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不隻是一句話,而是要用行動證明,你是信任我的。要相信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困難,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度過。有商有量,才是夫妻。共同面對一切問題,才是夫妻之道。”
莊思楠跳下來,走到他面前,“霍昀琛,我知道你這麽做是爲了我好。可我更希望的是,在遇上事情的時候,跟你一起商量,一起探讨的人之中,也有我一份。”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想被過度的保護。我有責任,也有義務,陪你分擔一切。相信我,我可以陪你!”
她在懇求。
懇求他可以相信她,可以依靠她。
可以把她當成戰友,而不是一個需要被他保護起來的弱女子。
霍昀琛在碰那她那個充滿了懇求的眼神,心髒狠狠的縮了一下。
這件事,是他傷了她。
上前将她擁在懷裏,“我相信你。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是啊。我問過你多次,你都不告訴我。确實很傷心。”她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唇角微揚。
總算是松了口,開了竅。
“是我錯了。”雙臂的力量收緊,仿佛隻要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他真正的忏悔。
莊思楠滿意的松了一口氣,“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霍昀琛神色好轉,“謝謝。”
“不客氣。”
夫妻之間,需要坦誠,也需要道歉。
很多事情原本不複雜,可正因爲你瞞着我,我瞞着你,最後好像就變成了各走各走,永遠都交集不到一塊了。
時間久了,各自心裏的事也就更多了。
事多了,卻不再交流了。
因爲都覺得,自己可以。
既是夫妻,便是共同進退。
不然,爲何不一個人過?
……
解開了那絲别扭,又把另外兩個人叫進來,莊思楠便把自己得到的結論告訴了他們。
“所以,你跟陸瑤鬧翻,是假的。”曾暧聽後,很是意外。
“對啊。”莊思楠盯着曾暧,“那你跟任欣盈,到底是不是真的?”
曾暧兩邊的眉跳來跳去,“當然是……”
“假的。”莊思楠接過了他的話。
“很明顯嗎?”曾暧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能力了。
他僞裝的很差勁嗎?
莊思楠笑,“不明顯。隻是,你撩誰,也不該去撩任欣盈。更何況,你對任欣盈是假的這件事,我是證實過的。”
“你怎麽證實的?”曾暧很好奇。
“你猜。”莊思楠賣着關子。
曾暧認真的想,忽然靈光乍現。
張着嘴,盯着莊思楠,“那晚,那晚……”
莊思楠拉開了唇角,意思很明顯了。
“所以,那晚陸瑤說的話,都是假的了!”曾暧想到她隻是在試探自己,心好像一下子落空空的。
“怎麽?你希望是真的?”莊思楠反問。
曾暧立刻搖頭,“沒有。”
“陸瑤說了什麽?”阿楓難得好奇。
“陸瑤說……”
“嫂子,别說!”曾暧立刻求着莊思楠,“拜托了,嫂子,真的不要說。”太丢人了。
他認認真真的在回答,結果人家隻在試探。
虧他當時還說了那麽一本正經的話。
現在想起來,太丢人了。
陸瑤不知道暗中笑話成什麽樣子了。
莊思楠點頭,“好,我不說。”
曾暧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又指着阿楓,“你也不準再問了。”
阿楓給了他個白眼,沒理他。
“回到正題上來。這個莫少輝,我見過兩次了。看起來很慈祥的一個人,像個彌勒佛一樣。面相的話,真看不出來是個什麽惡人。”莊思楠不再跟曾暧貧了。
“有一個成語,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曾暧來了一句,“人面獸心。”
莊思楠看向霍昀琛,“當年他跟爸爸的關系,很好嗎?”
“嗯。”霍昀琛點頭,“父親當年創立霍氏集團開始,他就一直跟随着父親。小時候經常到家裏來吃飯,談公事。父親跟他的關系最好,什麽事情都會跟他商量。父親說,霍氏離不開他的付出。”
“既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真的會跟當年害爸爸有關嗎?”莊思楠眉頭緊鎖。
“不知道。當年父親的事,我後來去查過,所有的指證都是指向他的。跟其他人,無關。”霍昀琛的臉色變得陰沉。
眼裏隐忍着的情緒随時都要爆發出來了。
看到他這樣子,莊思楠很擔心,很心疼。
握緊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撫。
當初他跟她說起過父親的事,事情确實有很多未解開的謎團,隻是這些謎團到現在,還沒有解開。
可見這件事情,有多麽的嚴重。
“隻要有人做過錯事,都會被發現。真相會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我們現在這麽多人,不會查不到當年發生的事情真相。”莊思楠給予他力量,“霍昀琛,爸爸的事,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一定會給爸媽一個交待!”
霍昀琛緩緩的看向她。
她這才發現,他的眼眶紅了。
霍父莫名的跳樓自殺,霍母精神失常出車禍而死……那兩年事,對他的傷害一定很大。
雖然他重新振作起來了,不代表這些傷害不存在。
或許在他的心裏,一直埋在某個角落。
不輕易去碰,但一碰,就會痛。
再堅強的人也有最柔軟的地方,也有無法釋懷的事。
曾暧也出言寬慰,“嫂子說的沒錯。隻有事情真相存在,我們就一定能夠找出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琛哥,已經這麽久了,我們不怕再多花一些時間。”
“對。”阿楓也應聲,“隻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能挖得出來。”
霍昀琛瞳孔緊縮,一股力量正在心頭滋生。
是啊,都已經查這麽久了,不怕再多給一點時間。
已經露出苗頭了,離真相還遠嗎?
不遠了。
“明天,我去見莫少輝。”
……
莫少輝剛從莫斯酒店出來,一輛黑色低調的轎車停在門口。
阿楓走到莫少輝面前,“莫先生,我們霍總想請您吃個便飯。”
莫少輝那張慈愛溫和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意外,很快就穩住了。
“好。”
阿楓拉開車門,莫少輝看了他一眼,坐上去。
車内,霍昀琛目光冷冽,薄唇抿成一條線,低壓的氣場,給車内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莫叔。”霍昀琛側過臉,叫着對方。
莫少輝看着霍昀琛,笑了,笑容很淡漠,“霍總可别這麽叫我,擔不起。”
他的反應,出乎了了霍昀琛的意料。
原本以爲這樣的見面,至少會讓他裝模作樣一翻。
很顯然,對方并不願意寒暄。
“莫先生總算是回了京市。”
“怎麽?你在等我?”莫少輝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我很意外,霍總會主動找上我。在我看來,你不應該出現在我面前。”
車子平穩的開車,沒有目的地。
“當年霍氏破産,作爲霍氏股東之一的您,去了哪裏?”
“霍仁天賄賂相關部門的官員,建造了豆腐渣工程,虧空公款,劣迹斑斑,把霍氏集團搞得一團糟。把我們的心血,全都付之東流。什麽都沒有了。你覺得在那樣的情形之下,我該去哪?”莫少輝握着佛珠的手突然一頓,目光犀利且尖銳的盯着他。
霍昀琛聽到父親的這些罪名,全身的血液正在沸騰。
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都不是真的。
“你心裏一定不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那爲什麽當年被帶走調查,又放了他?”霍昀琛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些事情,他去查過,可查到的,跟事實又符合嗎?
很多事情隻有經曆者才清楚。
“說起來,我們也覺得奇怪。爲什麽帶回去,又放了出來?呵,後來一想,他不是賄賂嗎?或許,是有人把他給放了吧。”莫少輝目光有些悠遠,似乎在回想着當年的事。
霍昀琛深知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他對工作勤勤懇懇,一絲不苟。
以前打電話也時常提醒他,爲商,一定要對得起天地良心。特别是做他們這一行的,要守得住真心,如果心思歪了,害的可能就是一大批人。
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違背爲商者的底線?
太多的事情,他都充滿了疑惑。
“那爲什麽……他會跳樓自殺?”手指蜷縮,心裏一陣刺痛。
阿楓擔憂的注意着他的情緒。
這些問題,不過是拿着劍在原本就受傷的心上,再一刀刀的劃着。
結了疤,撕掉,又結,再撕掉。
反反複複,痛卻一次比一次深。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他。抛下了那麽多事,他一跳就解脫了。留下了我們收拾爛攤子。”莫少輝眼裏滿滿的諷刺。
霍昀琛不相信這中間沒有什麽隐情。
父親那樣的人,不可能輕生的。
莫少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五年的時間,你居然也創立了一個比當年霍氏還要龐大的商業帝國。但是你可千萬不要走上你爸的那條路。建築生意可不比其他生意,這一行要是不遵從本心,會害死很多人的。”
“不管怎麽樣,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勸你一句,不要做這一行了。你涉及那麽多的産業,放棄這一行,對你沒有多大的影響。”
莫少輝語重心長,“有些事情,也不必再去追查了。或許,真相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麽能夠讓你心安。”
“就在這裏,讓我下車吧。”
阿楓收到霍昀琛的指令後,靠邊停車。
霍昀琛沉聲問,“當年,除了您,其他幾位大股東現在在哪裏?”
“怎麽?你想找他們了解?”莫少輝搖搖頭,“那件事一出,他們全都出國了。别說是你,就算是我,想找他們,也很難。”
“我跟你說了,别再執着于當年的真相。比起真相,更重要的是眼前。”莫少輝推開車門。
“您在背後提拔西木,爲了什麽?”霍昀琛側過臉,深邃的眸子如同一道利刃,帶着攻擊性。
莫少輝笑容慈善,“西木有前途,我這算是投資。”
他下了車,他助理開着車穩穩的停在了他身邊。
“呵,難道不是想針對我們嗎?他這算是正面在跟我們宣戰了吧。”阿楓從後視鏡裏着他們的車子從前面開過。
霍昀琛想着他說的話,“你覺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
“半分不可信。”阿楓回頭,“消失五年,突然回來成爲西木背後的靠山,單單隻針對h集團。如果說是行業裏的良性競争,倒也正常。但他給我的感覺,并非這麽簡單。”
霍昀琛抿唇不語,目光深沉。
“琛哥,伯父的死,并非那麽簡單。”阿楓擰眉。
“當年跟父親交好的那些官員,都找了各種理由退休,找不到他們的居所。唯一找得到的那一個人,他給我的卻是,父親賄賂的證據。”
這些年,爲了查清這件事,他身心俱疲。
每一次在快要突破的時候,以爲是找到了洗清父親嫌疑的證據,結果卻隻是加深了父親的罪名。
不管是當年,還是這幾年他查到的結果,都在加固一件事,那就是父親犯法,罪有應得。
“伯父不可能是那樣的人。”阿楓堅決不信,“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當年的真相,要還伯父一個清白和公道。”
霍昀琛擡眸,伸手握住阿楓的肩頭,“謝謝。”
……
“曾暧,你最近是怎麽了?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任欣盈攔下曾暧,抓着他的手臂質問。
曾暧盯着她的手,慢慢的拿開,“我們分手。”
“你說什麽?”任欣盈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分手。”曾暧又重複了一遍。
“爲什麽?”任欣盈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分手?”
曾暧深呼吸,每一次分手,都會被問同樣的話。
其實理由也就那麽一個,“我們不合适。”
“怎麽不合适了?我們一直不是好好的嗎?哪裏不适合?”任欣盈再一次抓着他的手,情緒有些激動。
曾暧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臉色還算是友好,“欣盈,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我對每一段感情都很認真,都是奔着結婚過一輩子去的。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我是這顆心……”
他指着自己的心髒,“這裏,它不安分。我想認真的談一場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但它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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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渣一男,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