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接送的修士們也立即行動,各自召出飛行器或如意屋運載百姓,待出了結界,即急馳着趕路,争取在子時前将百姓們送回各家。
甯城各區的區正與各城城主,以及幾個府正、縣正們幫不忙,待送走外客,也攜帶随從與衆家眷們去客院。
甯城修士家族的凡人也由各由自家一位修士送回家族,郡守府的衙役和小官吏也有條不序的退場。
最後留下的是一群修士。
陣盤的主人收起陣盤,修士們将各個席區的席座全收起來,再以除塵術将地面清掃幹淨。
不出半個時辰,郡守府幾重殿的大院被打理幹幹淨淨。
甯郡修士家族的高階修士們收拾好了場地,也紛紛向商郡君辭别,各自攜帶着自己家族的修士們各歸各家。
商氏家族的修士與郡守府的守備、主薄和幾個主事們送走甯城一衆修士,關閉了郡守府大門,返回了主殿。
商氏家族的修士在大殿前的西側另用小陣盤圈出一個小結界,擺放了幾十張桌椅,坐下守夜。
擅長泡茶的人,搬出火爐生火燒水、泡茶。
他們坐了約一炷香的功夫,回了一趟住處的衆城主、府正、縣正和區正與從官吏、衙役們也相繼返回了主殿大院。
衆人也進了結界,自己燒水泡茶。
商氏修士給第一桌放了鮮果盤和幹果盤。
守夜的衆人輕言細語地聊天、嗑幹果。
待郡守府的人潮退去,整個府邸都安靜了下來,屋檐下的紅色金色的燈籠的光輝交錯,令郡守府沐浴在一片暖光中。
甯城的百姓家都還亮着燈。
樂韻在高空觀星,偶爾也府瞰甯城,夜色中,看不清建築物,但暖暖的光連成了片,猶如一片星河。
蒼穹深處是星空,地面上是燈光。
漆黑的冬夜裏,人間的煙火比星空更璀璨,更溫暖。
有那一刻,樂韻想家了,想自己的親人,想梅村的煙火味,想梅村的雞鳴犬吠聲,想美人哥哥和晁家的親人,想師母教授,想樂園的一幫人。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兒,她離家又超過了兩百多年。
好在距三百年的期限隻有幾十年了,她也不準備在外漂泊太久,返回西大陸後可以踏上歸程。
想家的樂小蘿莉,很憐惜自己又把自己給安撫好了,繼續開心得整理下午收到的禮物。
下午收到的那些禮物主要以米糧爲主,還有各地的其他特産,像陶、瓷制品、布匹、絲線或文房四寶,以及精緻的手工繡和時蔬瓜果。
樂韻收禮物時沒功夫仔細整理,觀星象的時候并不需時刻盯着天空,正好趁機整理儲物器,以此打發時間。
她慢悠悠的幹活,時不時擡頭望望星空。
饒是慢條斯理的幹活,也隻發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将物品分門别類的歸納妥當,閑着無聊,分了神識進針葉樹靈植空間看看帥哥和獸獸咋樣。
本來以爲帥哥和獸獸們會因爲過年節而情緒高漲,湊在一起會有說不完的話,可能會一起守夜。
然而,當神識探進靈植空間一瞅,嗨,那幫獸獸們和帥哥小生靈們全睡覺了!
瞅着如意屋或呼呼大睡或老僧入定的一群生靈,樂韻驚愕臉,誰來告訴她,爲什麽人和獸沒像以前她們在荒古秘境過年守夜時那樣通宵達旦的嗑唠?
宣少燕少不想與小夥伴們一起守夜,一起嗑唠嗎?
他們當然想啊,但是小生靈生和獸獸們不配合啊。
燕少宣少在郡守府所吃完年夜飯,跟着小蘿莉離席還沒來得及與小蘿莉說話就被扔進了她的靈植空間。
兩少經曆了短暫的眩暈感,定睛一看,靈植空間裏也黑麻麻的,隻有如意屋的大門透着淡淡的光。
被小蘿莉扔在如意屋外草坪上的宣少,激動是一蹦三尺高,化作一陣旋風旋進了如意屋。
燕少也不甘落後。
一群娃娃和獸獸們天沒黑就開吃,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飯後也擺上了靈果和堅果,還有幾大盆炒得香香的靈貝。
一群小夥伴愉快地嗑了一頓零嘴,到天黑時分便覺得無聊,一個個窩在椅子上小憩,坐等兩哥兒。
當兩哥兒沖進如意屋,窩在座椅内的獸獸們也咻咻地蹦起來,眼神灼灼地盯着終于露面的兩哥兒。
“小仙子沒回來呀?”
靈植娃娃們沒看到小仙子的身影,有一丢丢的小失落。
“仙子要觀星呀。”沖進如意屋定住身的宣少,再次狂奔着沖到了葫蘆娃與小生靈之間,擠進去加了個塞。
成功加這塞,手手就爬緊挨着的菔娃娃和小玉精頭上去了。
遭了摸頭殺的兩小隻,抱着腦袋抗議:“不可以摸頭!摸頭會長不高的!”
“誰跟你們說摸頭長不高的?”宣少笑壞了,一群靈植娃娃化形時就決定了身高,這抗議的理由簡直太不靠譜了。
“小仙子,小仙子說她之所以後來一直不長個,就是因爲你們兩個總仗着身高老摸她的頭。”
小玉精和菔娃娃跳下椅子,哧溜一下躲到芝人芝馬那邊去了。
“啥?”宣少震驚臉,小蘿莉這樣甩鍋真好嗎?
他們與小蘿莉分開六十餘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小蘿莉竟然甩了他們這麽大一口鍋?
要說其他的鍋,小蘿莉甩給他們背着就背着吧,他沒啥意見,把長不高的鍋也甩給他們,這就太離譜了啊。
宣少就想問問小蘿莉,她這樣騙小生靈們,就不怕哪天穿幫嗎?!
小蘿莉甩得一手好鍋,無辜中槍的燕行也被震得瞠目結舌,都說窦娥冤,他們比窦娥還冤。
葫蘆娃與小夥伴們吃吃笑。
“哎,小可愛們,這事我必須要爲自己辯白,小仙子長不高跟被摸頭絕對沒關系,她長不高是因爲還在娘胎裏時就遭了毒手,剛出生時又遭了一次遭手。
不管人啊獸啊,長不長得高取決于父母輩的血脈關系,跟摸不摸頭沒半點關系。”
宣少覺得必須解釋,要不然他們背上那口黑麻麻的鍋就甩不掉了。
黑鍋甩不掉還是事小,就怕以後沒機會再撸靈植娃娃。
一群小生靈們幽幽地瞅了宣哥兒一眼,各自抓了一把零嘴吃。
宣少憂傷臉,這是信呢了還是信了呢?
他挪挪身,湊近芝娃娃的椅子,又伸出了魔爪,結果摸到了一隻盆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靈植娃娃們不給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