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輕哼一聲，“我就是怕你死了。”
“關心我。”
“自作多情。”陸瑤冷哼。
“喂，你真的走了？”男人聲音有氣無力。
陸瑤瞥了他一眼，“不走留下來吃夜宵？”
“麻煩你送我回去。”曾暧煩躁的解開了領口扣子，頭暈。
“呵，不好意思，我也喝酒了，而且不順路。”陸瑤後悔了。
她就不該出現在這裏，腦子被門擠了。
“那你幫我叫個代駕。”曾暧有氣無力，又退了一步。
“自己不會叫啊。”又不是說不了話。
“手機沒電了。”
“……”
陸瑤想了想，實在是不忍心看他沒人管的樣子。
就算是流浪貓貓狗狗的，她也不忍心無居所。
拿了手機，叫了代駕。
“已經給你叫了。”
“你真的不管我了？”曾暧睜着那雙醉眼，語調很輕。
對上那雙眼睛，像極了深夜裏被抛棄，無家可歸的狗狗。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願意搭理自己的人，現在又要走了，那眼裏滿滿的失望，還有一絲渴求。
沒有了往日裏的輕浮，也不似之前那般薄涼，眸子裏帶着一抹凄涼，哀傷。
這人，怎麽會有這樣的眼神？
一對上了，就不忍心撇下。
陸瑤深呼吸，還沒有說話，就有人來了。
“請問是你叫的代駕嗎？”
“是。”
“上車吧。”代駕走到車邊，看到駕駛座裏坐着人，“先生，您看是坐旁邊，還是坐後面。”
曾暧緩緩起身，可他是真的懶得動。
想動無力。
“小姐，你要不要來扶你先生一下？”代駕看到陸瑤站在一旁無動于衷，提醒着她。
陸瑤臉色一沉，“他不是我先生。”什麽眼神？哪隻眼睛看出來的？她眼光有這麽差嗎？
“不好意思。那你朋友……”代駕想去扶曾暧，可這男人不出來，一雙眼睛就盯着那個沒動的女人。
陸瑤瞪了一眼曾暧，他是故意的。
現在代駕在這裏等着，他卻占着位置，明顯是搞事情。
真的後悔。
她就不該起那一時的憐憫之心，找麻煩事。
僵持了片刻，她走過去瞪着裏面的男人，“你到底想怎麽樣？是要在車裏過夜嗎？”
“我動不了。”曾暧有氣無力。
“你是喝酒喝癱了嗎？”陸瑤無語，一把将他扯下來，拉開後座的車門，把他塞進去，一氣呵成，甩上車門。
代駕在一旁看傻了眼。
“可以了。”陸瑤看了一眼代駕。
代駕回過了神，“那我們走吧。”
“我不去了，你直接把他送到這個地址。”陸瑤把地址發給他。
“可是……這位先生這樣，我不好送他上樓的。”代駕有些爲難，“你是他的朋友，要不你還是跟着一起去吧。”
陸瑤臉色難看，擡眼看他。
深呼吸，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送就送。
送到家了，随便他怎麽搞。
這人真是，又沒有請他，跑來喝酒，醉了還得她送。
呵，麻煩。
上了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整個人往她身上倒去。
她立刻擡手撐住他的頭，“喂，你幹嘛？好好坐好！”
曾暧還是歪着身子，“讓我靠一下。”氣若遊絲般提出這要求，簡直……不可理喻。
車子已經出發了。
她腦子到底是怎麽了？
後悔不該來，現在還陪他坐上了車。
真是……
曾暧靠着她，閉着眼睛，總算是安靜了。
陸瑤很是惱怒，對自己是又恨又氣。
偏頭看着車窗外，又看了一眼靠着自己肩頭的男人。
心太軟了。
真的是太軟了。
陸瑤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曾暧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停車場的某一處，任欣盈坐在車裏，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
“到了。”代駕開到了目的地，收了錢就走了。
陸瑤坐在車裏，拍了一下男人，“喂，到了。”
男人沒有動靜。
“渣男，你家到了。”陸瑤又叫了一聲。
“本來不渣的，都被你叫渣了。”曾暧終于出了聲。
他擡頭，睜開了眼睛，“謝謝你。”
他推開車門下車，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陸瑤也下了車，看到他那醉姿不由皺眉。
不過還好，他也沒有醒得不醒人事，至少現在還能走。
忽然，男人轉過身。
陸瑤立刻警惕的盯着他。
“注意安全。”曾暧對她微微一笑，繼續往前走。
陸瑤擰着眉，這人完全沒事，根本不需要她送。
剛轉過腳尖，忽然身後一聲“咚”驚了她。
立刻回頭，男人呈大字擺在地上。
陸瑤：“……”
這人是有毒吧。
左右看了看，根本沒有人。
她在考慮，是視而不見的走了，還是把人給弄上去。
已經後悔了兩件事，再不走的話，可能就是第三件了。
她轉身，走了一步，停了下來。
真是頭痛！
還是沒有過了良心那一關，又轉回來走向那個趴在地上，完全沒平時風流倜傥模樣的男人。
擡腳輕輕的踹了一下他，“喂，渣男，别裝死啊。”
男人倒是沒有裝死，還睜開了眼睛，“不好意思，腳下踩空了。”
陸瑤盯着他腳處，平地，還能踩空？
呵，可笑。
“起來。”
“起不來了。”曾暧無力，“累。你不用管我，我就在這裏睡一覺。”
陸瑤無語。
她就站在邊上盯着他，他就那樣趴着。
看着看着，就笑了。
就是好笑。
不忍心，去扶他，“你搭點勁，起來。”
“你不是不管我嗎？”男人費勁的起身，就是提不起勁來。
陸瑤吃力的把他摻起來，“我不是想管你，好歹也是相識一場，看你流落街頭，萬一被人賣了，那樣我會内疚的。”
“呵，你還會内疚，真是神奇。”話裏，透着調侃。
“閉嘴！”陸瑤聽不得他這語調。
曾暧當真閉了嘴。
把人送到家門口，“開門。”
“密碼是……”
“别告訴我，你自己輸。”
曾暧緩緩擡手，眯着眼睛輸了密碼。
門開了，陸瑤把人扶進去，丢在沙發上，“在家裏是安全的，現在随便你躺哪。”
“謝了。”曾暧靠着沙發，擡了擡手，軟弱無力的樣子。
陸瑤拉開了門，也放了心。
“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