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燕少,回市中心,跑去美食胡同的三味軒吃午飯,刷臉機阿福又跑去彙報給少主,宣少優哉悠哉的晃到大堂,在燕少身邊坐下,一臉漾蕩:“燕少,是不是小美女有事讓你轉達?”
“無。小蘿莉去了恒山餘脈山嶺采摘茶葉,我來就隻吃飯而已。”燕行連眉毛都沒動,面無波瀾。
“哦,小美女采茶去了?采新茶是要在賞石茶會上招待客人麽?唔,我要有口福了。燕少,你竟然不是來傳話的,你随意啊。”宣少眉峰一揚,雲淡風輕的又跑後廚房。
對于宣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行爲已是司空見慣,燕大校平靜的喝着白開水,等着菜。
宣少轉過後堂,在廚房門口招過宣一:“去查查,最近是不是哪個家族或門派私底下搞小動作了。”
“少爺?”宣一有些不解,少主今天怎麽莫明其妙的要查人底細?
“燕某人剛才透露小美女行蹤的那句話有問題,想必有人私底下對仙醫門人出手,燕少懷疑是古武世家或哪個門派所爲,特意來露點口風,你們留意特殊家族或門派有沒新動作,如果有異動,必要時傳書隐谷裏的先生們知曉。”
“明白。”宣一懂了,原來是燕少暗傳消息來了,他應一聲,立即找暗衛傳少主的命令給軒轅家的密探們。
有宣一傳話,宣少進廚房,又折騰自己喜愛的廚藝。
身爲貼身護衛,宣一不宜離少主太久,出去轉一圈又轉回後廚房陪少爺在廚房裏鼓搗黑暗料理。
燕少在三味軒吃了午餐雲淡風輕的離開,駕着他的愛車,在路上折騰長達三小時後回到青大,繼續當好學生。
當晚,柳少回宿舍看到被轟回來的燕某人,心情倍兒好,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啊,他一個人在學校怪孤單的,有小行行作伴好多啦。
樂韻一個人在山嶺間東溜一圈,西逛一圈,慢吞吞的往小五台的大方向走,具體路線則是歪七歪八,避開所有山下作物區域,也避開風景區域,專往偏僻地鑽。
逛到天黑,找到地方紮營,她郁悶的歎氣,這半天沒發現跟蹤,沒人跟蹤,也沒有無人機跟蹤。
雖說第一天沒人跟蹤,不一定代表以後也沒有,她暫時不糾結,先溜回空間打理作物,收獲藥材和果蔬,離睡覺還早,剝得幾百個百合蒜瓣,洗幾桶拿去草坪的架子上瀝水,再出空間呆帳蓬裏打坐,睡覺。
整整一夜,她保持淺眠狀态,有個風吹草動都難逃她的聽力偵察。
翌日,也是3月31日,周五。
新曆三月的最後一天,學生們和上班族們忙完一天,學生們放學不放假,上班族們下班也不放假,因爲清明節那天是周二,那天放假,所以将下周一的4月3日與當周六的4月1日對調,也讓清明節與周末兩天假相連,共有三天假,方便人們祭祖掃墓。
樂小同學平平穩穩的過完新曆三月最後一天,當迎來4月的第一天,離清明更近了,加快行程。
在半上午時分,在叢林裏遊走的樂韻,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默默的加快腳步,且行且停,停停走走,每到個地方嗅嗅空氣,到中午,翻越一座山,也進入H北省的境内,正式進入小五台的地界範圍圈。
到傍晚,找到合适的地方,平靜的紮帳蓬,還撿柴生火,熬一鍋粥,吃飽,準時鑽帳蓬,打坐、休息。
4月1日的這一天,上班族們上完一天班,學生們上完一天課,暫時解放,首都高校學生離家近的也紛紛回家。
美少年和小夥伴們也結伴回家,同進還有燕少柳少,同行到半路便陸續分散,各歸各家,各找各媽。
樂父的作坊也放三天假,武老闆回首府市家裏祭拜逝去的長輩,作坊裏的人也回家休清明假。
4月2日,周日,城裏鄉下很多人們上墳掃祭逝去的長輩,畢竟有些人是從較運的地方回鄉祭祖,如果一定要等清明當天去上墳時間也來不及,又或者萬一清明節當天下雨,說不定就沒法去山上,一般趁着天晴便去掃墓。
樂小同學在山裏又跑了一天,日落黃昏時紮營,把白天順手捉到的兔子用泥裹成泥蛋蛋,做泥燒兔子犒勞自己,等天黑後爬進帳蓬休息。
山裏的夜晚溫度低,哪怕是新曆4月,小五台最高峰的雪峰尖仍有積雪未化,猶如冬季未過,夜裏的溫度才幾度,很冷。
春寒料峭的夜,群山沉默,空寂而幽邃。
紮在高山山巒之間的山谷叢林邊緣草甸裏的藍色帳蓬,與夜色融爲一體,幾乎分不出是一叢草還是一個帳包。
過了子夜,連鼠類也吃飽回洞巢睡回籠覺,山戀之間湧上薄霧,天地間濛濛胧胧,草木也慢慢的被霧氣染濕潤。
萬籁俱靜的時刻,帳包風頭上方飄來淡淡的清香,優雅而芬芳。
迷人香氣飄飄揚揚的逸散,令帳蓬方園一二裏都籠罩在芬芳香氣裏,猶如春季百花盛放,花香襲人。
香意醉人,草叢地底蟄伏的蟲子都沒了聲音,四周越發的寂靜。
香氣萦繞,久久不散。
打香氣初現過了約一個鍾,從風頭上那方的草甸裏走出一人,夜色深濃,看不出人的長相,隻覺人似風拂弱柳,輕盈無聲。
那人,是用輕功踏草而行,在距離帳蓬約百米遠停了停,再近,約五十米又略略一停,到約十米處,胧朦霧氣裏,來人揚手,幾十點冷光“咻咻”劃破空氣,化做一片星雨罩住帳蓬。
漫天星點光芒勢如破竹,破帳而入,叮叮卟卟的釘入物體内,還有些在空中相撞,擦出微弱火花。
那火花呈點點藍色星芒,雖然微弱,在夜色裏卻是極爲耀眼。
成漫天花雨的冷光盡數穿透帳蓬,紛紛刺入物體,或者走空,飛進對面帳布,有些紮在帳蓬布面上,有些再穿布而過,落在草叢裏。
冷光穿透帳蓬時,似乎傳出微微的人哼聲,最後死一般的空寂。
撒出一片暗星子的人隔空遙望冷芒沒了聲息,再次撒出十幾枚暗星子,十幾點冷光疾射帳蓬而去,人也疾身掠飛,在冷星子刺入帳蓬時人挨近,黑夜中“噌”的一聲響,爆起一片冰冷的金屬光。
那陰冷的金屬光一揮而下,從帳蓬頂落下,帳蓬“嗞啦”破開,金屬光落下,劈砍到某物。
執刀的人瞬間向後閃退出七八米遠,黑暗中火星子一閃一滅,再之亮起支強光小電筒。
就着手電筒的光,人的模樣隐約可見,那是個穿現代式黑色登山服的男子,年約五十,頭發向腦後方向梳,露出高顴骨寬臉,五官立體感強,面部總體看又無出奇之處。
他背着一隻普通背包,穿登山鞋,手中一把開過鋒的開山長刀,冷光閃爍,當閃退之後腳踩進草叢,他舉着手電筒照向帳蓬方向,而帳蓬被破開仍然沒有倒,隻是半塌了,有風吹拂,破布搖招帶起“啪呼啪呼”的破響音。
執着開山刀的男子腳尖點地再次掠起,電筒光如舞池追影燈一樣晃動,人掠至帳蓬半米遠的地方開山刀再次疾掃而過。
砰,啪,大刀揮過,先是砍到帳蓬的支杆,再之鋼支杆被硬生生的折斷,随之帳蓬被大力帶起,朝一邊翻起,帳底有東西晃動。
執刀男人連掃兩刀,将帳蓬砍得稀巴爛,赫然發現帳蓬内隻有一個穿着衣服的草人,還是用新鮮草木紮成的靶子,草人穿着一套灰色衛衣,身上紮着幾十枚三刃小镖刀。
帳蓬内除了一個草人再無他物。
執刀男子看到帳蓬無人,再次揮刀,将帳蓬挑起甩飛,帳蓬之下是一片草,也藏不住人,他向後一掠後退出數尺,同時收起手電筒,緊握長刀,做出面對強敵的防備姿勢。
他全身警戒,耳聽八方,防備人偷襲。
黑暗中沒有夜鼠活動,也沒有夜鳥鳴叫,連蟲子聲都沒有,靜的讓人心慌,冷氣撲面,寒涼如冰。
握刀的男人保持着如臨大敵的姿勢,時間越久,神色越發凝重。
過了大約一刻鍾之久,黑暗中出現一點風聲,執刀男子眼到手到,眼睛移動時,身動,長刀如虹,照着風微動的方向砍去。
他長刀剛揮起,嘩啦,一股冷水兜頭蓋臉的朝他潑至,那水出現得太莫明其妙,執刀男被潑個正着,眼睛沾水,像浸泡于石灰水池般,火辣辣的疼痛燒得眼睛睜不開,就連嘴裏也辣燒起來。
冷夜裏,有清脆如黃鹂的聲音蕩開:“你這個小癟三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又是撒迷香又是丢暗星子,還拿着刀又砍又殺,你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