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事了?這要是傳出去了,還有人願意跟你合作嗎?”貝佳急了。
“就是要傳出去才好。”莊思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啦,别想了,好好陪陪我。”
“思楠……”
“行啦。出來玩,就不要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
莊思楠帶着貝佳一天見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都是西木部分部門主管的家人,對症下藥,把他們想要做的事,都解決了。
一周後,莊思楠坐在辦公室裏,心情極好的插花。
這花,還是霍昀琛送的。
“好手段。”莫少輝敲門,得到了回應走進辦公室,“這麽快,就把人心收買了。佩服。”
莊思楠把花插好,上前,“莫叔,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莫少輝坐下。
莊思楠則親自給他泡茶,“我要是不把這些散渙的人心擰成一股繩,我怎麽能跟霍昀琛鬥?”
她把煮好的茶倒在杯子裏,雙手遞過去,“莫叔,請喝茶。”
莫少輝接過來,“你跟霍昀琛……”
“h集團現在搖搖欲墜,他要是還能堅持不動聲色,那這幾年的建樹,可都沒有了。”莊思楠淺笑。
笑容裏,有幾分陰毒。
莫少輝看向她左手的無名指,那裏原本是有一枚鑽戒的,現在不見了。
他也是聽說她搬出了雍景府,霍昀琛則火速回到h集團主持大局,才想過來看看。
之前兩個人鬧不愉快,但還是住在一起的。
現在,戒指沒了,也搬離了,怕是真的鬧翻了。
這樣也好,徹底鬧翻,說明他們之前那僅存的一點感覺,也沒了。
“你們好歹也是夫妻一場。”莫少輝端起茶杯,好似無心之語。
“再好的夫妻,就算沒有這些事,也會有鬧掰的一天。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這樣一件事橫在中間,又怎麽能夠相安無事?隻不過接下來,怕是真的不太好走了。莫叔,我可能還要仰仗您幫忙。”莊思楠一臉真誠。
莫少輝喝了一口茶,“你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那就先謝謝莫叔了。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莊思楠端起茶杯。
喝了茶,莫少輝沒多做停留,就走了。
他一走,莊思楠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起身去了樓上的陽光房,四周拉了薄薄的窗簾,陽光不那麽刺眼,但也透亮。
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些年,真的有些累了。
原以爲找到真相,卻發現這不是她能接受的。
這條路,還未走完。
……
“晚上有一個宴會,你必須出席。”駱綿站在莊思楠身邊,提醒着她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莊思楠歪頭,“宴會?”
“市裏舉辦的一個慈善宴會,你在受邀之中,難道你不去?”駱綿垂眸反問。
“哦。”莊思楠應了聲。
這種宴會,确實是該去。
“那你準備帶誰一起?”
“你呀。”
“我可不行。”駱綿搖頭,“你是要帶男伴的。”
莊思楠擰眉,“誰規定的?”
“沒有誰規定,就是要帶男伴。”駱綿對她露出笑容,“你跟霍昀琛掰了,那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沒有。”莊思楠不悅。
“梁覃?”
“他?不行。”
駱綿聳肩,“現在隻有他了。而且,是同公司的,有什麽不好嗎?反正,隻是同事,又沒有關系。”
“你明知我跟他……”
“是。我知道。但這是公事。你不還他,誰去幫你周旋?梁覃在這方面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駱綿極爲認真,“公是公,私事私。今天的慈善宴會,你需要這樣一個人去做這些。”
莊思楠沉聲,“那直接讓他去好了。”
“莊小姐,我已經跟你說了,人家邀請的是你。現在,你是西木的老闆,你才有資格。明白?”駱綿無情的提醒着她。
“……”莊思楠皺眉,“沒有别的選擇了?”
駱綿想了想,搖頭,“暫時沒有。”
“對了,我還要提醒你一下,霍昀琛也會去。當然,莫少輝也在受邀之中。你,可要把握住節奏。”
莊思楠往前一梭,仰頭靠着椅子,生無可戀,“好煩。”
駱綿微微聳肩,“當老闆,就是要面對這些不願意去幹的事。”
“老闆給你當,好不好?”莊思楠側過臉,一臉疲憊的盯着她。
“呵呵,你長得美,就不要想得美。”駱綿沖她笑了笑,就走了。
莊思楠長長的歎了一聲。
……
莊思楠穿着一條無袖束腰鵝黃長裙,明豔動人,端莊大方。
長發披在肩上,精緻的臉上笑容淺淺,溫婉優雅。
梁覃一身藍色西裝,站在莊思楠身邊,倒也郎才女貌。
他很意外莊思楠會願意帶他一起出席這樣的宴會,看來她跟霍昀琛,是真的鬧翻了。
無名指上的戒指都已經摘下來,意思很明顯了。
“思楠,到場的人都是各界精英人士,很多心思都髒。你要是覺得不想跟他們周旋,就放心交給我。”梁覃靠近莊思楠,輕聲叮囑着。
“嗯。”莊思楠難得聽從了他的安排。
縱然之前心裏有多不愉快,但此時她這一聲回應,便讓梁覃心滿意足,将那些不愉快,都給推開了。
女人再要強,最終還是需要一個依靠。
而他,就是她的依靠。
兩個人一起走進會場,梁覃便示意莊思楠挽着他的手臂。
莊思楠遲疑了片刻,還是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一起走進人群裏。
如梁覃所說,所到之人都是各界翹楚,每個人臉上都挂着客套的笑容,但眼眸深處,藏着别人看不透的精光。
梁覃很會應付這樣的場合,遊走在這些人之中,如魚得水般,遊刃有餘。
“小莊,梁總,你們來啦。”莫少輝笑眯眯的走過來。
莊思楠一見莫少輝,便親切的叫着,“莫叔。”
“以前就聽說你倆談過戀愛,現在這麽站在一起,果然是很登對的。”莫少輝那雙笑得如月牙般的眼睛在他倆身上打量,很是滿意。
梁覃聽到這樣的贊美,心頭歡喜,“莫先生,好久不見。”
“也沒有多久不見,前幾天,我還去過公司。隻是你太忙,也沒有來打擾你。”莫少輝說:“今天這次慈善晚宴,來了很多人物,你們可得多認識認識,對你們有幫助。”
“謝謝莫叔。”莊思楠一臉聽話乖巧的樣子。
莫少輝四下看了看,“霍昀琛,也會來。思楠,見了面,還是可以打聲招呼的。”
莊思楠的臉色微微沉了一下,“不是必要的話,我不想跟他說話。”
“霍昀琛算是你的商業競争對手,平時可以不理,但這種場合,該有的客套還是得做的。免得别人看了,會覺得小家子氣了。”
“别人不知道我以前跟他的關系,所以也沒有必要特意去打招呼。”莊思楠不願意再提起霍昀琛,“莫叔,等您什麽時候有空,我請您喝茶。”
“好。”莫少輝笑了笑,“我不打擾你們了,去那邊看看。”
莫少輝走開,梁覃小心翼翼的問,“你跟霍昀琛……”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莊思楠松開他的手,“不管我跟他怎麽了,我跟你都不可能。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走開了。
梁覃看着她的背影,收回了眼神,感受到手臂上的溫度,正在散去。
“還沒有得到佳人芳心?”任欣盈老遠就看到他倆在一起,等着莊思楠走了,她才走過來。
“你也在這裏?”梁覃見到她,有點意外。
任欣盈端着酒杯,“這個局,可有我爸爸的一份。”
梁覃往人群裏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的父親,任義。
“怎麽樣?被人騎在頭上的感覺,還好嗎?”任欣盈笑問着他。
梁覃蹙眉不語。
任欣盈笑了笑,“爲他人做了嫁衣,你還任勞任怨,可真是情深義重啊。”
梁覃瞥着她,“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覺得,你很重感情。”任欣盈又說:“她是不是跟霍昀琛鬧掰了?”
“你怎麽知道?”
“别人不知道很正常,我要是不知道,那就說不過去了。好歹,我曾經也跟她是塑料姐妹。”
任欣盈看着他,“現在他倆崩了,你就沒有什麽想法?現在同一家公司,又回到最開始的樣子,你就真的這麽無動于衷?”
梁覃握緊了酒杯。
他不是沒有想法,隻是想法終歸是想法。
如果不是對她還有感情,他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繼續留在西木。
隻是,他還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抱有一絲期待,就是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忘記了,還隻是故作淡定。
這段時間跟她相處,以前對她的愛意就慢慢的回來了,越來越濃。
甚至晚上睡覺,都會經常夢見她。
夢裏……
他不敢去深想,一回想夢裏的那些畫面,就蠢蠢欲動,無法克制。
任欣盈把他眼裏的那些隐忍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笑道:“女人在這種時候,是感情的空窗期,而且最需要有人陪。說句不好聽的話,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你想說什麽?”梁覃警惕。
“我想說什麽,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你可别告訴我,你對她沒有那些心思。”任欣盈喝着酒,“她要是對你沒有感情的話,就不可能把你留下來。畢竟是初戀,而且西木又是你倆一起建立起來的,這樣的感情,沒有人能夠替代得了的。”
梁覃心裏僅剩的那點城牆,就此坍塌。
他一直也這麽想,隻是堅持着。
現在有人說破,而且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就好像給予他莫大的鼓舞,讓他有了力量。
不過……
“任欣盈,我記得你對思楠是有敵意的。”梁覃盯着她。
“是啊。”任欣盈完全不否認,“之前我哥喜歡她,手段是激烈了點,但霍昀琛卻把我哥弄到精神病院去了。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查出來,我哥到底被關在哪家精神病院。我就那麽一個哥哥,我爸就那麽一個兒子,你覺得,對他們,應該很友好嗎?”
任欣盈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當初我加入西木的時候就很明确的告訴過你,隻要能針對h集團,可以跟霍昀琛對着幹,我什麽都可以做。”
“現在,莊思楠跟霍昀琛掰了,我可以不把賬算在莊思楠身上。”任欣盈又飲了一口酒,手指敲杯,“當然,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梁覃相信她說的話,因爲她當初加入西木的時候,确實是跟他表明了态度的。
任欣盈眉眼帶笑,“既然這麽想要得到她,想要成爲她的依靠,你就應該主動一點。女人嘛,到底是要矜持一些。你不主動,她肯定不會主動了。有些時候,需要不擇手段一點。當然喽,所謂的不擇手段,也是爲了你們的愛情。”
梁覃瞳孔微縮,他大概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了。
“真的,這樣好的機會不多。等什麽時候她身邊又出現優秀的人,你可就沒機會了。天時地利,就需要你自己再努力一把了。”任欣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男人,大多都不是君子。加油噢。”
任欣盈笑着走開了。
她不用回頭,也不用去窺探他的内心,就知道剛才說的這些話,一定在他心裏激起了千層浪。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這是不變的真理。
……
莊思楠去了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妝容,忽然洗手間的門被關上了。
她回頭,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方光芒。
“你怎麽在這裏?”莊思楠大驚,“這是女廁。”
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了,還要不要臉了。
霍昀琛拉了拉領帶,冷硬的臉龐浮上一抹怒意,深邃的眸子裏火光正在滋生,強大的氣場夾帶着怒氣,步步緊逼向她。
莊思楠被他吓得連連後退,“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霍昀琛,你别亂來啊。這是女廁!”
這人,哪根筋不對了?
退到牆角,無路可退。
後背,緊緊的貼着牆壁,一股涼意襲來。
她緊張的咽着口水,“你……”
“悄悄搬走,連句話都不留。”霍昀琛眼睛裏的火,正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