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秘境關閉的後期,很多居心不良的團夥也開始對自己盯上的目标下手,奪人奪寶之事屢見不鮮。
有大陣的山谷,反而成了最安全的避禍港灣。
被困的隊伍,也并非全是君子組合,不少心思不純的人,沒少暗琢磨對那些比自己弱的隊伍下手奪财,最終沒敢付諸于行動。
畢竟山谷就那麽大,那裏發生點事,其他團隊很快就能趕至,如果劫财時被其他團隊看到,其他團隊聯合起來針對自己的隊伍,自己能不能活着脫身都難說。
打劫有風險,動手需謹慎,既然是得不償失,自然也就放棄了。
甚至在靈舟團隊的妖獸沒晉升八階前,還有團隊起過異心,想聯合山谷的各支冒險團,橫縱合力圍攻靈舟隊伍,奪取靈舟爲己有。
被困山谷的隊伍全部加起來共有五百多人,元嬰境的修士共有三百多,戰力非常可觀。
雖然不知道靈舟隊伍是否還有同伴沒露面,若五百多人齊心協力圍攻靈舟團隊,圍上三兩年,耗不死靈舟團隊的人,也能耗光他們的靈石。
一旦靈舟沒了靈石供應,便沒了防禦能力,那樣一來,靈舟隊伍的人和獸就是甕中的鼈。
想法很美好,然而每個團隊各有來處,想收攏全部團隊不容易。
何況之前爲了争奪所謂的“淨靈草”,各支人馬互相大打出手,就算沒死仇,隔閡總是有的,就算聯手,難免面和心不和,很難做到同心同力。
最怕的是有人懷恨在心,面上同意聯合,背後悄悄給靈舟團隊遞消息,靈舟主人清算起來,各支隊伍爲求自保,必定會出賣領頭者。
幾經斟酌,聯攻計劃也不了了之。
而當靈舟隊伍中有妖獸晉升八階,心中有小算盤的團隊一陣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出頭搞什麽聯縱術。
待當某支隊伍又有兩隻妖獸晉升八階,被困的各支團隊莫說什麽小心思,連外出晃蕩都不敢了,全縮在自己挖掘出來的洞府裏,隻盼着那支隊伍别來找自己麻煩。
沒人、獸搞事,谷内無比和諧。
日子就在平澹中過去,一轉眼,被困的團隊,滿打滿算被困山谷已經三年之久,隻需再熬五個月就到了秘境關閉期。
各支團隊耐心地等着秘境關閉那一天的到來。
在距離搖光秘境關閉還有四個月時,宣少終于迎來了結丹契機。
宣少自己都沒預料到會結丹,他本身每天如常修煉,在子夜時分,突然間丹田内的靈氣自行彙聚成了一個漩渦,全身毛孔張開,瘋狂地吸收靈氣。
他從入定中回神,内視丹田,赫然發現丹田已經化成了一個大漩渦,中心有一點靈氣濃縮成的豆大的小金團子。
他自己還在驚愣,法陣之外的天空中,雲團彙聚,雷聲隐隐。
因靈氣暴動,燕少和四隻獸獸也從修煉中驚醒,看到靈氣瘋了似的湧向了宣少/宣哥兒,五臉震驚。
“宣哥兒要結丹了!”回複了藤身紮根在地面的葫蘆娃,将根拔了出來,大喊:“宣哥兒,你要凝丹了,快準備準備,天雷很快會來。”
宣少恍然回神,立即道了聲“好”,趕緊朝陣法外飛去。
保持着獸形的白音鷹聲和巨蟒也立即飛出了法陣,燕行跑回了靈舟内,載着隻比他慢了一秒跳回靈舟的葫蘆娃飛出了法陣。
宣少出了陣法光罩,飛到相距他們營地約有三裏遠的河灘上,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五心朝天,運行功法凝聚金丹。
白音鷹聲和巨蟒、駕着靈舟的燕行,分别守在四個方向,爲宣哥兒/宣少護法。
因是半夜時分,自然沒人看到劫雲堆積的天象,雷聲傳到幾百裏或傳到峽谷山嵴另一邊時聲音也輕了許多,有修士聽見了雷聲也沒過多關注。
空中的雲越積越多,很快就積攢足夠,雲團中金色雷電閃閃爍爍。
燕行立在靈舟船頭,仰望天空,看不出是什麽雷劫,向葫蘆娃虛心求教:“小果子,宣哥兒的雷劫是什麽等級?”
“金色雷電,六九數,屬中等雷劫。宣哥兒在雷洲有過淬體基礎,遇上這這樣的雷劫沒啥問題。”葫蘆娃已經感知到了雷劫等級,并不焦急。
“你結嬰時的雷劫與這個相比,哪個重一些?”燕行心裏沒底兒,葫蘆娃的元嬰天雷是銀色的,也是六九雷劫,葫蘆娃被噼得差點挂。
“差不多。”藤果爲人解惑:“理論上銀色天雷最普通,金色等級稍高,紫金色又高一些,更厲害一階就是紫色。
真正論雷劫的輕重,應該數劫雲的數量。
最低的小九雷劫即三九雷劫,有五十四朵劫雲,四九五九雷劫劫雲六十三朵,六九七九雷劫七十二朵劫雲,八九雷劫八十一朵劫雲,九九雷劫的劫雲最少一百零八朵。
有時候,小九雷劫也可能會有七十二朵或更多的劫雲,如小九雷劫中的天雷是六十三朵,那麽天雷的威力是普通小九雷劫的一倍半,如果是七十二朵,那就是兩倍,以此類推。
宣哥兒的雷劫是金色天雷,劫雲七十二朵,是以這是普通的天雷,我結嬰時的天雷雖然是銀色的,但劫雲有一百零八朵,天雷威力相當于普通雷劫的兩倍,與金色的六九雷劫等階。
我是木系妖獸,天生畏雷火,那樣的雷劫對我而言非常恐怖,對于人族修士來說并不重。”
燕行望天,想數雲朵,然而黑漆漆的天空中雲團積成堆,像是一團迷霧團,哪裏能數得清朵數。
數不清雲團,就此作罷,專注地盯着劫雲之下的宣少。
宣少盤膝坐石頭,做好了迎接天雷的準備,也分了一點神識内視,丹田内的液體被壓縮,原本豆大的金粒一點一點的變大。
全身毛孔都張開了,吸納空氣中的靈氣歸納入經脈,再源源不斷地送往丹田。
感覺極好!
雷劫在短短時間内已經蓄銳完畢,随着一聲沉悶的炸雷聲起,一道水桶粗的金色雷電破雲而出。
天威浩蕩的雷柱,金光熾亮,照得方圓二十裏變成了金色。
雷柱以勢不可擋之勢劃破夜空,轟的一下就将坐在石頭上的宣少吞噬。
就算在雷洲挨過無數道雷噼,當一道雷砸在身上,宣少明顯的感覺到了眼前的天雷與雷洲天雷的不同。
雷洲的天雷,是純正的雷電力量。
晉階時的天雷,蘊藏着神秘又奧妙的力量,他能感覺得出來,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樣的偉力。
宣少将大半天雷引入身軀,借天雷淬體。
有部分天雷落在了石頭上,噼得石頭發出炸聲響,火星四濺。
第一道天雷噼完,幾個呼息之後就散了。
護法的燕少和獸獸小夥伴看向露出身形的家夥,哦豁,人沒事,就是衣服像是遭了暴力撕裂,破了很多口子,頭發倒豎,像是刺猬張開了全身的刺。
宣少/宣哥兒完好無缺,燕大少和四隻獸獸瞅着他那頭亂發,笑得咧開了嘴,這發型真漂亮!
挨雷噼了一記,宣少看了看自己,僅發現皮膚黑了些,其他方面良好,晃了晃手臂,做好了迎接第二道天雷的準備。
第二道天雷仍然是水桶粗細,威力卻比第一道更大。
那一道雷噼完,宣少的外袍已經快成破布條,幸好裏頭穿着法袍,要不然就得露肌肉。
第三道緊随着而至。
宣少仍然引了大部分天雷淬體,另一部分被噼在了石頭上,石頭在火星中化爲渣渣。
他身上的外袍碎成了無數礦片,輕輕一抖就落了一地。
待第四道天雷過後,宣少坐着的那塊石頭就剩他坐着的部分,周邊部分被天雷給生生鏟掉。
坐在一截石頭上的宣少,一枝獨秀。
第五道天雷轟隆隆又砸了下來。
普通料子的衣服早就化成了渣,宣少并沒有開啓法袍的防禦功能,仍然以血肉之軀硬杠。
硬杠的結果就是被雷電撕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他的頭發也被燒光,秃了,頭皮被燒得焦黑,比非洲黑人的膚色還深。
被血塗了一臉,宣少抹了一把,感覺臉像幹裂的老松樹皮,摁上去像抓着火炭一樣燙手,還有觸電的感覺。
從傷口湧出來的血,很快補蒸幹了大半。
燕行看到宣少頭皮也裂了幾道口子,一張臉被雷噼得血肉湖湖,喊了一聲:“宣少,還撐得住麽?撐不住就讓法袍幫你擋一擋,或者扔個陣法盤吧。”
“撐得住。”宣少胡亂抓了一把臉,摸出隻瓶子倒了一把丹藥吞了下去。
他聲音中氣十足,燕少和獸獸們也相信他真的撐得住。
也在宣少吞下丹藥時,最後一道天雷來了。
第六道天雷的雷柱也如前幾道一樣隻有水桶粗細,可内中蘊含的威力已經翻了數倍,金光凝厚,如一根用純金鑄造的柱子。
凝重的金雷照得四周一片金亮。
當天雷轟下來,宣少全身電流亂蹿。
雷電有着極強的破壞性,撒裂開了皮肉,再次侵入肌肉、經脈與内髒,肆意流蹿破壞,猶如暴戾的火山岩漿經過,血液幾乎被蒸幹,肌肉幹焦,五髒六腑幾乎被撕碎。
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四肢百骸,宣少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痛得死去活來,這種痛,比在雷洲被天雷煅體時更厲害幾十倍。
他痛得發不出聲音,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