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楠一進旋轉門,往裏面看了一眼,就看到周霆生站起來在向她招手。
她笑着朝他走去。
周霆生已經四十歲,歲月沉澱下來的是滄桑,但更加的穩沉,有安全感。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莊思楠站在那裏,歉意的向他彎了彎腰。
“是我來早了。”周霆生很紳士的幫她拉開椅子,“請坐。”
“謝謝。”
莊思楠坐下,周霆生便叫來服務員點餐。
“周總,實在是不好意思,霍先生今天買了很多菜,等着我回家吃。”莊思楠把菜單往他面前推,“我……可能沒有太多的時間。”
“沒想到霍總日理萬機,也是個居家的好男人。”周霆生拿回餐單交給服務員,“要不,喝點東西吧。”
“那給我一杯溫水。”服務員下去後,莊思楠說:“是我不好,沒有跟周總您說清楚。”
“是我有欠考慮。莊小姐現在已經是霍太太了,單獨約你吃飯,有欠妥當。”
服務員端上溫水和飲料,莊思楠捧着水杯,“不知道周總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
“倒也沒有什麽事。就是覺得莊小姐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想着空,約出來吃個飯。或許,我應該約上霍總一起。”周霆生笑了。
莊思楠面帶笑容,“他啊,有空的時候就喜歡自己在家裏做飯。”
“到現我都還覺得是一場夢。當初秦先生安排你我相親,沒想到我們錯過了,你搖身一變,成了霍太太。”
“那個時候,我已經嫁人了。隻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才……”莊思楠喝了口水,笑着搖頭,不再言語。
周霆生半天不進入主題,她也不會等太久。
反正她已經提前說了,霍昀琛是要等她回家吃飯的。
“對了,秦先生現在怎麽樣了?好久沒有看到他。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抱歉。”周霆生依舊扯着這些有的沒的。
“他跟我沒有什麽關系,在哪裏我也不知道。至于上次的事情,周總您公事公辦,是人之常情。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損失,所以不用說抱歉。”
秦泉……
說起來,确實是好久沒有看到他了。
秦菲菲現在跟梁覃也鬧成那樣,秦泉肯定是沒有在梁覃那裏的。
一個公司倒閉,家産被查封的人,能去哪裏?
不過,他現在是什麽樣子,與她無關。
這些人,用不着她來操心。
……
莊思楠太過理智,見招拆招,很果斷,理智的沒有一點情感在其中。
周霆生知道,這個女人并非他最開始見到的那樣簡單。
當初,她願意把那個設計方案留下來,以爲是不懂,涉世未深。
可從後面所發生的事情看來,她并非那麽簡單。
不止是他看走了眼,秦泉也是看走了眼。
“最近忙嗎?”周霆生問。
“還好。”
“集團那麽大,事肯定很多。”
“我隻是一個員工,事再多我也隻是按時上下班。”莊思楠淺笑,“周總,你約我出來,不會隻是想說這些……寒暄的話吧。”
本想把時間耗完算了,但太煎熬。
比在這裏跟一個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麽好的男人坐在一起,她更想着快點回去吃霍昀琛做的飯。
錯了。
她怎麽能拿霍昀琛跟他比?
她家的霍先生,無人能比。
周霆生喝了口水,笑的有些不太自然,“倒也沒有什麽大事。才拿下來的那個項目,我想了想,如果h集團有意向的話,不如我們合作。”
莊思楠倒是有點意外,“合作?”
“是的。這個項目有些急,我們公司手上還有好幾個别的項目,所以我想,跟h集團合作,一同爲民造福。”周霆生觀察着她的表情,“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跟h集團一起做這件有意義的事?”
莊思楠微愣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周霆生會想到這個。
這是以退爲進,還是在旁敲側擊?
那麽辛苦拿下來的項目,在此時願意分一杯羹出來……呵。
“周總,這個……您不是應該跟霍總談嗎?”莊思楠可不想接這個話。
“确實是應該跟霍總談。但是以霍總的性格,還有h集團的财力,恐怕不太想跟别人一起合作。所以,我就想先問問你。”
“我做不了主。”莊思楠看了一眼時間,“周總,我差不多該回去了。如果您真想跟h集團合作,可以約一下霍總。”
周霆生臉色略有些凝重的點點頭,“也好,是我唐突了。”
“不存在的。”莊思楠站起來,“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周霆生倒也沒有執意。
她走出餐廳,沒有回頭,但依舊能夠感覺到,周霆生還站在那裏。
……
回了家,霍昀琛正好把飯菜端上桌。
“這麽準時?洗手吃飯了。”
“我是掐着點回來的。”莊思楠去洗了手,“還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
三個精緻美味的菜,還有一個營養湯。
他總是會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吃了飯,兩個人在沙發上坐着,電視裏放的什麽都不重要。
“周霆生說要跟我們合作。”
“他在試探。”霍昀琛執起她的手,皺眉,“指甲長了。”
莊思楠揚起手背,“好像是有點長了。”
“等着。”霍昀琛去拿了指甲剪,又坐回來。
抓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修剪着。
他低頭的側顔,看得心曠神怡。
她完全不會擔心他會剪到她的肉,“霍昀琛,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呵……”霍昀琛輕笑出聲,“才配得上你。”
莊思楠被他取悅了。
她笑的手有些抖。
“别動。”霍昀琛抓緊了,“小心傷了你。”
“霍昀琛。”她止了笑,輕喃着他的名字。
“嗯?”他沒有擡頭,謹慎的修她的指甲。
“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爸爸媽媽。”莊思楠說完,他的手就頓住了。
沉默了片刻,“好。”
“我能想象得出來,他們一定是俊男美女。不然,怎麽能夠生出你這麽好看的小孩。”莊思楠凝視着他,眉宇間的笑容,有些心疼。
男人認真的給她修剪着指甲,每一個手指都磨的很圓滑,“爸爸跟媽媽也是一見鍾情。小時候聽媽媽說過,他們真的就隻是在人群裏看了雙方一眼。那麽多人,一眼就看到了彼此。”
莊思楠聽着便能夠想象到那個畫面。
隻因在人群裏多看了一眼,便是永遠。
“像是有一股引力,把彼此吸引住了。爸爸并不是個多話的人,但看到媽媽的那一眼,他第一次主動跟一個陌生姑娘說話。媽媽很大方,性子跟你差不多,性格開朗卻很嬌羞,很容易臉紅。”
“不過,後來媽媽說,她臉紅并不是因爲嬌羞,是看到好看的男人,自然而然起的生理反應。”他的言語中,帶着笑意。
莊思楠也笑了。
“人就是這麽奇怪,隻是一眼,便定了終生。”霍昀琛突然擡起頭,“思楠,我也是一眼,就想跟你終生。”
又是防不勝防的告白。
莊思楠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一輩子那麽長,得過且過。”
“不管有多長,我都隻想跟你過。”霍昀琛微微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就怕你以後會厭煩。”
“除非你抛棄我。”他的眸子一下子變得黯淡了。
莊思楠知道他又在多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五年前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留下了後遺症,他好像很沒有安全感。
總覺得他随時都在怕她會離開。
大概人就是這樣,最親的人相繼離開,圍在自己身邊的親情一下子就散了,那種被包圍在愛裏的感受,全都沒了。
要多艱難,才能夠重新建立起這樣的屏障,才能夠成爲他可以無條件,完全相信的依靠?
莊思楠心疼他,捧着他的臉,鄭重其事,“霍昀琛,雖然我們這段婚姻的開始是因爲我沖動而爲之,但我既然跟你已經走到這個份上了,除非不可抗因素,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十年磨一劍,五年的相守,她全然不知。
她在這邊兒女情長,跟别人一起計劃着未來。他在那邊默默的給她創造出了一個盛世,隻是在等待時間,把她留在身邊。
比起他的謀劃,她那點付出算得了什麽?
“真的?”那雙略有些暗沉的眸子變得有了光彩。
“真的。”她用力的點頭。
霍昀琛笑了。
“繼續。”莊思楠晃了晃手。
霍昀琛繼續給她修指甲。
别人以爲的不可一世,矜貴不可亵渎,冷漠不可靠近的男人,其實内心很柔軟。
在遇上某一個人,他的柔軟才會慢慢的散發出來。
莊思楠知道,她是他心尖上的人。
這一點,不必懷疑。
她想,也把他放在心尖上。
“爸媽的感情,是我所追求的。我想,在這樣溫暖充滿愛意的家庭裏,孩子也會變得很善良吧。”霍昀琛修完她的左手,執起她的右手,指腹輕撫着她纖細的手指。
他想到了一句話:執子這手,與子偕老。
“嗯。”莊思楠覺得一個好的家庭環境很重要。
所謂環境造就人。
有一個良好的家庭環境,父母恩愛,小孩子也會受到熏陶,人變得開朗,心境變得開闊。
她小時候,都沒有那麽好。
不然,也不會去學抽煙喝酒,成爲别人眼中的壞女孩。
好在,她有自控能力,沒有走歪。
霍昀琛低頭,“所以,我們的孩子一定也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咚——
莊思楠聽到自己的心髒狂跳了一下。
他說什麽?
他們的孩子?
他居然想到了孩子?
“怎麽了?”霍昀琛感覺到了她的異樣,擡頭便看到那雙有些呆滞的眼睛。
她一定是驚到了。
“難道不是嗎?我們的孩子,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孩子。”霍昀琛又一次強調。
莊思楠抿着唇,眼裏是他的模樣。
孩子……
他們的孩子,會像誰多一點?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如果是個男孩,她希望像他。
像他這樣情深意重,有擔當。
如果是個女孩……
也像他吧。
堅強,遇事不驚。
“你在想什麽?”霍昀琛見她看着他笑,好奇。
莊思楠眼神微動,垂眸淺笑,“沒有。”
要是讓他知道她在想他們以後的孩子,一定會笑話她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
“啊?”
“不管以後我們的孩子是兒是女,像你或像我,都好。”
莊思楠:“……”他是會讀心術麽?
她想的什麽,他怎麽一眼就看穿了?
“思楠,你知道這世上最自私,最霸道又最浪漫的話是什麽嗎?”霍昀琛問。
莊思楠想了想,平時可能會想得到一兩句,但現在真想不出來。
她搖頭。
三個之最,也是最難得之最。
哪一句話,能夠一次性囊括了?
“你是我一個人的。”
你是我一個人的!
莊思楠深呼吸,心髒的跳躍有點安撫不住了。
一句話,七個字,能夠激起她前所未有過的澎湃。
“所以,不管孩子像誰,是兒是女,隻要是你生的,我都會讓他成爲這個世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孩子。”
“我要的,不過是你而已。”
莊思楠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被他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在心裏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他給予她的愛是全部,無條件的付出。
從來沒有擁有過這麽深情綿長的感情,她這二十多年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不及他對她好。
“霍昀琛。”
她輕喃着他的名字,“謝謝你。”
謝謝他,如此愛她。
……
昨晚因爲剪指甲引出了源源不斷的情感表白,以至于關于周霆生的事也沒有再聊下去。
車上,莊思楠沒有形象的癱在皮椅裏。
她瞥了一眼精神抖擻的男人,有些恨自己不争氣。
“要不,今天不去公司。”霍昀琛有些心疼她。
“沒那麽嬌氣。”
莊思楠懶洋洋,“周霆生說的話,你怎麽看?”
“你還記得?”
“當然了。這可是大事。”
“合作是不可能的。我要的,那本來就該屬于我們的。”阿楓還沒有回來,車還是由他開。
莊思楠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他現在要求合作,也是心裏有鬼。隻要我們跟他合作,那個設計方案就不存在抄襲了。”霍昀琛把溫度調高了一點,早上氣溫低,不宜吹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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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他正在打離婚官司。
傳聞,他妻子甩他在先。
傳聞,他暗戀某人多年,不開花不結果不枯萎。
對外,他說一不二,手段強硬,是至高無上心狠手辣的政商霸主。
對内,他卑躬屈膝想盡方法費盡心思博得自家愛人歡心。
某日,他算計她懷孕,她怒氣沖沖将一紙診斷書甩在男人跟前,猩紅着眼冷聲怒斥,“徐紹寒,你真不是東西。”
男人輕點煙灰,隐不住那雙顫栗的手,沉靜良久吐出隐着雀躍的四個字,“老天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