰倒,嘴裏發出類似“呵”的聲音,卟嗵一聲栽倒在高原草甸子冰涼的地面。
當金屬炸開聲起時,夜空裏跑動的人和飄蕩的眼睛下意識的緩了緩,下一刻,黑暗中一顆子彈也帶着死神的召喚聲,瘋狂的旋轉着鑽進了猛地收足男人的心口。
聞聲收足的男人戴着保護口鼻的口罩,同樣是一身黑色沖鋒衣褲,穿着軟底運動鞋,腰帶刀,手抱一支暗金色步槍。
他剛停頓的瞬間,被無情的子彈射中心口,子彈從他前胸進後背出,有血液飛濺。
他連聲音都沒發出半聲,砰然倒地,那顆穿胸而過又飛了幾米的子彈幾乎也是同時落地,砸落進冰涼的枯草裏。
血腥味在黑暗裏彌漫,被風刮走,吹向遠方。
黑色夜空中飄蕩的兩雙眼睛在望向左方時又聽到右方傳來聲響,左右一望,隻見相距幾百米的人先後撲倒于地,令人興奮的血液味道就那麽飄入鼻。
寒冷的夜風呼嘯而過,草甸子上的枯草發出細微的響動。
除此,再無他聲。
飄動的眼睛呆了呆,瘋狂的朝前飄,黑夜裏響起撕聲裂肺的痛嚎聲:“啊-”
凄慘的痛嗷聲沖天而起,卻驚不起沉睡的人或物。
樂韻開啓死神第三擊之後,雙手臂下垂貼着腰,将槍支斜立于地,慢悠悠的檢查黑家夥,聽到鬼哭狼嚎聲,不爽的甩甩頭:“喂喂,深更半夜的,你們嚎什麽喪啊,吵死了懂不懂。”
緊挨着小蘿莉的燕行,聽到小女孩兒不爽的罵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嗓音美妙得如大提琴D調聲:“小蘿莉,嚎叫的是人是鬼?”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不知具體是啥玩意兒,反正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樂韻看向遠處,在空中飄蕩的活物越來越近,目測大概相距五百米。
“那是什麽東西?”燕行詫然,小蘿莉嘴裏說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再過幾分鍾你就能看到了。”樂韻将黑家夥往地面一放,讓它挨着車豎立,摸出手筒擰亮,放在車尾挂着的車輪胎上面照明。
挖煤挖礦用的專業頭燈的亮光驟然灑開,照亮一片地方,草甸上的枯草與剛冒嫩芽的一些草兒籠上寒霜,高原草甸寒氣逼人。
小女生鄙夷說的某些東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黑暗裏飄蕩的物體再次發出叽喱嘩啦的一聲凄厲叫聲,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燕行覺得聲音太難聽,嫌棄得抿唇,正想跟小蘿莉說話,黑暗裏響起“嘀嗚”聲響,那是自己安放的小玩意感應到有生命的熱源體接近發出的警報,快速看向前方,稍稍一會便見兩團物體淩空飛來,伴随而來的還有腥臭味。
看到飛來的東西,燕行脫口而出:“飛頭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