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很多,醫生護士都來了,還有保安。
打人的男人被控制住,杜小姐被護士帶走,孫明濤總算是脫了身。
隻是,很多異樣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衣服變髒了,嘴角有血。
有護士過來要幫他處理,他拒絕了。
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出了醫院大門。
……
貝佳站在那裏,看着坐在台階上的男人,他垂頭,隻是一個背影,看起了莫名的覺得可憐。
大概,可恨之人,也是有可憐之處的。
“你幹嘛?”莊思楠拉住她。
貝佳說:“我想去看看他。”
“還看他做什麽?”
“放心,我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了。”貝佳拍了拍她的手,“相信我。”
莊思楠深呼吸,“行吧。”
貝佳走過去,拿出紙巾遞到他面前。
聽到腳步聲的孫明濤擡起了頭,看到貝佳,很意外。
意外隻是一刹那,眼神便閃躲了。
“你應該去處理一下傷口。”貝佳先開口。
“你是來看笑話的。”孫明濤垂頭。
貝佳收了紙,“是啊,意外的看到了一場笑話。”
孫明濤不語。
貝佳瞥了他一眼,“剛才,真恨不得你被打死算了。我以爲,你隻是找了個女朋友,沒想到你會跟一個有家庭的女人在一起。孫明濤,你的腦子,是被門夾過了嗎?”
孫明濤依舊低着頭。
“呵,真搞不懂你是怎麽想的。不過,我也不需要搞懂了。反正,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之前對你是恨之入骨,厭惡,看到就覺得惡心。但是現在,我看到你這個樣子,隻覺得你很可憐,可悲。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真不知道你是爲了什麽。”
貝佳深呼吸,“孫明濤,看在我們曾經在一起的份上,我還是想多說一句,好自爲之。”
說罷,她把整包紙都放在地上,走了。
……
“怎麽?還是心疼?”莊思楠拉着她的手,注意着她的神色。
貝佳搖頭,“沒有。隻是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的人,也是可憐的。相識一場,看到他這個樣子,覺得沒有什麽好計較的了。”
“這都是他自己作的孽,不管是什麽樣的後果,都跟旁人無關。”莊思楠攬着她的肩膀,“你呀,就徹底把他當成個腫瘤,把他切割了扔掉。”
貝佳沖她笑了笑,“話說,我真的覺得你挺幹脆利落的。怎麽?是不是從來沒有再想過梁覃了?你那個時候,是不是真的沒有愛過他?不然,好歹也是有兩年的時間,怎麽能夠說放就放下?”
“我覺得,我可能喜歡他,但不愛他。”莊思楠挽着她的手,慢悠悠的走在石闆路上,“愛一個,是願意爲他付出的,包括身心。我對他,準确的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工作上的欣賞。當初,我覺得他是個很有上進心的男人。一個男人隻有要一顆上進心,不管目前的情況有多糟糕,未來都不會太差。”
“而且,跟他一起創業是充滿了激情和新鮮的。在特定的一個時間,有這麽一個人陪着自己,難免會對他産生異樣的情愫。但,還不到另一個點。”
“知道他跟秦菲菲發生了那點事,我确實很憤怒,你也看到了,當時我也挺失控的。心裏想着報複,不想讓他們好過。呵,那種心理,就是控制不了的。好像自己養的一隻狗,突然跑去認别的人當主人了。”
“所以,我就迫不及待的想養另一條狗,取代他。讓他知道,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我身邊了。”
說着,她見貝佳一直盯着她,眼神很是怪異。
皺眉,“幹嘛這麽看着我?”
“你這是把霍總當狗了?”貝佳歪嘴斜眼,“莊思楠,你真大膽啊。”
莊思楠:“……”
對喲。
她怎麽會把霍昀琛比作狗了?
“咳。”莊思楠有少許的尴尬,“狗忠誠。現在不流行忠犬老公嗎?梁覃是泰迪,我老公是藏獒。不行啊。”
貝佳實在是沒有忍住,笑了,“行,怎麽不行。這個比喻,我回公司了得跟霍總說說,看他覺得行不行。”
“貝佳!”莊思楠瞪她。
“不過你這個犬類還是分得挺好的,很形象。我相信霍總很喜歡。”貝佳一邊說着,一邊仰頭大笑,
莊思楠掐她的腰,“你閉嘴!”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自己的比喻,難道要推翻?”貝佳拿開她的手,“不要掐我,痛死了。”
“不準再笑。”
“我不想笑的,但是忍不住!”
“貝佳!”
“好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藏獒……”
“臭貝佳,不準再笑,再笑我拿針把你的嘴給縫起來。”莊思楠追着貝佳跑。
貝佳一邊大笑,一邊提醒她,“你慢一點,穿着高跟鞋,小心摔了。”
“你閉嘴!”
“……”
……
已經到了入冬的季節,12月初,玉溪大橋正式投入使用當中,通行過人過車。
當天,玉溪的居民從他們的村口到橋頭,都擺了鞭炮,慶祝這個時刻。
媒體也到現場,對此大肆報道。
這座大橋的誕生,代表着玉溪村的柑橘将通往全國各地,實現了脫貧摘帽,走上緻富的道路。
葉先生對玉溪大橋的誕生,也發表了重要講話。
莊思楠和陸瑤站在一旁,對着媒體的攝影燈光,兩個人都顯得有些無奈。
“玉溪大橋總算是順順利利的走到這一天。想到許清韻當初帶人鬧,仿佛還是昨天的事。”陸瑤感慨。
“她這一鬧,倒是把玉溪大橋帶火了。聽說很多地方的遊客會到玉溪這邊來旅遊,也算帶動了當地的經濟了。”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寫這就是當初‘性感女神’許清韻鬧着要過的大橋,如今大橋馬上要通行了,女神卻消失了。”陸瑤笑着,“也不知道許清韻如今在哪裏,是不是在蓄勢待發。”
莊思楠瞥了她一眼,“怎麽?你最近是過得太悠閑了嗎?”
“生活需要調劑品。”
“呵,你覺得生活無趣,大可以跟曾暧玩呀。”莊思楠意味深長,“我相信,曾暧一定會讓你的生活變得很有趣。”
陸瑤瞬間沉了臉,“你别跟我提他。”
“你倆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沒有。”
“那你怎麽一提他,就跟見了鬼似的?”這倆人,就像是犯沖,水火不容。
之前并沒有看出來這麽糟糕啊。
陸瑤懶得理她,“不想跟你說話了。”
莊思楠:“……”
……
采訪結束後,衆人便離開去酒店吃飯。
很不巧,到了酒店也遇上了另一幫人。
“西木的人。”陸瑤跟在莊思楠的身後,忽然眯起了眸,“那是任欣盈?”
莊思楠看到了。
任欣盈站在梁覃的身邊。
“呵,真是沒想到,她居然去了西木。”陸瑤冷哼。
莊思楠淡淡的說:“離開了h集團,去哪裏都是她的權力。”
“之前聽小道消息說西木接了一個大項目,好像是餘山隧道工程。這個項目,以西木目前的情況看,是根本吃不消的。但他們接下來了。”陸瑤跟她分享着,“本以爲隻是說說而已,現在看看他身邊的那些人,好像并不是說說。”
莊思楠也看到了。
“拿項目,都是各憑本事。”莊思楠拍了一下她,“我們先進去,别讓别人等太久了。”
西木的發展之迅速,業界的人都有目共睹。
同行的人都知道,西木的背後有人。
至于這個人是誰,沒有人知道。
莊思楠也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反正公司發展,也是各憑本事。
……
中途,莊思楠走出包間透透氣。
剛站了沒一會兒,任欣盈就來了。
“好久不見。”任欣盈站在她的身邊。
莊思楠看了她一眼,“确實有點久了,氣色不錯。”
任欣盈淡笑,“你很希望看到我蓬頭垢面,萎靡不振?”
“呵,這話從何說起?”莊思楠面向她,“你好與不好,都跟我沒有關系。”
“我以爲,你會恨不得我一蹶不振呢。”任欣盈現在一看到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認爲我的心胸,隻有這麽大點嗎?”莊思楠挑眉。
任欣盈看不懂她,一直覺得,這個女人剛開始很簡單,到現她覺得真的從來沒有看懂過她。
她在想什麽,似乎沒有人知道。
“是,你是個讓人摸不透的人。”任欣盈一點也不隐藏對她的看法,“我一直以爲我是個把心思藏得很深的,但跟你一比,瞬間就知道了差距。”
她把她早已經看穿,她卻到現在,依舊對她一無所知。
莊思楠覺得好笑,“真心待我的人,從來不覺得我有什麽心思。因爲我也會把自己最真誠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猜測我在想什麽。”
“真心?你真的有真心嗎?你跟梁覃在一起兩年,他都說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從來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在哪一層,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喲,這麽快,你們就已經開始彼此交心了?”莊思楠挑眉。
任欣盈直視着她,“難道你有意見?”
“你們不管是交心還是交什麽,我都沒有意見。隻是沒想到,你們的交談裏會有我。”莊思楠看了眼時間,“在外面待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她轉身。
“莊思楠。”任欣盈看着她的背影,“你真的以爲,霍昀琛會是你這一輩子的靠山嗎?”
莊思楠停下了腳步,垂眸淺笑,“你是在想,得不到就要毀掉嗎?”
“我隻是在想,沒有了霍昀琛,你是否還能夠這麽灑脫。”
莊思楠沒有回應她,信步重新走進了包廂。
任欣盈還站在那裏,直到她消失。
莊思楠,強大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山,會是你的依靠。
但他擋住了太多人的風景,終究是會垮的。
到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
12月的天,早晚氣溫差特别大。
出門要穿厚衣服,中午可以隻穿件毛衣,到了晚上,又要裹得厚厚的。
深度ktv,莊思楠拿着話筒,跟貝佳唱着《朋友》,霍昀琛則坐在一旁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妻子。
她唱歌很好聽,聲音清爽,很有辨識度。
和貝佳勾肩搭背,左搖右晃的,一看便知她們的感情很好。
阿楓的身體好多了,他的眼睛,也一直落在貝佳的身上,眼波裏的溫柔,随着貝佳而動。
陸瑤看着這兩個老總,又看了看那兩個女人,瞬間覺得自己太多餘了。
終于,一首歌結束。
“曾暧怎麽還沒有來?那家夥,該不會是又在撩妹吧。”莊思楠注意到了陸瑤的情緒,走到她面前,把話筒給她,“陸小姐,唱一首?”
陸瑤搖頭,“我不會。”
“你不會?你以爲我信嗎?我不管,今天這個局是我組的,你要是不唱,就是不給我面子。”莊思楠不依不饒。
“不給你面子,你又能怎麽樣?”
“我讓我老公把你炒了。”
“……”陸瑤無語。
霍昀琛手放在下巴,看着莊思楠那狐假虎威的嚣張勁,笑了。
下一首歌,響了。
隻是,這首歌的旋律一響,陸瑤皺起了眉。
“這是……”
“許清韻的《無心入眠》。”莊思楠完全沒有當回事,“你會唱嗎?”
陸瑤冷哼,“不會。”
“那切喽。”莊思楠主動去切了歌。
包廂裏的氣氛,突然就有些不太對勁。
莊思楠掃了他們一眼,“喂,你們幹嘛?不就是一首歌嘛,不至于啊。更何況,這女人是跟我搶老公,我都沒所謂,你們一個個的黑臉是幾個意思?”
“就你心大。”貝佳睨着她,“也不知道這ktv是怎麽回事,那麽惡劣的人的歌,怎麽還在這榜單上。”
“好歹也是成名曲,而且是經典,不管人怎麽樣,但歌确實是好聽。”莊思楠拍拍貝佳,“行了,我們大度一點。”
“算了,我們無所謂,反正她搶的又不是我老公。”貝佳翻着白眼,繼續去點歌。
莊思楠無奈的歎着,拍了一下腦門,“阿楓,你看到了,以後可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然某個人會酸死。”
阿楓認真的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