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嚴肅,幾次喉頭滾動,良久才張嘴,“你剛才說什麽?”
“嗯?”
“剛才跳下來的時候,你說什麽?”低沉的嗓音,再一次追問。
明明很急促,很在意,但他壓抑着。
心裏有數,卻想再親口聽她說一遍,以證實他并不是出現了幻聽。
莊思楠低下了頭。
“思楠。”他聲音沙啞的叫着她的名字。
“嗯?”
“再說一遍。”
“說什麽?”
“剛才你說的那三個字。”
莊思楠把頭抵在他的胸膛,“我沒說什麽。”
“你說了。”
“沒有。”她持續裝傻。
就是不能承認。
剛才那樣的情況下,完全是不需要考慮,直接就吼出來的。
她想,在這種時候說那幾個字,能夠一輩子都記得吧。
“思楠!”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一抹警告。
“霍昀琛,剛才怕嗎?”莊思楠不想跟他再說那件事,直接轉移了話題。
她嬉皮笑臉的樣子,霍昀琛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
無奈的迎合着她的話題,“不怕。”
“我第一次蹦極,本來是很怕的。但是跟你在一起,就不怕了。”莊思楠讨好的扶着他的腰,仰臉對他笑。
她是真的怕。
如果是她一個人,她可能沒有這麽大的勇氣。
可是有他,好像什麽都沒有那麽可怕。
生與死,也就那樣了。
這句話顯然是取悅了原本有些陰郁的男人。
被拉了上去,霍昀琛緊握着她的手,“我們,也是同生共死過。”
“嗯。”要有多在乎那個人,才願意跟他一起去跨越生死。
“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我們都一起面對。”
“嗯。”
“所以,這幾天壓力是不是特别大?”霍昀琛眼裏滿滿的心疼。
經她手的兩個項目,似乎都不太順利。
本來天災已經讓人很無助,還有那些不太好的輿論,更是讓人心情浮躁。
作爲項目的負責人,遇到這些事情,難免會有壓力。
即便如此,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抱怨過什麽。
嬌小的身體裏,蘊藏着無數的能量。
好似什麽在她這裏,都是不足爲患的。
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堅韌很多。
莊思楠像孩子一樣甩着他的手,“有壓力,才會讓自己變得更好。”
“可你太辛苦了。”他不想看到她爲了一件事而愁眉不展,他喜歡看她笑的樣子。
“比起你,我這算什麽?霍昀琛,我想跟你并肩作戰。你心疼我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這些事情,我能解決的就一定會解決。如果實在是不在我的實力範圍内,我會跟你說,請求支援的。好嗎?”她歪頭,認真的凝視着他。
其實嫁的男人好不好,不需要看他多有财力,有帥氣。而是他能夠心疼自己。
一個心疼妻子的男人,又能差到哪裏去?
莊思楠再一次覺得,自己前世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所以這一輩子才遇上了霍昀琛。
她的保證,霍昀琛隻能妥協。
“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因爲,我是你男人。”他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知道嗎?”
莊思楠俏皮的皺了皺鼻子,“知道啦!”
說罷,她強挽着他的手臂,“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相信緣分?”
“當然。因爲緣分,我們才遇上了。”
“所以,我覺得他們,也是有緣分的。”莊思楠努努嘴,示意他看前面那兩對。
……
貝佳走哪,阿楓就跟哪。
貝佳要去玩海盜船,阿楓不讓。
“太危險了。”
貝佳要去玩高空漫步,阿楓不讓。
“不小心會卡住腳。”
貝佳要去玩步步驚心,阿楓還是不讓。
“萬一繩子沒勾住,會掉下去的。”
“……”
貝佳受不了。
停了下來,臉上有些怒容,“你,不準再跟着我了。”
“我不跟着你,跟誰?”
“随你。總之,不能跟着我。”她是來玩極限運動的,不是來逛的。
她警告之後,直接走向極限飛躍的挑戰處。
阿楓沒有跟得很近,但她一直在他的視線範圍裏。
貝佳去穿上裝備,工作人員問她做好準備沒。
“好了。”
“挑戰開始!”
貝佳深呼吸,看着中間差不多有一米多到兩米的間距,還是有點虛。
萬一沒跨過去,就會掉下去。
既然來了,就不可能打退堂鼓。
用力的邁出第一步,穩穩的站在上面。
前面的間距更大,有兩米。
這個距離,直接用跨的會有些難。
她做了個助跑的動作,用力的邁開腿,跳了過去。
間距下方是空的,一腳踏空便萬丈深淵。
她的腳後跟還有一小部分掉在外面,很是驚心動魄。
阿楓在那裏看着,随着她那一跳,心髒提到嗓子眼了。
他擔心得手心都出了汗,旁邊的人更是一陣唏噓之後拍手叫好。
貝佳聽後,更爲自信。
回頭對替她叫好的人給了一個笑容。
阿楓看到了這個笑容,冷冰冰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女人的膽子比他想象中的大,她一步比一步快,每一次都看着差一點就踏空,她偏偏又踏了過去。
每一步,都讓人心驚肉跳。
終于,她走到對面了。
阿楓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她解了裝備,根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又往速滑的點去了。
那個地方,從山峰的高處,坐在上面,然後順着繩子往下滑,能夠看到山峰與山峰之間的美景。
阿楓再一次提起了心。
貝佳排到了隊,她坐上去。
阿楓跟着,“我坐她旁邊。”
貝佳輕哼一聲。
他們不在同一條線上,貝佳先出發,阿楓随後。
速度很快,整個人都是吊在空中的。
貝佳興奮的大叫着,“啊……”
叫聲在山谷裏回蕩。
阿楓抿着唇,看着比在他前面不遠的女人,又是一聲歎氣。
……
玩了一天,每個人都很興奮。
隻有曾暧,精神萎靡。
他被陸瑤嘲笑了不說,還被拉去坐了那個跳崖機。
坐上去往上升的時候,他的腿就已經軟麻了。
突然間的墜落,面前是看不到底的崖底,他真的以爲自己在跳崖。
本不想叫的,可實在是忍不住,他叫得比誰的聲音都大。
從那裏下來之後,他更是跑去狂吐,臉白的跟張紙似的。
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這麽不堪一擊過。
這簡直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黑點,隻要陸瑤他,他就洗不掉,忘不了的一個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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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人去玩過極限運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