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論得口水四濺的一老一少,擡頭就看到打斷人談話的人,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姑娘,披一頭燙直發,連身裙套黑絲襪,模樣兒也挺出色的。
“喲,黃雅莉同學呀,瞧你說的,好似你身上有一百塊似的。”樂韻笑嘻嘻的看着同班同學黃雅莉,對于同學諷嘲自己的話,渾不在意,像類似這樣的話聽得多了,如果生氣什麽的,她早就氣死了。
黃雅莉看到樂韻的那張燦爛的笑臉,恨不得一拳把人砸扁,大庭廣衆之下不能動手,她嫌棄的瞥眼老“仇人”,毫不留情的打擊:“嗤,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麽窮,哦,我忘記了,你爸喪失了勞動力掙不到錢,媽媽又跟人跑了,生活艱難也是在所難免的。”
李大牛聽到那話,心裏就不太樂意了,同學之間鬧點小矛盾沒事,怎麽能牽扯到對方父母?這麽揭人家的痛,也太惡毒了些。
李大爺兒子做的馄饨、包子類的生意,以早餐爲主,中午也有客人,被黃同學一嚷嚷,店裏的人或兩邊的人都等着圍觀看戲。
打擊人,誰不會?樂韻從來不是任人打擊不還嘴的那類人,同樣會戳人痛處:“嗯,像我這種生活艱難的人,隻好自己努力賺點學校的獎學金當零用錢,不像你,有個當鎮長的爹,不需勞動,也不用用功讀書,自然會有人送錢給你花。”
樂同學是個家庭困難戶,可她成績優異,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拿學校和班級的獎金;黃同學家裏條件良好,成績就是上不去,處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一個城裏人,一個鄉下娃,城裏娃的黃雅莉十分嫉妒窮娃子樂韻,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她看樂韻橫豎不順眼。
樂韻對于無事生非總找自己碴的人,當然不會有好顔色,大家相看兩厭。
“你……”被戳到痛處,黃雅莉狠狠的磨牙,姓樂的變相的說她家的錢來得不幹淨,說她爸貪污*!
黃同學氣結之際,與她同逛街的張婧買好東西走來,語重心長的勸說:“靠領救濟金生活的人嫉妒别人有錢,這種心态俗稱仇富,樂同學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們是好學生,心态要擺正啊,要以身作則,爲學校同學們作榜樣。”
黃雅莉看到同學張婧幫自己打擊樂韻,大喜過望。
張婧,和樂韻同村,現在不同班,兩人有舊怨,不是樂韻人緣差,而是牽扯到很多方面的原因,比如家庭。
樂韻是個沒媽媽的孩子,爸爸瘸了腿,張婧和村裏的小孩經常嘲笑樂韻沒媽有個殘疾爸,樂韻同學氣不過,經常跟同村的小孩打架,于是,兩人從娃娃時代就結下了梁子。
前幾年,張婧爸爸身體方面也有毛病,想申請低保,村裏沒有批準,将名額給了樂爸爸,張婧認爲樂韻爸搶了她爸的名額,記恨樂韻,新仇舊恨,兩人之間的怨越結越深。
又來一個!
樂韻一瞧,得,一來來倆,這是想以二對一?
她當即就笑了:“唉喲,你說的很對,我們是好學生要以身作則,所以張婧同學你做的很好,跟黃雅莉結成一對一的幫對子,話又說回來,張婧同學以身作則這麽多年,爲啥就是沒幫黃雅莉同學把成績提上去呢?是張同學忙自己的學習幫助同學的時間有限,還是黃雅莉同學聰明才智有限?哦,你們别介意,我就随便說說。”
姓樂的罵她笨?黃雅莉漲得臉變豬肝色,心底對張婧也有了一絲怨氣,張婧和她是朋友,可是,卻從來沒有監督她學習,從沒幫助她提升成績,所以總讓她被姓樂的嘲笑成績差。
“你……挑撥離間。”張婧氣得胸口一鼓一鼓,偏偏有氣發作不得,憋半天隻憋出一句指責。
“我什麽時候挑撥離間了?真正的友情情比金堅,不怕别人挑撥,怕别人挑撥,隻能說明心中有鬼。
哎,話說,我這個靠救濟金過生活的沒什麽零花錢,還拿省出的獎學金買古懂,你們一個是鎮長千金,一個是有錢姑娘,不會買不起古懂吧?哦,我忘記了,張同學家也在申請領救濟金過活,雖然也有拿獎學金,比我還少,如果我是老大,你就是萬年老二,估計也是連一百塊都沒有的,買不起古懂純屬正常。”
“樂韻,你别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有錢!”被人暗罵自己不如人就算了,還被人揭了家醜,張婧氣得臉都變了。
她的學習成績不錯,也不知怎的總被樂韻壓一頭,每次排名,就算文理不同,她在文科的排名總落後在理科的樂韻後面一位,名符其實的萬年老二。
她也從沒告訴别人她家也曾經申請領低保的事,其實,她爸還不到需要領低保過生活,可低保是國家給老百姓的,不拿白不拿,所以才去申請,沒想到被這麽*裸的揭露出來,實着讓人沒臉。
“口說無憑,眼見才能爲實,”樂韻愉快的抓起李爺爺桌上的一隻硯台和一隻老玉镯子:“呶,這個是民國青石硯,才六百塊,這個老玉镯子才四百,我是領救濟金生活的窮人,連這麽便宜的古懂也買不起,你們買得起嗎?得得得,看你們那表情,就知道你們也就隻有在我面前打腫臉充胖子,本質上其實也和我一樣連一百塊都沒有,算了,你們走吧,我也不計較你們總是諷刺我窮的事,誰叫我們是同學呢,同學之間要友愛,你們以後别在我面前裝款兒就是。”
樂韻同學拿走兩件古懂,李大爺就知有人大概要挨宰了,再聽她張嘴就報出六百四百,眉毛重重的跳了跳。
看熱鬧的人表情冏冏有神,還有用激将法忽悠人的?他們算是長見識了。
他們也不會指責小女學生騙人什麽的,畢竟,古懂這玩意兒本身就是消譴品,不管買家說得天花亂綴,你想不買也沒人逼着你買,你願意掏錢,那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大夥兒就是看熱鬧的,小聲議論,不時傳出笑聲。
被人說打腫臉沖胖子,還是自己看不起的窮*絲,黃雅莉心中憋氣,再聽到圍觀群衆對自己指指點點,羞惱交加,他們說話很小聲,她還是聽到了幾句,指責說她和張同學欺負比自己小的女生還充當有錢人雲。
黃雅莉那口怒氣沖一沖上腦門,氣得頭腦發昏,她拿出錢包,數出六張粉紅毛爺爺,一手劈手奪過硯台,一手唰的把錢扔在樂韻面前:“看清楚,這是六百,估計你半年生活費都沒這麽多。别弄丢了,丢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買,必須要買,哪怕知道人家是激将法,也認了,否則,以後姓樂的還不得笑死她們去。
張婧咬咬牙,也摸出四張紅票子學黃同學一把扔樂韻面前,順手奪走镯子:“呶,四百塊,雖然不是你的,你可以看一看,摸一摸,過過幹瘾。”
兩人拿了古懂,昂着下巴,像孔雀一樣高傲的轉身走開。
“樂樂,你别跟她們一般見識。”李大牛眉頭緊皺,那兩女同學扔錢的動作實在太侮辱人了。
“沒事。”樂韻将紅票子一張一張的撿起來,笑彎了眼:“李爺爺,開門紅,老規矩,除去本金四百,盈利六百,二一添作五,咱們合作愉快,。”
那兩同學人傻錢多,經不得激,一激就送财上門來,像這樣的傻同學再來十個八個的,她就賺大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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