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放心,以後見着您的高足,晚輩盡量悠着些,如果他得罪我,我盡量忍着手,不毒死他。”
樂韻頂着張白淨的圓臉,裝傻充愣的轉移話題:“老人家,辛苦您再幫我切這塊料子,留下雕刻盒子的料,多餘的料我直接帶走,與我手頭其他的料子一并托運回首都。”
“小丫頭急什麽。”小丫頭并不願涉及隐世門派的事,阿玉笑笑,回身去切石頭,不管小丫頭願意不願意趟隐世門派和古武世家的水,她接了古武門派世家的患者,已經沒法獨善其身。
那些事還有點遠,他也不想在這樣的地方提及,也秒秒鍾回複自己的角色,做個盡職的好玉匠,操機器切割毛料。
楊炫跑下樓,跟在作坊打小工的人說明要放煙花,兩人跑去打開放煙花的倉庫間,一箱箱的往外搬煙花,搬到門口擺成排,共排二十箱,然後點燃。
巨大的禮花升空,滿空璨璀。
漂亮的花雨裏,人人都知有地方開出了好料,作坊附近的人看煙花位置,便知是哪家作坊。
樓外煙花轟隆,樓上,阿玉操着機器,在隆隆機器聲裏,二十多公斤重的大料被分割成幾塊,小女孩挑的料子極好,滿綠,殼也不厚,沒有任何細縫,不會浪費材料。
分割完,阿玉停掉機器,将制作玉盒子的材料挑出來:“兩隻玉盒,這兩塊夠了,厚的鑿刻盒體,薄的一塊做盒蓋。”
“老人家,制作玉盒餘下的邊角料,您幫看看能不能制作勺子或筷子之類的,如果夠用,辛苦您幫打造成勺子之類的,或者打造成耳釘、戒指類的頭面。”
樂韻挪出用不着的料,放到一邊,又去提背包,再拿出兩塊毛料:“前輩,您看看這兩塊夠不夠打造碗?我想打造玉碗。”
阿玉抱走材料,放在鋪有軟絨布的桌面上,對于小女孩說用邊角料打造小物品的要求有求必應,聽說她還想要打造玉碗,快走走過去,觀看兩塊毛料。
“如果沒有細绺或意外,這樣的大小足夠打造玉碗,我先解石看看殼有多厚。”觀摩一番,阿玉拿起石頭去小機器那邊打磨。
樂韻将切成塊的帝王綠裝進背包,再溜到坊主身邊看。
煙花很快放完,楊炫飛奔着又上樓,找到工作室,站小女孩身邊看阿玉打磨石頭,隻站得不到二分鍾,石頭磨出數個面,又是塊滿綠的高翠。
“這塊殼皮很薄,冰種翠綠,品質極好,打造玉碗足夠。”阿玉給石頭開了幾塊小窗,确定大小,放下,拿起另一塊。
“小妹妹,你有火眼金睛?”楊炫捧起阿玉打磨過一陣的石頭,看着露出的翠色,嫉妒小女孩了,也再次确信翡翠行業從來沒有真正的行家之說,哪怕再有經驗,有時同樣會打眼。
“沒有,賭石講究眼緣,我看着極爲順眼所以賭,有點順眼可賭可不賭,這幾塊都是極爲順眼的料子。”她才不會說她有外挂眼呢。
阿玉眼中浮出幾絲笑,仙醫門人從來都是奇人異士,小姑娘有識玉判玉的本事也不足爲奇,能賭漲很正常。
楊炫噓氣,雖說是看眼緣,小女孩跟毛料的眼緣也太好了吧,挑啥啥暴漲啊,這技能,滿分,這運氣,滿分。
阿玉打磨一陣,同樣将原石打磨好幾個地方,轉身給小青年和小姑娘看:“高冰種的蘋果綠,能打造成一隻玉碗,内部挖出的邊角料還能打造二三把勺子。小家夥,還有沒有好料子,一并拿來,我給你解。”
“不解了,全開出來,我自己都擔心運輸安全。”樂韻呲牙,她賭石賭回的料子,每塊都不差,還是不露底牌的好。
阿玉哈哈一笑,關掉機器,招呼兩小青年到桌邊坐。
楊炫将石頭放桌上,再次欣賞帝王綠,他曾經也有幸開出一塊帝王綠,是塊冰糯種的帝王綠,也因此暴漲,從而積累資金,不用家族和長輩的資金,自己獨自開店面。
樂韻跟坊主商談手工費,阿玉堅決不收,如今古武世家都想結交一下仙醫門人,他也不例外,不說成忘年交,有點交情,也等于爲家族和徒子徒孫們留一條人脈。
楊炫古怪的看兩人推來讓去,一個堅決要給,一個堅決不收手工費,他都被整懵了,小女孩和阿玉是舊識不成?
兩人推來讓去,最終坊主赢,免費給打造物件,算是他給小姑娘的見面禮。
樂韻争不過他,隻好同意,說好贈送他一對戒面和一對耳釘,給他送夫人或家人,以權當她的謝禮,雙方也皆大歡喜。
阿玉沒有留小青年玩耍,任兩人去賭石,走出作坊,楊炫憋不住,好奇的問:“小妹妹,你認識阿玉?”
“來之前不認識,說着說着就扯上淵緣了,我與他家兄弟的後輩是朋友,他愛惜家族後輩,愛屋及烏,竟然給我也免費打造翡翠珠寶。”
樂韻解釋一句,忍不住摸鼻子,走到哪都能遇上高人的感覺,真是……叫人郁悶啊,按這種趨勢,她去其他省時,會不會也會遇上隐世門派隐于市的老古懂級别的前輩?
楊炫并不知小女孩在想什麽,笑笑就過,不再打探她和阿玉之間淵緣深淺的隐私,陪她去珠寶街和翡翠市場轉悠。
Y省的天空很藍,2月的空氣溫潤,令人心曠神怡,然而,燕少的心情并不像天空那麽美好。
他的航班早上從首都起飛,不足四小時的飛行,到達Y省首府昆市也就差不多十一點左右,然而,他沒趕上最近一班去芒市的飛機,而下趟飛機竟然全滿了,沒票,他生生坐等到下午一點過後的那趟肮班。
當燕少風塵仆仆的趕到芒市,人還在機場,先查找小蘿莉的住宿登記和行蹤,赫然發現小家夥入住酒店後又退房,手機信号則在瑞市,再查住宿登記,找到她在瑞市入住酒店的記錄。
于是,連氣都沒喘,燕大校立馬趕到芒市汽車站,跟人拼車趕往瑞市,待他馬不停蹄的趕到邊城,已是下午四點多種。
下午四點多的瑞市,天高雲淡,滿是東南亞風情的邊城滿街人來人往,極爲熱鬧。
燕少找到大酒店,辦理入住手續,到自己的房間洗涮一番,跑去找吃的,
他昨天在化妝,昨晚都沒睡,早餐隻匆匆的吃了點東西,隻能哄哄肚皮,絕對談不上吃飽,中午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可憐見的人啊,奔波一路,真正的是人睏馬乏。
餓腸漉漉的燕行,到街上找到家合意的餐館飽食一頓,沿街散步,因記挂着小蘿莉,小小的溜跶一圈又回到酒店,觀察小蘿莉小行蹤。
他放足耐心等,黃昏之際,太陽慢慢下山,小蘿莉的手機信号也顯示從珠寶街往大酒店移動,然而他等啊等,等着等着,結果,小蘿莉的手機信号停在某一處半天,估計是在吃飯,等信号再次移動變化,他特意跑到能看到樓下大街的窗旁等。
天色昏昏,路燈還沒亮。
燕行的眼力很好,隔着五六十米遠的距離,也一眼找出小蘿莉,她穿着紅色外套,面前挂着隻背包,從街對面的另一端走來。
等人走近些,他愕然發現小蘿莉竟然有一個男青年并肩而行,兩人還跑去傣族風味的小吃買了小吃分享。
看到小蘿莉和小青年那麽友好,燕行心口堵得慌,他聽說小蘿莉一個人改道Y省,生恐她被人盯上,第一時間便追,還怕遲了追不上人,讓她落單有危險,結果是他千裏迢迢、跋山涉水、馬不停蹄的一路奔波追過來,小蘿莉竟然有小鮮肉當護花使者,還陪同逛街,他千裏奔波心急如焚的焦急完全是多此一舉。
不舒服。
自己緊張擔心,被擔心的人和帥哥在惬意的逛街賞景,那感覺簡直像喝湯喝完一半發現湯裏有隻蒼蠅一樣的堵心。
滿心不爽,燕行冷着那張早不是原樣的臉,站在窗簾後,默默的朝大街上的小蘿莉和她身邊的人身上扔眼刀子。
他丢了上百把眼刀子,也傷不到人半毫,一男一女晃悠悠的穿過街,走向瑞市主街上最正經八經的大酒店。
樂小同學和楊小青年回到大酒店外,順便還去隔壁買了零食和礦泉水、水果,歡快的踏進酒店。
走進酒店大廳,樂韻吸了吸鼻子,空氣裏好像有熟悉的味道!
酒樓的大廳不太寬,空間有限,而且因爲住客進進出出,還有前台接待員和保安值班,空氣裏的氣味很混雜。
努力的嗅幾嗅,樂韻皺鼻子,确定自己沒有嗅錯,真的有某人的體味,氣味很淡很淡,淡得不真實。
望望樓梯方向,沒吱聲,和阿炫小富翁上樓,逛了小半天,她也被大哥哥的身份震驚到了,他絕對是個小富翁,比她富幾倍,他看中塊明料,極品的玻璃種,一口氣就砸了七千萬,砸個幾千萬連眼都沒眨,貨真價實的土豪一枚。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楊家阿炫就是那句話最好的解釋,如果僅看他外表,誰能想到那麽長相普通,相貌平平的人竟然是随手甩個幾千萬的壕。
見識過了楊小青年的壕,樂韻才明白爲何她說要收五百萬的醫藥費時他連眉毛都沒動,好似那不是錢似的,害她都不禁壞心的想自己虧大了,當初應該獅子大開口,張口要喊個千萬或幾千萬。
小女孩走進大酒店前台廳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轉,眼珠比貓頭鷹的眼睛還靈活,還吸鼻子,楊炫心中奇怪,也沒問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沿梯登樓,到二樓走廊,他才小聲問:“小妹妹,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嗳,沒什麽,我好像聞到了熟人的味道。”樂韻看向身邊脾氣特别好的青年大哥哥:“你住哪号房?我先送我的戰利品回客房,再過去給你針炙。”
“我住X号,我也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小妹妹。”楊炫從善如流的答,女孩子住的客房男士免進,莫說小女孩沒請他去她那邊坐坐,就是邀請他,他也不好意思去。
“我一會兒就到。”樂韻接過大土壕幫背的背包,愉快的跑向自己房間。
楊炫也沒追着看小女孩住哪,直接回自己的房間。
實際上,兩人的客房相隔不遠,一個這邊,一個在另一邊,隔着一條走廊,而中間一段距離實則僅隻有四個房間。
樂韻的房間在背對街道的一方,回房間即關好門,檢查客房物品沒有被動過的痕迹,也沒有多出來什麽不該存在的東西,倒出自己淘回來的翡翠毛料,将靈氣光芒最濃郁的往空間丢,留下幾塊将來要轉手的翡翠石存放櫃頭裏。
整順自己回來的吃的,帶着自己的小背包,關死門,歡脫的去找楊大土壕。
楊炫先收掇收掇,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進收納櫃裏,确認沒有讓人看到會尴尬的東西,再開門等着小女孩。
當活蹦亂跳得像牛犢兒似的小女孩如期而至,他将門關上,拿自己買的水果招待客人。
躲窗後觀察的燕行,看到小蘿莉和小青年回大酒店,立馬跑去門口站着,他的客房在小蘿莉客房的斜對門,中間錯開一個客房,也是他特意挑選的最佳偵察位置。
當清晰的聽到小蘿莉說要去男青年客房,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天都快黑了,一個女孩子跑男青年房間像什麽話?
藝高人膽大,小蘿莉身手很好,還會點穴,不怕别人使壞心,但是,她是女孩子,在大灑店跑男青年房間玩,名聲還要不要了?
若說看到小蘿莉和小青年有說有笑,他心裏堵,現在聽說小蘿莉要去男士房間,他胸口不是堵,是快炸了。
忍着跑出去教訓小蘿莉的心情,默聽聲響,很快傳來小蘿莉開門響動,腳步聲也走向另一邊,很快另一邊也傳來關門聲。
靜等了約半分鍾,燕行立即快速從偷聽來的房号入手,查查那個小鮮肉是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