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
一個藏得太深的人,除非他出手,不然要去找,很難。
……
到了莊園,莊思楠把千層拿給霍老太太。
“奶奶,您最喜歡的榴蓮千層。嘗嘗看。”莊思楠挖了一勺喂到老太太嘴邊,“啊……”
霍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我自己來。”
“我喂您。”
“你這孩子……”
霍昀琛沒事了,老太太的氣色也好很多。
隻是受了這麽個驚吓,還是蒼老了不少。
到了傍晚,莊思楠推着霍老太太去外面的花園裏逛。
“咦,那是馮叔。”莊思楠看到花園裏有一個人正在修剪花枝。
“他呀,一回來就沒有閑住。大熱的天不是往菜園子跑,就是去給果樹澆水。好久沒下雨了,隻能人工澆水。”
“馮叔也是個閑不住的人。”
“可不是嘛。他到我們家好多年了,剛來的時候也是個大小夥子。這一轉眼,都有皺紋了。”老太太感歎着。
莊思楠好奇,“馮叔在霍家這麽多年了嗎?”
“以前你們的父親事業剛起步,很忙。立華就應聘成爲你父親的司機。每天跟着到處跑,也很累。後來你父親不用再四處跑了,立華也就閑了下來,你父親就讓他到家裏做管家。這一做,嗯……差不多都快有二十年了。”
莊思楠真的是驚到了。
沒想到他在霍家都快二十年了。
“那他的家人呢?”
“他父母姐妹好像是在一次房屋倒塌出了事故,走了。一家人,就剩下他一個。唉,也是個可憐人。他呀,除了每年回家祭祖,都沒有離開過霍家。霍家,也是他的家。”
老太太重重的歎了一聲,“當年給他介紹姑娘,讓他成家,可他不願意。他把我們一家老小,都當成親人了。”
“兒子兒媳過世後,當時新聞媒體鋪天蓋地的抹黑霍家。那個時候多虧了他幫昀昀,不然那段路,沒那麽輕松。”
莊思楠想到當初去民政局的時候,也是馮叔拿着資料來辦的事。
霍昀琛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他,一定是很信任他的。
“所以啊,昀昀對他,很敬重。我們一家人,都把他當成家裏的一份子。”老太太拉着莊思楠的手,“如果以後有人品好,性格好,跟立華差不多歲數的,你就幫他拉拉線。一個人,還是孤單。夜裏,也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莊思楠點頭,“放心吧奶奶,我會給馮叔留意的。”
“嗯。”
在外面坐了一會兒,老太太也到了睡覺的點。
把老太太送回去後,莊思楠去了書房。
霍昀琛還在忙,看到她停了下來,“奶奶睡了?”
“嗯。”
“你要是困了,也回房休息吧。我這裏還有一點事,做完就好了。”
莊思楠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我陪你。”
“你不困嗎?”
“不困。”
身邊有人陪着,霍昀琛快速的把手上的事做完,一回頭,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寵溺一笑,輕輕的将她抱起來。
剛走兩步,她就醒了。
“你做完了?”
“嗯。”
“我怎麽睡着了?”
“你太累了。”
莊思楠也沒有要下來,就靠着他重新閉上眼睛。
回了卧室,霍昀琛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輕撫着她的眉眼,“去洗洗?”
“累。”
“那休息一會兒。”
“嗯。”
霍昀琛安靜的陪着她,執起她的手,那枚戒指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十指相交,他說:“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可以兌現了?”
莊思楠迷迷糊糊,“什麽?”
“你說,隻要過了這一關,我們就公開。”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忙到差點忘記了這件大事。
莊思楠睜開了眼睛,側過身,“但好像公不公開,都無所謂了。反正,我們倆現在是正常發展,看得出來的,自然就看出來了。看不出來的,怎麽也看不出來。”
霍昀琛凝視着她,眸光漸漸變得暗沉。
莊思楠坐起來,倚靠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的手,“我們公不公開,其實都沒有那麽重要。隻是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就好了。我們不需要得到别人的祝福,也不會在意别人的眼光,隻要我們開開心心的,比别的都重要。你說,是不是?”
她并非那種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關注他們的人,也不是非常渴望有一個世紀婚禮的人,這些都是形式,做出來給别人看,接受着别人真心的或不真心的祝福,還有一些嫉妒或恨的眼光。
這是他們的愛情,他們的婚姻,不需要别人參與。
如果真的需要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需要有一個儀式,那她甯願兩個人找一個神聖的地方,向彼此許諾,永遠愛對方,永遠在一起。
隻有天地見證他和她的愛情。
别的,真的不需要。
霍昀琛深歎一聲,擁着她的肩膀,“我明白。隻是,怕委屈了你。”
“一點也不委屈。”莊思楠笑着說:“我從來,不覺得委屈。隻要你愛我,隻愛我,我就是擁有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霍昀琛情不自禁的将她擁得更緊。
她想要的,他都給。
她的想法,他都遵從。
如她所說,隻要他們相愛,他們在一起,就足夠了。
反正現在他們,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
秦菲菲從出來,準備回家休息。
拿着車鑰匙走向停車場,剛走兩步,就看到盛威的車遠遠開過來。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下意識的就躲了起來。
等車停好,盛威從車上下來,副駕駛也下來了一個人。
一個妖娆妩媚,身材傲人的性感女人。
那女人踩着十厘米的紅色高跟鞋,兩條筆直修長的雪白大腿明晃晃的,一條包臀短裙勾勒出曲線,緊身的抹胸露肩的黑色短裙,妖娆美豔。
長長的大波浪卷發披散開來,手往後一揚,那張精緻的臉上綻放着明豔的笑容,雙手挽着盛威的手臂,依着他一起進了。
秦菲菲看着那倆人,盛威的手還貼着那女人的後腰上,很是親密。
那幅畫面,刺痛了她的眼,還有她的心。
之前說的那些話,當時有多動聽,此時就有多諷刺。
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可能發生,隻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麽快。
或許不久,威嫂會變成另一個女人。
她深呼吸,坐上了她的車,離開了這裏。
漫無目的的開着車,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裏。
把車停在了路邊,拿出手機翻看着聯系人,居然沒有可以在這種時候去聯系的好友。
可笑。
她以前,沒有什麽朋友。
現在,更是不願意去主動結交朋友。
就算是有,那也隻是幾個酒肉朋友。
最後,手指停在了莊思楠的名字上面。
點了出去,她立刻挂斷了。
都已經淩晨了,擁有正常生活的人,都睡了。
在外面待到天快亮了,她才驅車回了家。
這個房子是盛威買給她的,大隻有兩室,但空間很大。
房子的裝修是溫馨,很有家的味道。
偌在的落地窗前鋪了一張地毯,有時候空閑下來,盛威不用出去,他們倆就會坐在地上,她背靠着他的胸膛,兩個吃着東西,聊着天,很惬意。
累了,就在直接倒地上了休息,無拘無束,是她想要的日子。
此時,她坐在落地窗前,喝着紅酒,看着天際慢慢露出魚肚白,陽光緩緩升起。
其實這個時候,也才六點不到。
夏日就是夜短晝長。
早晨的風沒有那麽炎熱,吹動着窗簾,送來清晨的第一縷清風。
心靜已經平和下來,不似幾個小時那般浮躁。
早已經想到的事,本就不該花太多的時間去想,去過分的糾結。
該發生的,就會發生。
她當初是怎麽上的位,之後也會有女人跟她一樣,同樣成爲盛威的心頭肉。
所以,她也該好好收拾心情,接受即将發生的改變。
一瓶酒喝了一半,門口有了動靜。
她驚的回了頭,他回來了?
門被推開,是他。
當然,還有那個性感的女人。
原本有些歡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悶,還是高估了自己。
其實她,根本沒有那麽淡而無味。
她站起來,看着盛威摟着那女人進門,兩個歪歪扭扭的進了客廳,一大股酒味充斥着房間。
從來沒有覺得酒味如果難聞。
她站在那裏沒有動,盛威好像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把女人扶到沙發上一倒,兩個人就倒在了沙發上。
那女人抱着盛威的手,沒有松開。
盛威也沒有挪開。
這一幕,着實刺痛了秦菲菲的眼。
她像個入侵者一樣,有些狼狽的收拾了酒瓶,腳步踉跄的回了卧室,把門關上。
背靠着門,她深呼吸。
鼻子發酸,眼睛幹澀。
最後,一滴冰涼劃過了眼角,落了下來。
她擡手擦掉那滴淚,笑了笑。
其實,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
她都接受。
或許,是時候收拾東西,該體面的離開了。
她去拿出行李箱,開始把衣櫃裏的衣服往外扔。
看着這些衣服,其實什麽都不屬于她。
大多數衣服,都是盛威給她買的。
她什麽也沒有。
該還走嗎?
帶吧。
把她穿過的那些衣服,都帶走,還有半櫃子新衣,就留着。
或許,那個女人能穿。
反正都是每一個季度的新。
不知道何時,卧室的門被打開。
盛威站在那裏,看到女人收拾着衣服,塞進行李箱,她的身上,被一層憂傷籠罩。她沉浸在她的世界裏,所以他來了,她都不知道。
“你在做什麽?要去旅遊嗎?”盛威進來,關上了門。
秦菲菲吓了一跳,“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不是在外面嗎?不是醉了嗎?
“剛來。”盛威走向她,“準備去哪裏旅遊?”
秦菲菲抿着唇,她哪裏是要去旅遊,隻是識趣的打包好,想要體面的離開而已。
“我……”
“本來我想着等手頭的事稍微松一下,陪你出國玩一趟的。沒想到,你這麽急不可耐的想要出遠門。還帶了這麽多衣服。”盛威摟着她的腰,坐在床上,“怎麽?是打算丢下我,一個人出去潇灑?”
他身上有濃烈的酒味,還有一股香水味。
是那個女人的。
想到他剛跟别的女人那麽親密,現在又來抱她,心裏不太舒服。
她掙脫了他,“威哥,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也很感謝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也想過,隻要你用着得我的地方,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但現在,我想我得離開了。你放心,我什麽也不要。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以後,我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憋了幾個小時的話,終于說出來了。
本想安安靜靜的離開,不想有任何的不舍。實在是沒有辦法,她想有些事情還是該坦然接受和面對。
盛威眯了眯眸,“你要離開我?”
聲音瞬間沉了下來,不怒自威的神色,讓秦菲菲心頭一顫。
這個男人給她最多的是溫柔,從來沒有這麽嚴肅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了,惹他不高興了。
“不是我要離開你,是我覺得我該離開了。”她勉強沖他笑,“新任的威嫂,挺漂亮的。”
她一個女人,也得承認那個女人的美。
身材火辣,長相嬌豔,這樣的女人才符合大嫂的模樣。
不像她,并沒有那麽出衆。
盛威算是聽明白了,“新任的威嫂?你在哪裏幫我找了一個?”他氣笑了。
這女人,腦子裏想的些什麽?
秦菲菲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明明人都帶回家了,還一副沒有的事的樣子。
“盛威,我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女人,我……”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他拽過去,沒說完的話,就此被堵了回去。
良久,秦菲菲才緩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她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盛威……”
“怎麽?還要繼續?”盛威已經躺在床上,意猶未盡的睨着她。
秦菲菲抿了抿唇,站起來,“雖然我愛你,但不代表我願意跟别的女人共享你。你喜歡新鮮的,我知道。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會跟着你一輩子,所以我時刻都做好了準備,随時挪位,不會讓你難做。但,我沒有那麽強大的心理,可以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