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嘴巴張合,發出一連串的“fang-fang”的叫聲,而不是“汪汪汪”。
聽到黑犬發出似類于半大老虎發出的叫聲,樂韻愣了半秒,哎媽呀,雲瀾的家犬叫聲都是這樣的啊?
聽慣了狗狗們“汪汪汪”的叫聲,乍聽類似于小老虎發出的吼叫聲,感覺簡直不能更怪異。
“你自己的小主人你自己保護呀,本仙子可不幫你保護你的小主人。”聽懂了犬語,樂韻笑嘻嘻地——拒——絕——了。
黑犬蔫了巴拉地垂下了耳朵,人族女郎竟然不願意收留小主人,好難過!
黑犬有靈性,還懂裝可憐,樂韻先沒管它,爲手中提着的一隻兔貓用除塵術清潔幹淨了毛發,再扔回了星核空間中岩山較多的區域。
雲瀾的兔貓與地球上的兔狲外形相似,基因卻不一樣,是個新品種的野獸,必須收集一些放星核空間當種苗。
主要是兔貓沒吃過人類,還是純野獸,如果它曾經以人類爲食,樂小同學自然也不會留它的小命。
因看到小女郎而發愣的小男孩,聽到小女郎和黑犬說話,震驚的目光在人和黑犬之間打轉。
當看到小女郎手中的那隻勐獸不見了,童孔先是驟然收縮再放大,頓了頓才驚喜地大喊:“你……您是仙人?!”
反應過來,眼淚嘩的流了出來,趴着磕頭:“仙人仙人,求您救救我的大黑,求您……”
小崽子記挂着他的狗,黑犬也忠誠護主,怪感人的。
樂韻往前挪了兩步,伸手抱起哇哇哭的小崽兒:“不用行大禮,本仙子先救你的黑犬,你先呆一邊兒等着。”
被溫柔的手抱起來,小男孩愣了一下神,然後一疊聲的點頭應“嗯嗯嗯”。
太陽有點大,樂韻随手将還在遠處的靈舟召來,讓它放大,浮在上空遮擋住太陽,同時将裝有瘟魔的肉丸子身軀的玉盒抛到了靈舟上方。
玉盒子打開蓋,肉丸子又釋放獨特的氣味召喚魔菌。
小男孩和黑犬離得近,寄生他們體内的魔菌聞香而動,争先恐後的舍棄了寄體,回歸本體。
小男孩和黑犬并不知情,他們在看到空中飛來的飛舟時,看向小女郎似的仙人時眼神已經全是景仰和敬畏。
有着一雙外挂眼睛的樂韻,待小崽兒和黑犬體内的魔菌全部跑路了,才挪了挪身,取出一塊皮革鋪地,将黑犬挪到皮革上放躺。
黑犬躺平,老實地配合。
小蘿莉取出一隻工具箱,戴好手套,爲黑犬戳了穴位止血,再取了手術刀刷刷刷地剃毛,一陣操作勐如虎,黑犬大半邊身軀的毛全被剃光了。
小男孩兒先是看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小會兒,幹脆度地而坐。
麻利地給黑犬理了個發,樂小同學擦幹淨手術刀,先取了藥爲被兔貓抓傷的爪痕傷口消毒、抹藥,包紮,再另取手術刀爲黑犬在肩頭開刀。
黑犬的肩骨碎裂,需要将碎片找出來再重新鑲拼起來。
有機會做手術,樂小蘿莉麻利的操刀上工,小手手捏着手術刀連連揮動,劃開皮肉,将一塊塊的骨頭碎片一一找齊,然後再用藥膏将碎骨粘合,再鑲回去。
鑲拼好了骨頭,再縫合、上藥、包紮。
做完一場以最原始的手法治療的手術,僅隻花了約十三分鍾,小蘿莉心情美滋滋,雖然身處修仙界,她可沒忘記老本行喲!
爲黑犬包紮好了傷口,最後再做一次針灸,幹掉麻風杆菌。
黑犬得到一系列的治療,幸福地睡着了。
做完針灸,拔了針,再把醫用品收拾整齊了,再拿出一座如意屋,地面鋪了木闆,把黑犬和它身下的皮革一并移進如意屋安置。
反正如意屋以後是送給小崽兒的,他的黑犬住他的如意屋,合情合理。
安置妥當了黑犬,樂韻拿出一隻盆倒水洗幹淨手,再給小崽兒用除塵術做了清潔,正考慮要不要幹脆也幫小崽子做針灸先治好了麻風病再說其他,卻聽到他肚子“咕咕”的鬧起了空城計。
小男孩自己也聽到了肚子咕咕叫,慌忙一把摁住肚子。
“餓了吧?吃點東西。”樂韻從自己存儲的食物裏找了一下,拿出一盒子玉米餅遞給小崽兒。
小崽兒應該獨自生活了幾個月,過得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日子,吃的食物也亂七八糟,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胃潰瘍和胃穿孔的前兆。
他的胃不太好,有些東西暫時不宜吃,尤其是不宜進食大魚大肉。
以玉米磨漿烙的餅子,清澹可口,是最适合這個階段的小崽兒的食物。
小男孩兒遲疑了一下,終是沒能抵擋住金黍餅的香氣,接過盒子抱着,抓起卷成卷筒狀的餅吃将起來。
小崽兒在進食,樂韻看向四周。
種植區的土地是黑色的,很肥沃,土層深達數米,簡稱純天然的黑土地。
當土有坡高,莊稼地的地勢略高,不方便開渠引水,是以附近都是旱地。
種植地劃分成大大小小的塊,莊稼地之間的地埂有一尺多寬,還有縱橫交錯的主道和支幹道,主道比較寬,可容一輛馬車通過。
莊稼地大部分種有作物,有些地種植了玉米、旱稻、高梁,有些地種植薯和豆,少量地種有麥子,很多地旁種了南瓜。
也有少量莊稼地無人耕種,荒蕪了。
當地的薯不是地球上衆所周知的紅薯,是地球上學名叫“大薯”的薯,雲瀾名叫紫薯。
因受火山災害影響,當地少雨,土地比較幹,作物無論是苗的長勢還是産量,遠不及風調雨順的年代。
但仍能種植作物,還有一定的收成,對于當地的百姓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
種植莊稼的時間段不一樣,早玉米的苗已經快枯萎,有些玉米種得晚,正值吃嫩玉米的時候。
小崽兒來莊稼種植區是爲了采割嫩玉米,他個子矮,玉米苗比他高太多,需要用刀砍倒苗才能掰得到玉米棒子。
他背了一隻小背簍,裝了十來個玉米棒子,還刨了兩個紫薯,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可能是走累了正休息,然後勐獸來了,因爲背簍子還放得好好的。
看到那隻背簍,樂韻默,小崽兒骨齡七歲零一個月再多幾天,想必吃過不少苦,沒有那個年齡段的孩子那樣健壯的身體,人長得瘦小。
那麽小的小身闆,背那麽重的背簍,當然是屬超負荷了。
小崽兒還在吃東西,樂韻挪步到了莊稼地上方,拿出一把劍,揮劍。
一劍揮出,劍氣化爲一道風,掃向了莊稼。
轉眼間,方圓一裏以内的高杆作物成片成片的被劍光割斷了苗,成片成片的從田間地頭消失。
抱着木盒子吃餅子吃得正香的小男孩,看到仙人去了莊稼地上方,也站了起來,當看到成片的金黍苗消失了,看呆了,也忘了吃餅子。
幾個呼吸間掃蕩光了一大片莊稼,樂韻再次挪移,去了更一些的地方,繼續收割各類作物。
她轉了一圈,把高杆作物全收入囊中,再把所有豆類作物和瓜也收了,再用翻天覆地術采挖地下莖塊類的作物。
地下莖塊作物不多,很快就挖光。
樂韻再次丢了一個挖地三尺的術法下去,将大片的土地泥土翻松,然後刮起了約四尺厚的一層泥土。
做人要厚道。
她挺厚道的,刮地皮也留有餘地,沒有直接把沃土刮光光,僅隻是刮走了約四分之一厚的一層土。
待多年之後,若再有人族遷至當地繁衍生息,仍然可在原莊稼地上開墾、耕種。
收集到了不少泥土,樂韻心情不錯,返回,看到小崽兒抱着木盒子,傻愣愣地站着,好笑地問:“金黍餅不好吃嗎?”
“好……好吃。”小男孩回神,慌得手足無措:“仙……仙人,那些莊稼……不是我的。”
“這個集就隻有你一個活人了,莊稼不采收也會爛在地裏,現在采收了這些糧食,哪天遇上缺糧食的災民,可以拿去救濟他們。”
小崽兒三觀沒歪,本性純良,樂韻欣慰極了,伸手揉小家夥的頭發,小家夥大約因家裏隻有他一個人,嫌頭發礙事,自己割掉了一些,頭發參差不齊,像狗啃出來似的。
小男孩垂下了腦袋。
小家夥心情不太好了,樂韻柔聲問小崽兒:“你叫什麽名字?這裏離墳頭山的火山那麽近,你們這個集的人爲什麽沒搬去更遠的地方?”
“我……叫牛蛋兒,姓da。”
“你認字不,知不知道你的姓Da這字怎麽寫?”牛蛋兒這名字接地氣,大概小崽兒的父母也如地球華夏某些地方的人民一樣覺得小孩子取賤名好養活。
“不會。”小男孩搖頭:“我……不是這個集的人,阿爹阿娘在逃難的路上生了我,我阿爹也是在逃難的路上出生,都不認識字,阿爹說我家的姓是跟竹篾織成的叫da的大席子是同一個意思。”
“哦,原來是那個字,本仙子知道,以後再教你認字。”樂韻懂了。
竹篾織成的像席子一樣的竹制品,叫笪,可以用來蓋房子,也可以用來曬東西,不用時可卷成一個圓筒,不占地方,用時攤開,非常方便。
地球的華夏國南方多竹的地區,先民們很早就在使用“笪”的竹編品,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有些山區的居民仍然用笪曬稻谷、玉米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