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關門,房間裏又傳來了一聲。
她看向裏面,“還有事?”
“……生日快樂!”
陸瑤蹙眉,心亂了半拍。
她關上了門,深呼吸,走了。
……
“思楠姐,你在發什麽呆?”安桃敲門好幾次,裏面的人都沒有反應。
莊思楠立刻擡眸,“怎麽了?”
安桃把手上的文件放到她面前,“這是雯姐讓我拿給你的。”
“哦。好,謝謝。”莊思楠有些魂不守舍,勾了一下耳邊的發,翻着文件。
“你……是有什麽事嗎?”安桃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莊思楠搖頭,“沒事。”
“沒事就好。”安桃笑了,“那你慢慢看,我出去了。”
“嗯。”
人走了,莊思楠根本沒有心情看文件。
她一直想着莫少輝說的那些話的意思,有些東西她不想去下細了想,可就是在腦子裏不停的出現,放大。
抓着手機走出辦公室,進了電梯。
急忙忙的在外面攔了出租車,“去西木。”
……
“咦,思楠呢?”雯姐站在莊思楠的辦公室門口,裏面不見人,問安桃。
安桃疑惑,“剛還在呢。”
施翩然走過來,“我剛才看到她好像下去了。”
“出去了?”
“應該是。”
雯姐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她倆,“準備一下,開會。”
會議室。
霍昀琛掃了一眼衆人,不見莊思楠。
“思楠有事,出去了。”雯姐看出來了,莊思楠出去,也沒有跟霍總說。
“開會。”霍昀琛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進入到正題。
……
莊思楠站在西木公司,她走進去,“我找人。”
“找誰?”前台問。
“莫先生。”
前台搖頭,“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沒有姓莫的先生。”
“那就梁覃。”找上梁覃,他自然能聯系到莫少輝。
“不好意思,梁總在開會。”
“什麽時候結束?”
“不清楚。”
莊思楠也不急,直接走到旁邊的休息區坐下。
前台見狀,便給梁總的助理打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一個高挑的女人出現在大廳,走向前台。
“駱小姐,就是那位女士要見梁總。”
駱綿看過去,微挑了一下眉,踩着高跟鞋走過去。
莊思楠聽到朝她靠近的腳步聲,微微擡頭,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了一下。
駱綿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一個眼神,莊思楠就跟了上去。
此時,陸瑤看到了莊思楠背影,很意外她會跟着駱綿走開了。
……
過了好一陣子,莊思楠出來了。
就這樣跟陸瑤對上了眼。
陸瑤沒有避嫌,走向她,“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莊思楠漫不經心,“以前西木隻租了一層樓,現在這整棟樓都成了西木的了。見個人,都還要各種通報,發展的真快。”
一番感慨,更是讓陸瑤很奇怪,“你要見梁覃嗎?”
“本來是想找他的,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你怎麽會認識才來不到半個月的總裁助理,駱綿?”陸瑤直問。
果然被看到了。
莊思楠淺笑,“駱綿?你是說剛才那個把我帶到一旁詢問的女人?她是梁覃的新助理?長的挺漂亮的。”
“不認識?”陸瑤有些懷疑。
“當然不認識了。我跟前台說要見梁覃,前台說梁覃在開會,不見。我就在這裏等喽。估計那前台看到我在這裏等不是個事,就把那個女人叫下來了。”
莊思楠抿着唇,微微聳肩,“她問我找梁覃什麽事。呵,我找梁覃有事,怎麽可能會告訴她?”
“那你找梁覃什麽事?”總覺得她有點奇怪。
“就想讓他牽個線,引薦個人。”莊思楠忽然定睛,微微眯眸,“你怎麽會帶着質問的語氣問我?”
陸瑤倒也不躲避,“不是質問,是疑惑。”
“幹嘛?以爲我會背着霍昀琛,見舊情人?”莊思楠輕哼一聲,“行了,也不打擾你工作了,我是翹班跑出來的,得回去了。”
說着揮手,“再約。”
她潇灑的走出西木大門,看似無事的坦然,陸瑤還是敏感的覺得哪裏不太對。
莊思楠不該這麽輕易的就踏進西木的大門。
“陸瑤。”任欣盈的聲音格外的好認。
陸瑤收回了視線,轉過身,“有事?”
“餘山隧道那邊需要有建築師過去駐守,開會決定,派你去。”任欣盈淡漠的看着她,“一會兒任命郵件會發到你郵箱,你今天回去好好準備,明天出發。”
陸瑤擰緊了眉頭,“我?不是說派王浩去嗎?”
“公司的決定,你有意見?”任欣盈挑眉。
“沒有意見。”
“那你就早點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着重準備餘山隧道的工作。對了,那邊的條件是不比京市好,但爲了公司,爲了廣大民衆的安全通行,你就多擔待了。”
陸瑤睨着她,心中有數,“工作需要,理所應當。”
“那就好。”任欣盈丢下這句話,就走了。
陸瑤站在那裏,冷笑一聲。
……
莊思楠回了公司,安桃立刻跑過去,“思楠姐,你去哪裏了?今天開會,霍總還問起你了。”
“開會了?”
“嗯。”
莊思楠點了點頭,“說什麽了?”
“就是說有幾個項目,需要跟進一下。”安桃看她,“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感覺你今天上班,不在狀态啊。”
“這麽明顯?”
“嗯。”
看來,是真的很明顯。
“我去看看。”
她直接去了頂層,走出電梯,先去了貝佳那裏探探口風。
貝佳搖頭,“沒有啊。霍總沒有生氣。怎麽了?”
“沒生氣就好。”莊思楠倚着她的辦公桌,撫着胸口,緩了心神。
“你是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嗎?”貝佳疑惑的盯着她。
莊思楠哂笑着甩手,“哪有。我去看看他。”
她轉身去了總裁辦公室,門沒有關。
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去,手扒在門框上,邁開腳步,很輕很輕。
再往裏面,男人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撐在桌上,那雙墨眸很清晰的捕捉到她。
心髒猛笑,頓時心虛感湧上來。
很尴尬。
她嘿嘿笑着走向他,“霍總,您好啊。”
霍昀琛不說話。
“霍總,您……吃飯了嗎?”莊思楠笑眯眯的問。
“好好說話。”男人實在是受不了她這模樣,放下了手,“去哪了?”
平靜的口吻,未起波瀾。
莊思楠抿了抿唇,咧嘴一笑,“就……出去散散心了。”
“心情不好?”霍昀琛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在辦公室待久了,想出去透個氣。”莊思楠沖他笑。
霍昀琛輕蹙着眉頭,“走吧。”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拿上外套,往外走。
莊思楠一臉懵,“走哪去啊?上班呢。”
“出去透氣。”霍昀琛拉着她進了電梯。
“我……”才透了氣回來,不需要了。
這一天天的不工作,被人看到了會說話的。
莊思楠想跟他做做思想工作,身爲大集團的老闆,不能沒事就想着往外面跑。
等她要開口勸說時,她已經被他塞進車子裏了。
“霍總,你這樣是不對的。員工消極怠工已經有很大問題了,你也這樣,那公司還要不要啦?”
“老婆心情不好,影響老公心情,不能安心工作。所以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怎麽讓老婆的心情變好。”霍昀琛說完,車子便沖了出去。
莊思楠歎息,“我沒有心情不好。”
“我感覺到了。”
“……”
怎麽今天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她的情緒?
就這麽明顯?
車子一路向北,這個時候上班的都在上班,路上的車輛并不是很多,除了等紅燈,一路暢通。
大半個小時的車程結束,車子停在了海邊。
莊思楠下了車,迎面吹着海風,空氣裏似乎有海水鹹鹹的味道。
海風,海水的味道,空曠的視野,能夠洗滌心靈的那絲煩躁。
她閉上了眼睛,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安逸。
把腦子裏那些東西,暫時屏蔽。
一個深呼吸,内心的渾濁伴随着呼氣吐出。
眼前都變得明亮了。
身後,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靠近,一雙手從後繞到了她的前面,熟悉的氣息将她包圍。
肩上突然有了重量,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
“你心裏,藏着事。”沒有一絲疑慮,已經做出了肯定的判斷。
完全确定肯定她心裏有事。
莊思楠緩緩睜開眼睛,眺望着平靜的海面。
其實在平靜之下,又有怎麽樣波瀾,現在看不清。
因爲被表面蒙蔽了。
她垂眸淺笑,“好奇怪。今天好像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的情緒有問題。”
“因爲你不是這樣的。”
霍昀琛有些擔心。
其實不是今天,是昨晚開始,她的情緒就不對。
他猜,她情緒的異樣,因爲跟莫少輝有關。
昨晚莫少輝可能說了更多,她隐瞞了他。
莫少輝……爲什麽要找上她?
又說了些什麽?
莊思楠緩緩轉身,對面他,歪頭問,“你不允許我心裏有點事?”
“允許。”每個人都不該是透明的。
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
莊思楠眉眼彎彎,“是有點事。一時沒有想明白,所以有點反常了。”
“可以跟我說嗎?”
“能不說嗎?”她仰起臉,帶着半分祈求。
霍昀琛沉默了片刻,“好。”
“謝謝。”
不知道爲什麽,看到他這個樣子,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忽然起了風,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原本平靜的海面,翻起了漣漪。
莊思楠轉頭,盯着那海面。
隻需要一點點的風,就能夠掀起一片的波瀾。
在海邊站了好一陣子,莊思楠才拉着他往回走,“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男人卻沒有動,隻是看着她。
“當真準備不辦公了?”莊思楠歪頭,又拉了拉他的手,“走啦。”
終于,他動了。
回程的路上,男人的情緒似乎也有了變化。
莊思楠看着沿途的風景,不時的說幾句,可他一點回應都沒有。
一下子,全都安靜了。
隻聽得到車窗外的風聲。
風景在倒退,莊思楠收回了眼神,側過臉。
那俊逸的五官繃着,薄唇輕抿,一言不發,冷冽淡漠。
想要說點話逗他,隻是現在心上突然壓了塊石頭一樣,沒有心情去說那些吳侬軟語。
就這樣吧。
她又看向了車窗外。
車子停在了h集團的地下停車場,莊思楠推開車門。
不見男人有動靜,“你……”
“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霍昀琛說完,便又開車走了。
莊思楠站在那裏,等車子消失在眼前,才收回了視線。
凝視片刻,她走進了電梯。
……
一直到下班,霍昀琛也沒有回公司。
“你怎麽這麽怪?”貝佳跟她一起壓着馬路。
本來阿楓是要送她們各回各家的,不過被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作爲好友,貝佳自然是陪着她了。
雖然已經立夏,傍晚的風還有些涼意。
貝佳挽着她的手,“是出了什麽事嗎?”
相識這麽多年,都對彼此太過熟悉了。
“有事。”莊思楠停了一下來。
“很嚴重?”極少,她會這麽認真。
貝佳很擔心,如果不是有什麽嚴重的事,她不會這樣的。
莊思楠又點了一下頭。
“關于叔叔的?”貝佳擰眉。
莊思楠遲疑了片刻,又點了頭。
貝佳也激動了,“你有叔叔的消息了?”
“算是有,也算是沒有。”莊思楠把那張照片的事跟貝佳說了,也說了那個馮姓的人,順便也把莫少輝說的那些話,也都跟她說了。
貝佳震驚的瞪圓了眼睛,“那個姓莫的是什麽意思?故意挑撥你跟霍總的關系?”
“不是故意。”莊思楠喃喃輕語。
“什麽?”貝佳不明白了,“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姓莫的說的還有道理了?”
莊思楠不語。
貝佳得不到答案,不由急了,“思楠,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不清。”莊思楠搖頭,“現在一切都隻是懷疑,還沒有證據。”
“你到底在說什麽?難不成叔叔的失蹤,還能跟霍總有關系?”貝佳急得不得,“這肯定不可能啊。叔叔失蹤的時候,霍總才多少歲。他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