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頭怎麽了?就算是到了六十,九十,一百二,我看見你,照樣彈你腦門。”韓治揚着眉,十分的嚣張。
莊思楠無語,“你能活到九十就已經是上天厚待了,還想活到一百二。嘁。”
“我看你是沒有人管,現在這麽嚣張。”韓治瞪她。
“你要不是沒人管,你敢跑我這兒作威作福?”莊思楠回怼着他。
韓治眯了眯眼,最後笑了。
莊思楠也笑了。
“去我辦公室吧。”莊思楠去拉他。
韓治任由她拉着,整個人懶洋洋的跟在她身後,搖搖擺擺的,“我說,你這麽拉着我,不怕别人誤會了?”
“你怕誤會?”
“我不怕。反正我又不吃虧。”
“那我怕什麽?拉着你,我能吃虧?”
韓治笑着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小楠楠,你還是這麽可愛啊。”
“不準摸我的頭發,弄亂了。”莊思楠拍他的手。
“亂了就亂了呗,大不了我幫你梳。”
“滾!”
莊思楠拉着她到了辦公室,韓治環視了一圈,“不錯啊。幾年不見,你都成公司的老總了。莊總,能不能賞小的一口飯吃?”
“你少逗我。”莊思楠被他逗笑,“你韓大設計師,哪能屈尊在我這小廟。”
“廟小,但是有真菩薩啊。”韓治手指敲着桌面,“小楠楠,怎麽着?要不要收留我?”
“你說真的?”
“你什麽時候跟你說過假話了?”
莊思楠抿了抿唇,“那你這次回來,到底爲了什麽?”
“找你。”韓治說這話的時候,特别嚴肅,認真。
莊思楠眯了眯眸,一臉不信,“找我?順便的?”
“主要。”
“找我做什麽?”
“想跟你談個戀愛。”
“……”莊思楠瞪他,“别瞎說。”
“瞎說了你當真?”韓治挑眉,笑着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真的。”
莊思楠翻了個白眼,“我已婚。”
“哎喲,可惜了。”韓治搖頭歎息,“我看着長大的白菜,是被哪個豬拱了?”
“你閉嘴!”莊思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沒個正形。你這樣,難怪是單身狗。”
“不準人身攻擊啊。”
“活該。”
因爲韓治的出現,莊思楠的心情好了很多。
兩個人聊着天,說着話,開着玩笑,莊思楠心頭壓着的那塊石頭暫時移開了。
沒到下班時間,莊思楠就跟韓治一起離開公司了。
“那個男人,是誰?”駱綿看到他倆有說有笑的走出公司,很好奇。
陸瑤瞥了她一眼,“你去問啊。”
“這不是問不着了嘛,才問你的。”
“不知道。”
“……”
……
“你非得買房?住酒店不行?”莊思楠跟他争了幾個小時,還是沒有說動他,“你又不長居在這裏,買房有什麽意義?”
“我喜歡。”韓治拉着她進了中介,“現房,裝修好的,能立刻搬進去住的。”
莊思楠聽了之後忍不住扶額,“大哥,再怎麽裝好的,也不可能把床沙發什麽的都給你擺進去了啊。”
“買就是啊。現在還找,去家具城挑好了,送回去就好了。”韓治理所當然。
“不需要時間的嗎?”莊思楠無語,“你先住酒店吧。要确實是想買房,你也不急于一時啊。”
韓治皺眉,“不想住酒店。”
“二位,要不,租房?”中介的工作人員一直沒插上話。
“租?我不住别人住過的房子。”韓治很直接。
工作人員笑了笑,“是新房。業主裝修好了,什麽都有,沒住過。”
韓治蹙眉。
莊思楠知道這位大爺有多麽的龜毛,“能不能先看看?”
要是裝修的不如他的意,也是白搭。
“好,沒問題。”
他們一起看了房,房子臨江,二十六樓,視野很好。
裝修是現代簡約風格,簡單,大氣。
韓治左看右看,裏裏外外看了個遍,也沒有說滿意,也沒有不滿意。
莊思楠倒是覺得不錯,符合他這麽個單身狗的條件。
“二位,怎麽樣?”中介笑眯眯的問。
莊思楠看了一眼韓治,韓治卻問她,“你覺得怎麽樣?”
“又不是我租房。”莊思楠翻白眼。
“你敢保證你以後不來這裏住?”韓治微微挑眉。
莊思楠輕哼,“不會!”
“等你沒地兒去的時候,我看你去哪裏。”韓治嫌棄道。
一下午沒有去想那糟心事,因爲他這句話,不自然的又想到了。
韓治又轉了一圈,“就這套。”
“好嘞。”中介高興得不行。
很快,簽了租房合同,交了錢,拿了鑰匙,這房子的使用權就暫時落在韓治的手上。
“小楠楠,陪我去買床上用品呗。”拿了鑰匙後,韓治勾搭着莊思楠的肩膀。
“我餓了。”
“那吃了飯去買。”
……
“她沒有在我這裏。”陸瑤看着曾暧,“你找人,哪裏都該去,就是不該來我這。”
曾暧睨着她,“你别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這是也是奉命行事。”
陸瑤冷哼,“一丘之貉。”
“你幾個意思?”曾暧眯眸。
“男人都沒個好東西。懂?”陸瑤順手就準備關門。
這人真是厚臉皮,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曾暧一隻腳伸過去卡在門口,“什麽叫男人都沒個好東西?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陸瑤不悅,用力推門,他的腳跟鐵皮一樣卡在那裏,一動不動。
“難道不是嗎?霍昀琛以爲他是誰?是不是覺得跟人結了婚,就沒得挑了?還是說,他以爲結了婚就是一輩子?随随便便的把人晾在那裏不聞不問,人家也要忍氣吞聲?我告訴你……不,我請你轉告霍昀琛,全天下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他既然不珍惜,那就早點滾蛋!”
陸瑤以前沒這麽多話,也不想把别人的事挂在嘴邊說。
但這一次,霍昀琛的行爲簡直太過分了。
她作爲旁觀者,都受不了。
“你知道什麽?”曾暧蹙眉,“這種話,不要跟琛哥說。”
“呵,幹嘛?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我是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但不管發生什麽,都應該坦白了說明白。這樣的冷暴力算什麽?”陸瑤不想跟他多說,說多了都是廢話,“大晚上的,請您滾蛋吧。”
曾暧實在是不喜歡她這樣子,渾身都是刺,碰不得,一碰就紮人。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陸瑤警告他。
曾暧的腳往後退了一點,還是抵着門,“我跟那個嫩模,沒關系。”
“你跟誰有關無關,關我什麽事?”陸瑤不耐煩,“滾吧。”
曾暧深呼吸,手撐着門,收了腳,“陸瑤……”
砰——
門用力的甩上。
曾暧拍了一下門,最後還是算了。
能有什麽辦法?沒辦法。
他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走了。
“琛哥,嫂子沒在她那裏,也沒有說去哪裏了。”曾暧打着電話上了車,“嗯,我馬上過來。”
結束了通話,曾暧開車去“深度”跟他們彙合。
開着車,想着陸瑤的态度,他有些惱。
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就入不了她的眼,被她嫌棄成那樣了。
眼神不經意往外一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是莊思楠!
她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從一家名牌家紡裏出來,他們的手上提着像是被子床單。
在路邊叫了車,那男人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放到了後備箱,然後過去摟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坐進了後座。
車子,開走了。
曾暧呆愣的看着這一幕,這……這是給琛哥種了片青青草原?
……
莊思楠和韓治回了租房,韓治就把一切交給莊思楠了。
“喂,這是你住的地方,又不是我的。”莊思楠抗議着。
“我剛回來,咱們又這麽多年不見,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好點?”韓治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再說了,你鋪的床,我可能睡得好一些。”
莊思楠:“……”
這人這麽多年過去了,還這副樣子。
她略有些無語,但還是動起了手,“我看你呀,就是缺個女人。”
“對。”韓治頗爲贊同的點頭。
“那你找啊。”
“找不到。”
“呵,憑着你這皮囊,會找不到?再加上你的才華能力,隻要你願意,怕是排着隊任你挑吧。”莊思楠把幹淨的床單鋪上。
韓治起身走到門口,靠着門框的,兩條腿放松的交疊,“别這麽說,現在的姑娘眼光高着呢。不僅僅隻是靠張臉和才華就能吃下她們的,現在講究的不是緣分麽?還有,性格和三觀。很多結了婚的離婚,首要原因就是因爲三觀不合。”
“我這人的脾氣,性格,三觀,少有人跟我合。”韓治噘着嘴,好似在自我反省。
莊思楠聽了笑着回頭看他,“喲,你這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這麽多年,我最好的異性朋友就是你了。”韓治看她,“可惜,我們隻能是朋友。”
“那你還想怎麽樣?”莊思楠撇他一眼。
“我想把朋友變成家人。”
莊思楠輕哼,“那你當初不追我。”
“你看不上我。”韓治看着她利索的套好床套,隻是有大,她不太好抻。
走上前,抓住另外兩個角,跟她一起甩被子,“你看,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真對。”
莊思楠睨着他,“老師說了,你這輩子隻适合一個人過。”
“你在紮我的心。”
“很顯然,老師說對了。這些年,你東南西北的,世界各地的跑,哪個女人願意跟着你跑?不跟着你跑的,又有哪個女人願意在家裏當望夫石?你呀,不适合結婚。”
被子放好搭在床上,韓治擰着眉,“意思是,我這輩子會孤獨終老喽。”
“大有可能。”
“那說明還是有不可能。”
“呵,你就跟我摳字眼吧。”莊思楠翻了個白眼。
“唉,算了,反正我對這方面也沒有需求。”韓治往床上一靠,雙手枕在腦手,看着她,“倒是你,老師說你結婚了,也沒有通知我們。怎麽?我來了一天了,你也不打算把人叫出來見見?”
莊思楠垂眸,嘴角勾了勾,興緻不高,“怕是讓你失望了。”
“怎麽了?他對你不好?”韓治蹙眉。
“在此之前,很好。”莊思楠退後,靠着牆,雙手環胸,“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麽了。”
面對韓治,她可以很坦然的告訴他一切。
韓治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雖然平時沒有聯系,但不妨礙她對他的信任,還有依賴。
“過來。”韓治往裏挪了挪,拍了拍身邊。
莊思楠笑了一下,走過去,躺在他身邊。
韓治側着身,撐着頭望着她,“怎麽回事?”
“不知道。”莊思楠搖頭,“他奶奶前段時間去世了,之後他就對我冷漠了。我的好朋友貝佳說,他懷疑他奶奶的死,是我暗中下了毒。”說到這個,她很無奈,又覺得諷刺的笑着搖搖頭。
韓治蹙眉,“你爲什麽要害他奶奶?”
莊思楠輕笑,“是啊,我爲什麽要害奶奶。”她也不知道。
“倆夫妻能夠長久生活在一起的最基本不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之上嗎?如果他不信任你,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跟他在一起了。”韓治說話很直接。
在他看來,隻要一方開始懷疑另一方,就算之後誤會解除,這也是他們心上的一個疙瘩,就算是被鏟除了,也會留下疤。
莊思楠靠着他,眼裏有不舍,“我們經曆了那麽多,我也愛他,就這樣否定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感情,我舍不得。”
韓治摸了摸她的腦袋,“但你不覺得委屈嗎?”
“委屈。”她當然委屈了。
她願意相信他,他卻懷疑了她。
這在她的心上,像是劃了一刀口子,痛啊。
“既然委屈,爲什麽放任自己?這世上好男人多了去了,不必要把一生搭在一個會懷疑自己的人身上。”韓治摟着她的肩膀,讓她放松的靠着,“小楠楠,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就是你委屈自己。我會心疼的。”
莊思楠靠着他笑了,“你有心嗎?”
“當然喽。”韓治戳了戳自己的心口,“這裏至少是跳動的。”
莊思楠笑着側過身,靠在他懷裏,難得的放松,“大概,所有的任性,最終都會付出代價。我跟他的宿命,或許早早就注定了,不會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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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