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他許久,“霍楓,你是瘋了吧。我們兄弟幾年,你居然要爲了一杯酒跟我絕交?”
曾暧氣得心肝疼。
阿楓冷聲糾正道,“不是因爲一杯酒,而是因爲你讓她喝酒。”
這話,讓貝佳的心狠狠的一顫。
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髒在瘋狂的跳動,血液沸騰,翻湧着,很可怕。
莊思楠在一旁聽着,臉上的笑容綻開了。
阿楓……雖然是冷了些,但疼人護人這一點,真的做的很好。
女人其實需要的,就這麽簡單。
有個人從心裏,爲自己好。
阿楓,是個良人。
莊思楠很欣慰,不管怎麽樣,自己最好的朋友終于找到一個疼愛她的人,作爲朋友,她很開心。
“好啦好啦,不喝不喝。”曾暧妥協,“那你呢?”
“我也不喝。一會兒要開車送她回家。”阿楓拒絕。
曾暧耷拉着眼皮,“唉,确實是不該來,莫名的吃了一把隐形狗糧。”
貝佳聽後,臉微微有些發燙,低下了頭。
莊思楠笑了。
确實是狗糧。
“行啦。今天是陸瑤的主場,你在這裏有點宣兵奪主了。”莊思楠把酒杯遞過去,“倒上。他們不喝,我們得把場子熱起來。”
“嫂子英明。”曾暧立刻給她倒上酒。
然後又殷勤的給陸瑤倒上,陸瑤沒有拒絕。
曾暧舉杯,“生日快樂!”
衆人皆舉杯,“生日快樂!”
“謝謝。”陸瑤雖然不喜曾暧的不請自來,但氣氛在這裏,她欣然接受。
撇去那些情情愛愛,大家談着其他事情,倒也很融洽。
貝佳真的是一滴酒都沒有沾到,阿楓全程盯着她。
從來沒有這麽困手困腳過,貝佳難得也沒有強求非得要喝。
席間,就曾暧喝得最多。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杯接着一杯,酒是開了一瓶又一瓶。
“他這是怎麽了?”陸瑤都看出曾暧不對勁了。
“像失戀了。”貝佳瞅着還在繼續喝的曾暧,總結道:“失戀的人,就是這樣。”
她當初,也這樣過。
阿楓垂眸,不語。
陸瑤覺得可笑,“那可真是奇事了。哪個姑娘有這麽大的本事,讓這位花花公子有這樣的後勁。”
“确實。”貝佳贊同。
“喂,你别喝了。”陸瑤離他最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再喝你就睡大馬路了。”
曾暧搖頭,舉杯,“生日快樂!”
陸瑤無語,“我謝謝你。”
“喝!”曾暧自己又幹了一杯。
莊思楠記着霍昀琛的話,沒有喝兩杯就停了。
所有人都盯着曾暧,真的很像失戀了。
不過,曾暧不像貝佳喝醉了亂說話,他除了說生日快樂,沒有别的。
“時間不早了。”陸瑤覺得再這麽等下去,會沒完沒了。
“是差不多該散場了。”莊思楠點頭。
陸瑤拿掉曾暧的酒杯,“曾總,散場了。”
“啊?”曾暧呆呆的看着她。
“酒喝完了,沒啦!”陸瑤沒好氣。
曾暧一臉疑惑,立刻舉手,“服務員,開酒。”
陸瑤無語,一把拍下他的手,“閉嘴!喝個屁啊。”
“生日快樂!”曾暧忽然沖她溫柔一笑。
那一個笑容,驚豔了陸瑤。
幹淨無比,溫柔似水。
他隻面向她,這個笑容隻有她看到了。
陸瑤恍了一下神,很快就恢複了原狀,“沒完沒了。霍楓,你送他回去吧。”
阿楓看了一眼醉成那樣的曾暧,淡淡的說:“我先送貝佳。”
“那他呢?”
“讓他在這裏等着。”阿楓很無情。
陸瑤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就讓他這裏?”
“确實不太好,别人要收拾。”阿楓一本正經,“那就把他丢到外面,我晚點過來接他。”
“噗……”莊思楠實在是沒有忍住。
突然有些同情醉酒的曾暧,好慘一男的。
被兄弟這麽對待,實在是慘。
貝佳也被逗樂了。
“哎呀,不用管他。一會兒我們出去的時候,把他丢在他車上就好了。大不了,他自己在車上睡一晚。”莊思楠也覺得沒有關系。
男人嘛,更何況是單身男人,還是個渣男,那就随便對待就行了。
陸瑤皺了皺眉,“行吧。”
幾個人走出餐廳,阿楓送貝佳回去。
莊思楠和陸瑤一起把曾暧扶到他的車上。
“累死了。”陸瑤把車門甩上,喘着氣。
“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呢?”
“霍昀琛在來的路上了。”
“真是好男人。”陸瑤甩了甩手,“行吧,那我先走了。”
“好。”
陸瑤當真,就走了。
莊思楠看了一眼車上的曾暧,又開了車門,把車窗給他開了個縫,鎖了車之後把車鑰匙丢進去。
不透氣的話,會死的。
這才走到另一邊,去等霍昀琛。
她看着時間,應該再過幾分鍾就到了。
“莊小姐。”
莊思楠回頭,看到對方,很意外,“莫先生。”
這個人,居然出現在這裏。
莫少輝笑眯眯,很是友善,“在等人嗎?”
“是的。”莊思楠保持警惕。
這個莫少輝,居然叫出了她的姓氏,那名字肯定也是知道的。
或許,她跟霍昀琛的關系,他也知道了。
“我們見過兩次,你就記住我姓莫了。”莫少輝像是在閑聊般。
“莫先生不也是嗎?”莊思楠見招拆招。
他突然來跟她打招呼,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莫少輝笑了,“我跟你,挺有緣的。”
“緣從何來?”
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害了霍昀琛父親的人。
即便他長得太親和,再無害,她對他都保持着警惕。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友。”莫少輝那慈眉善目帶着回憶,看她的眼神有些悠遠。
好似,真的有那麽一位故友。
莊思楠很好奇,“你說的故友姓甚名誰?”
莫少輝笑着搖頭,“莊小姐跟霍總結婚多久了?”
忽然轉變了話題,還把之前的問題掀過了。
這是故意的嗎?
莊思楠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莫先生既然知道我跟我先生,那就應該知道我們結婚多久了吧。”果然是知道了。
這人,到底想做什麽?
她越來越覺得,這人的出現,不簡單。
莫少輝忽然很認真的看着她,那眼裏有太多莊思楠看不透的東西。
凝視了許久,他才說:“時間不久,感情不深,最後就算會痛,也不會那麽刻骨。”
莊思楠聽着這話,很詭異。
很疑惑。
“莫先生這話,聽着似乎不那麽順耳。”再怎麽疑惑,她也不能當着他的面亂了心神。
不管他說什麽,她都得穩住。
莫少輝輕輕搖頭,“忠言,終究是逆耳的。”
又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偏偏這話,夾帶着太多的信息了。
“莫先生,你想說什麽,不妨直說。”莊思楠完全猜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麽。
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面前,說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話。
莫少輝依舊是笑眯眯,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有些話,我不能直說。莊小姐,其實你心裏清楚的,不是嗎?”
此時看着那笑容,真的一點也不覺得溫和,反而讓背脊出現了一片冰涼。
莊思楠穩住了,淡淡一笑,“莫先生真是好生奇怪。你說的話,我真的是一句也沒有聽明白。”
她知道,對方也在觀察她。
不管他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不能讓他看穿了自己。
“聽不懂沒關系,以後會懂的。”莫少輝看着路面,“霍總來接你了。你們的感情,還挺好的。”
莊思楠回頭,看到霍昀琛的車,正在靠近。
“不過莊小姐,不是我見不得你們年輕人好。隻是你跟他,不能這麽好。”莫少輝說完,霍昀琛的車子也停到前面了。
莊思楠面不改色,“莫先生這話……”
“霍總來了,不打擾你們了。”莫少輝對正向他們走來的霍昀琛微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句,“莊小姐,感情可不能輕易的付出啊。再見。”
說罷,他就走了。
“他跟你說什麽了?”霍昀琛站在莊思楠的身邊,臉色凝重。
他剛才看到莫少輝跟莊思楠說了一些話。
莊思楠回想着莫少輝說的的那幾句話,很奇怪,但……
“偶遇上來打招呼,他知道我跟你的關系。”莊思楠說了實話,也隐藏了一些。
“以後見到他,走遠一些。”霍昀琛信了她。
莊思楠點頭,“好。”
“走吧,回家。”霍昀琛牽着她的手。
莊思楠低頭看着那着包裹着自己的手的大手,他的手很暖和,手掌很大,能夠輕易的把她的手完全掌握。
她很喜歡他這樣牽着他,讓她很有安全感。
忽然,腦子裏出現了莫少輝說的那幾句話。
“感情不深,最後就算會痛,也不會那麽刻骨。”
“隻是你跟他,不能這麽好。”
“莊小姐,感情可不能輕易的付出啊。”
這幾句話,一直在大腦裏盤旋。
不得不承認,這幾句話,擾亂了她的心神。
一路上,霍昀琛跟她說話,她都在回答,隻是那幾句話,從未散開過。
莫名其妙,物極必妖。
如果不是有什麽的緣故的話,就不會說這些奇怪的話了。
到底,是什麽?
“一路上,你都心不在焉。”到了家,霍昀琛沒有下車,解開安全帶側着身子看着她。
從上車後,他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雖然有問必答,但明顯的心裏藏着事。
莊思楠沒想到他還是發現了。
一直以爲,她掩飾的很好。
“莫少輝,到底說了些什麽?”除了莫少輝跟她說過什麽話,不會再有别的事讓她這樣失神。
莊思楠知道這些話,不能說出來。
她一個人就夠糾結的了。
再讓他知道,他也會亂想的。
更何況……莫少輝說的話,她竟然隐約覺得是有道理的。
其實一路上,她就是被這個想法,給弄得心神不甯。
“他說我們結婚不久,感情應該不深。”莊思楠故作輕松,“我就在想,他憑什麽覺得結婚時間短,感情就不深呢?”
霍昀琛眸光驟然變得冷冽。
莊思楠握着他的手,“你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其實,不管他說什麽,都無所謂。還有啊,他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别有用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眸光微暗了一下。
“呵,他還真是想盡了辦法,來給我們添堵。”霍昀琛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寒霜。
莊思楠笑笑,“所以啊,這人有病。我們的婚姻,我們的感情,他懂個屁。好啦,不想這些糟心事了,回去洗洗睡吧。累了。”
說着,打了個哈欠。
霍昀琛深呼吸,眼神變得溫柔了許久,“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當然不會了。剛才路上走神,就在想他爲什麽要這麽挑撥離間。”莊思楠拍了拍他的手,“無所謂啦。我們倆過日子,與旁人無關。”
“嗯。”霍昀琛被安撫了。
“現在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嗎?”莊思楠歪頭,俏皮的眨眼問他。
霍昀琛點頭,“可以。”
……
陸瑤到了家,給代駕付了錢之後,她正準備開門進屋。
想到了那個醉得一塌糊塗的男人被關在車裏,腳就邁不進那道門了。
對啊。
她們把車門關了,沒有留縫隙,醉得又不醒人事,空氣不流通,會窒息而死吧。
這麽一想,她立刻轉身,在外面招了輛出租車,報了地址,立刻趕過去。
不管怎麽樣,他是來參加她的生日,總不能讓人死在車子裏吧。
她是怕他窒息死了,才回去看的。
并不是因爲别的原因。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找到這個借口,心裏就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到了停車場,她急忙奔向他的車子。
走近一看,車窗打開着。
她拉車門,車門鎖着,拉不開。
“渣男,喂,曾暧,醒醒。”她拍着車窗,叫着裏面的人。
那人跟睡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是不是可以不用管他了?
反正車窗開着,又不會憋死。
任由他自生自滅好了。
她憤憤的拍了一下車窗,轉身。
“喂。”身後沙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裏。
陸瑤停了下來,回頭。
車窗已經全部打開,醉酒的男人艱難的睜開眼睛,“你不是來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