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自己說的話,并沒有多大的把握能讓盛岚改變想法。
唯一寄托的就是希望她跟前世是不一樣的。
隻是,她算錯了。
盛岚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好像在認真的斟酌,忽然就盯着她,嘴角咧開,眼神格外的瘆人。
她笑得秦菲菲心尖顫抖,頭皮發麻。
“你在忽悠我。”盛岚湊近她,“秦菲菲,你太小看我了。不管是你,還是龐露,隻要肖想盛威的女人,我都要除掉!”
“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命。隻是,會讓你以後再也沒資格,沒有資本的出現在他面前。”話音一落,她拉開了門。
五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走進來,“喲,岚姐,怎麽這麽久?要不是你是個女的,還以爲你在裏面幹什麽呢。”
“廢話少說。錢給你們了,辦完事之後,我會再付剩下的三成。”盛家起家都不是做正當生意來的,盛岚要找幾個人,那是輕輕松松。
她讓開了,“人在裏面,好好玩。”
“一定的。岚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把事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高清設備,360度廣角,全都能拍得清清楚楚。”
“漂亮。”盛岚回頭看了一眼秦菲菲,陰險的笑了,“去吧,好好玩。”
“好嘞。”
盛岚笑着走出房間。
門關上了。
“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好事,真是幸運之神降臨了啊。拿錢辦事,呵,就算不給錢,我們兄弟幾個也會辦呀。對吧。”
“哈哈哈,是的。”
秦菲菲聽着他們說的話,心頭越來越慌。
盛岚真的是沒有想給她留活路了。
“瞧瞧,這身材真好。這臉蛋,也漂亮,是個尤物啊。”幾個男人圍着秦菲菲轉,摸着下巴,眼神很賤。
秦菲菲瞪着他們,“我勸你們一句,别聽盛岚的話,否則你們的下場會很慘。”
“喲,這是在警告我們嗎?”
“哈哈哈。我們下場慘不慘不知道,但是你現在會很慘。”
“别廢話了,趕緊的吧。”
“我先擺好設備。”
兩個人在前後擺放攝影機類的玩意,另外三個,搓着手朝她靠近。
秦菲菲看着那些伸向她的手,心裏一陣犯惡心。
她閉上了眼睛,心裏叫着:“盛威,盛威……”
砰——
一聲巨響,震得她一顫。
猛的睜開眼睛,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籠罩過來。
她猛然回頭,看到來人,又驚又喜,“盛威!”
那幾個小混混才擺好了東西,正欲上前,哪知門被踹開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迎面就遭受到了暴擊。
原本盛威的身手就很好,此時因爲怒意催使,下手更是又狠又決。
完全沒有給那幾個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全部打趴在地上。
“哎喲……”
“嘶,痛……”
“别打了,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哀叫哀求聲在房間裏交織,秦菲菲沒有去看那些人被打得多慘,眼裏隻有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一直沒有哭,但是看到盛威出現的那一刻,眼眶發熱,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盛威……”她盼着的男人,終于還是出現了。
聲音哽咽,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盛威看到她紅紅的眼睛,還有半邊臉腫起的巴掌印,臉色更是陰沉的快要滴出墨一般。
他沒說話,快速的把綁着她的繩子解開。
秦菲菲站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腰身,“盛威……”
她的臉埋進他的胸口,嗚咽着叫他。
盛威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緩緩擡起來,輕輕的放在她的腰手,聲音低沉,“沒事了。”
秦菲菲感受到他的力量,她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這跌宕起伏的心情,在他胸口蹭了蹭,“我以爲,你不會來。”
“會來。”沒有多餘的安慰,卻給了最好的保證。
秦菲菲鼻子一酸,“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種時候,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心裏是不是有她。
哪怕一點點都好。
她隻想要一個答案。
“不準問我。”知道他的套路,趁他還沒說之前,堵了他的後路。
盛威也認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是不是喜歡她。
他不知道。
但那個突然斷掉的電話,阿水發來的信息,讓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清楚,他很擔心,很緊張,甚至還有一點害怕。
或許,這個叫喜歡吧。
盛威抱着她,“先回家。”
秦菲菲心頭有些失落,還是點了點頭,藏在他胸口的臉露了出來。
擦了一下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看着那一地哀叫着的人,“他們,怎麽辦?”
“阿水會來處理的。”盛威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走出去她才發現,這并不是酒店,而是民宿。
也是,如果在一般的酒店裏,要把她帶進去,會沒有那麽容易吧。
而且這家民宿離主城看似不遠,但還是有幾十公裏的。
找過來,會很費勁。
秦菲菲坐在車裏,垂眸不語。
從他找到她,帶她走,這半個小時裏,他沒有問是誰把她綁走的,沒有問是誰把那些小混混叫來的。
就好像,根本不在乎是誰把她拉進了泥沼之中。
或許,他早就知道是誰。
隻是那個人,在他心裏比她更重要。
還是那樣啊。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盛岚在他心裏的位置,一直沒有變過。
是她想多了。
他能來救了自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她怎麽還能有别的要求。
偏頭,看着窗外。
天,已經暗下來了。
跟她的心情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心裏的那些路燈,也熄了。
車子停好,秦菲菲沒有動。
盛威解開完全帶看着她,“到了。”
秦菲菲仿佛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那幢别墅,忽然沒有一點歸屬感。
他跟她說回家。
可這裏,不是她的家。
解開安全帶,她下了車。
盛威關上車門,她卻沒有動。
“盛威,謝謝你。”秦菲菲隔着車子,對他笑了笑。
盛威輕蹙着眉,“先進屋。”
“我就不去了。太晚了。明天,我讓别人來拿我的東西。”她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想法,都在此刻變成了一個笑話。
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是她自以爲是,是她狂妄自大了。
哪有那麽多理所當然,又哪有那麽多她想,她希望。
沒有。
是她沉浸在她的幻想裏,是她沒有認清現實。
老天再讓她重活一次,或許不是想讓她去圓前世的一個夢,而是讓她重新選擇。
太可笑了。
她對他笑,“今天,真的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太晚了,再見。”
說罷,她轉身。
那一刻,一直酸澀的眼睛終于湧出了淚。
難受。
心髒那裏,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面攪,痛得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果然,在愛情裏,先動心的人,心最痛。
她不要了。
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好了。
痛這一次就算了。
嗯,就允許自己痛一次。
忽然,手被拽住。
她怔了。
抓着她的手勁很大,溫度灼熱,她知道是誰,但又怕是錯覺。
“這麽晚了,你去哪?”盛威用力一扯,她轉過了身。
就這樣撞上了他的眼睛,深邃漆黑,漆黑裏還有點點光芒,一如這夜色般。
她别過視線,小聲說:“我回家。”
“現在,你的家在這裏。”盛威不管她,拉着她往别墅裏走。
秦菲菲掙紮,“我不去!”
“我知道女人變臉快,但是不知道會有這麽快。”盛威沒松手,“總之,今晚是不準走。”
“……”秦菲菲聽了這句話,一直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暴發了。
她停下來,用力的甩手,沖他吼道:“憑什麽?你莫名其妙的給我買洗漱用品,莫名其妙的跑到我家裏讓我把東西拿到你這裏,莫名其妙的讓我跟你同住,你到底想的什麽?你明明不喜歡我,不愛我,爲什麽要這麽做?”
“是因爲拿我當擋箭牌嗎?是利用我?呵,盛威,是我錯了。是我不該招惹你!是我他媽瘋了!”秦菲菲深呼吸,胸口壓得生疼,眼前的水霧越來越厚,聲音沙啞,“對不起,是我錯了。”
盛威停了下來,他看到她哭,渾身很不舒服。
聽到她說的話,臉色更是難看。
他也疑惑了。
爲什麽要這麽做?
是爲了利用她?
是!
他承認,他有這個想法。
他身邊需要一個女人。
反正那些女人對他目的都不單純,他也不想去挑個幹淨的女人跟着自己。
是她主動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嗎?
她看他的眼神是帶着光彩的,那種東西,跟别的女人看到他的眼神不太一樣。
她的更純粹一些。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反感。
明明自己的目的性很明确,可是現在聽她這麽說,他不太舒服。
“臉痛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那裏的巴掌印很清晰。
可想而知,那一巴掌打下來,有多疼。
秦菲菲笑的有些凄涼,她搖頭,“盛威,我該回去了。”
痛,但是不及心痛。
“是,該回去了。”盛威彎腰,一把将她打橫抱起。
秦菲菲雙腳離地,吓得不輕,條件反射的就攀上他的脖子,保持她的平衡,“你做什麽?”
感受着他的力量,靠在他懷裏,她的心跳沒出息的狂跳起來。
盛威抱着她,走進客廳,把她放在沙發上。
轉身去拿了毛巾,回來給她擦了臉。
就像給小孩子擦臉一樣,動作有些笨拙,但很溫柔。
她呆呆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裏,就跟外面的夜色一般,有柔柔的光在閃爍。
心髒那一處,變得酸麻。
她貪念他給予的溫柔,可這樣的溫柔,根本不屬于她。
隻有這一時,卻享受不了一世。
盛威拿了藥輕輕的塗在她的臉上,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因爲他湊得近,他的呼吸也撲在她的臉上,面上一熱,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紅了。
索性,閉上了眼睛。
“好了。”盛威見她緊張的閉着眼睛,那長長的眼睫毛在微顫,還是提醒了她。
秦菲菲感覺到他的氣息挪開,才緩緩睜眼。
盛威收拾了東西,問她,“想吃東西嗎?”
秦菲菲搖頭。
她沒有胃口。
“是想坐一會兒,還是睡覺?”盛威問。
“我想坐一會兒。”
“好。”
盛威坐到她身邊,陪着她。
偌大的房子裏,兩個人沒有說話,安靜的有些可怕。
秦菲菲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她想走,想逃,偏偏又貪婪的想要時間就這樣停止,就讓他們這樣坐到天荒地老。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她如坐針氈,猛的站起來,“我去了。”
手再一次被拉住,她重新坐回去。
盯着那隻手,緩緩看向那隻手的主人,“盛威,我不會再來纏你了。”
是的,她不會了。
已經下定了決心,離開了,就再也不會來了。
她知道,這一世的盛威,不再是那個盛威。
“盛岚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找到後,我會送她回市。”盛威聲音很淡漠。
秦菲菲盯着他,有點意外,又似在意料之中。
這句話,同樣也在好了意料之中。
盛岚的父母是爲了救他才死掉的,不管盛岚做了什麽,他都會護着她。
前世,盛威做了那麽多事,最後的結果,也隻是送進了監獄。
她很清楚,以盛威的身份地位,監獄也可以讓盛岚過得無憂無慮,悠閑自在。
所以,盛岚最後的結局,她不知道。
“她是你妹妹,你怎麽做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說。”秦菲菲笑的有些苦澀,“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以盛家的背景,我這種小門小戶的又怎麽能高攀得上。之前我說的那些,終究隻是個夢而已。而且,你還有個與你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是我太天真了。殊不知,我早就該過了天真的年紀。”秦菲菲拿開他的手,目光格外的認真,“盛威,對不起,打擾你了。”
她重新站起來,對他彎腰,“我走了。”
失落的語調,落寞的雙眼,還有那張絕情的臉色,都散發出了“她放棄”的氣息。
該是開心的。
終于這個難纏的女人自己走了。
可爲什麽,他會很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她說的那些話,好似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針,一點點的紮進他的皮膚裏,一開始他感覺不到疼痛,可慢慢的,那些東西好像鑽進了他的身體裏,紮進血管,流進血液裏,直達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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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已經正式步入尾聲了。新文明天會挖坑,希望你們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溜達一下!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