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楠想到霍昀琛說的話,随後說:“如果是他找人幹的,那梁覃肯定也被揍了。”
“我靠!”貝佳聲音揚高,“你等一下,我再看看朋友圈。”
“……”
過了幾秒鍾,貝佳又是一聲驚叫,“梁覃真的被揍了。而且比孫明濤還慘!”
莊思楠微張着嘴,真的是他幹的!
速度這麽快?
“楠楠,你老公也太棒了吧!這動作簡直就是雷厲風行沒得挑啊。說幹就幹,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貝佳猛的一陣誇。
莊思楠抿了抿唇,“你不是不想孫明濤挨揍嗎?”
“嘿,現在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我挺高興的。”貝佳笑了,“楠楠,替我好好謝謝霍總啊。老實說,挺解氣的。”
“那就好。我還怕你心疼呢。”
“呸!現在我心疼流浪狗也不會心疼他。活該!”貝佳說了幾句,“我不跟你聊了,明天一早的飛機,再不睡就起不來了。”
“好,晚安。”
結束了通話,莊思楠拿着手機發呆。
他是什麽時候讓人做的?
而且速度這麽快。
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就不怕被人發現,報警麽?
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幹淨。
不放心的走出卧室,樓下的燈亮着,她下樓。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在打電話。
她沒有去打擾,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等着。
“嗯。”
男人放下了手機,回頭就看到她,明顯有些意外,“你還沒睡?”
“嗯。”莊思楠走近一些,“你處理幹淨了嗎?”
霍昀琛凝視着她,“幹淨了。”
莊思楠點頭,“早點睡吧。”
“你在擔心?”
“不該嗎?”莊思楠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如果爲了别人而給你身上沾上了污水,不值得。”
“你不是别人。對你做任何事,不管結果,都是值得的。”霍昀琛靠近她,“爲了你,我不會給自己惹任何麻煩。”
對于他這些近乎承諾的話,沒有那麽華麗的詞藻,可聽起來份量卻那些天花亂墜的情話更加的有讓人心安和心動。
她低頭笑了。
“笑什麽?”
“沒什麽。”莊思楠收了笑意,可唇角依舊保持着淺淺上揚,“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她剛轉身,一股力量從後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頭。
深邃而真誠的墨眸裏凝聚了點點璀璨的星光,手掌的溫度緊貼着她的皮膚,灼熱而熾烈。
他的眼睛有一股吸引力,一眼望過去,便有些不可自拔。
每天不時的會跟他有這樣的眼神對視,她以爲已經習慣了,可望進那潭幽深如百年枯井般透着誘惑力的眼睛,還是會怦然心動。
“怎麽了?”她放平了語調,不讓自己看起來那樣的緊張。
霍昀琛慢慢地拉進了他們的距離,低頭看着她的手,把每一根手指都輕撫了一遍。
他的舉動,更是讓莊思楠不明所以。
“你的手上,缺點東西。”最後,他食指停留在她的無名指上。
莊思楠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耳根子不由發燙,“不缺啊。挺好的。”
“那這個,我該放在哪裏?”他從褲兜裏拿出一枚小巧但很精緻的戒指。
莊思楠心跳亂了。
他居然準備了戒指!
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你……”
“你跟别人說你嫁人了,有老公了。手指上,就不應該缺這個。”霍昀琛自然而然的單膝跪下。
他牽着她的左手,緩緩的把戒指戴進了她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剛好。
莊思楠眼睜睜的看着他把戒指戴進去,全程沒有一點反應。
“戴上了,就代表你是已婚人士了。”霍昀琛很滿意,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戒指精美小巧,一切都剛剛那麽好。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上。
那溫熱的觸感落在無名指上,莊思楠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她剛才是魔怔了嗎?
就任由他把戒指戴進去了。
“這……”莊思楠想收回手。
“嫌小了?”霍昀琛沒放開她。
莊思楠略有些慌張,“不是。我……”她之前嫁人是沖動的,現在戴上這象征已婚身份的戒指卻是懵的。
怎麽這種儀式感很強的事情,她都這麽稀裏糊塗的呢?
“在你還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系之前,先委屈你戴這枚小的。”霍昀琛仰着頭,“我都準備好了,隻等你心甘情願。”
莊思楠是個不太容易被感動的人,可這句話,讓她的鼻子猛然一酸。
眼眶有一股熱意湧上來。
“你起來。”她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丢人現眼的掉眼淚。
霍昀琛站起來,“感動了?”
她的眼眶紅紅的,還有一層薄薄的水霧。
“你怎麽這麽好?”什麽時候,都顧及着她的想法。
霍昀琛握緊她的手,“因爲你是我的妻子。對你好,天經地義。”
一直忍着的淚水,終究是掉了下來。
她輕聳着肩膀,無聲的哭了。
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一個人這麽無條件的對她好過。
偏偏這種好,來的那樣的低調卻又讓她安心。
一個人的心被凍久了,突然一雙溫暖的手伸過來用自己的溫度捂着它,是會慢慢的融化的。
“别哭。”霍昀琛心疼的捧着她的臉,溫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他的每一個舉動,每說的一個字,都像是一股徐徐而來的風,吹散壓抑在她心頭的那些不公平,又包裹着她還僅存的一點溫暖,不讓它流逝。
情動之餘,她主動靠近他,雙手緊緊的纏在他的腰,臉貼着他的胸膛,隻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男人的手僵硬的垂在了身側,一動不動。
胸口有一陣濕意,浸透了衣服,灼着他的心口。
他擡手,微微收緊力道,給予她依靠。
沒有言語的安慰,隻是靜靜的擁着她。
任由她的眼淚打濕他的衣裳,鑽進他的心髒。
安靜而溫馨。
男人将女人嬌小的身體容納在他寬闊的臂彎裏,給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
次日。
莊思楠醒過來,眼睛有點痛。
回想着昨晚,宛如夢境。
她坐起來,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輕撫着上面的那顆花蕊般的鑽石,心髒縮緊。
昨晚,她撲到他懷裏哭,他擁着她,安撫着她。
沒想到,她竟然睡着了。
站着也能睡着……
洗漱之後,她下樓。
男人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聽到動靜,回頭看她,“眼睛還有點紅。”
莊思楠皺了皺眉,拉開椅子坐好,“沒辦法。”
“今天不要去公司了。”霍昀琛坐到她對面。
“沒睡好,又沒有關系。”她拿了一塊雞蛋餅。
“所以要在家裏好好休息。”
莊思楠看他,“你這是在徇私。”
“嗯。”
“……”他倒是夠坦誠。
“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不上班,也沒事。”霍昀琛又一次叮囑,“覺睡不好,影響身體健康。”
莊思楠咬了一口餅,“原來你也并不是完全遵守規矩的嘛。”
“自己的老婆,自己疼。規矩是用來約束别人的。”霍昀琛一本正經,“你不在約束範圍内。”
莊思楠差點咬到舌頭。
果然,吃了早飯之後,霍昀琛就走了。
她精神确實不太好,也聽從了他的安排,在家裏休息。
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她是被電話吵醒的。
迷糊的睜開了眼睛,拿過手機也沒看就接聽了,“哪位?”
“莊思楠,見一面吧。”
聽到這個聲音,她看了一眼手機來電。
陸瑤。
“有事?”
“11點,在芬蘭咖啡店等你。”說完,她就挂了電話。
莊思楠看着被挂斷的屏幕,忍不住冷笑一聲。
她說等,她就要去?
霍總難得給她放了一天假,她爲什麽不好好休息,要去見不想見的人?
陸瑤這個電話,她多多少少也猜到她要說什麽。
撇下手機,抱着抱枕繼續看電視。
中途,貝佳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剛見完客戶,現在正要去吃飯。
兩個人說了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11點過了。
莊思楠吃着葡萄,看着綜藝,笑得不行。
11點半。
手機響了。
撇了一眼,是陸瑤。
她沒接,直到對方挂斷。
很快,又響了。
反反複複,五六個。
倒是很有耐心,又連着打了兩個。
接着便是一條短信。
莊思楠點開了短信:莊思楠,你是故意的!接電話!
呵,就這态度?
她把手機丢一邊,電話又響了。
索性,直接關機。
吃了午飯,她才開了手機。
短信很多,未接電話提醒也很多。
陸瑤發的短信從一開始語氣急躁,憤怒在字裏行間一眼就能看出來,到最後的哀求,這個轉變過程很生動。
果然,霍昀琛鐵了心的要搞誰,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她看了一眼時間,換了身衣服出門。
……
芬蘭咖啡店。
莊思楠推門進去,陸瑤還坐在那裏。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陸瑤的眼睛都亮了。
激動的站起來,剛張了張嘴,臉色又沉了下來。
“讓你久等了。”莊思楠拉開椅子,笑着坐下。
“你故意的。”陸瑤一開始很氣,可等的越久,她那些氣就被磨掉了。
現在想要很生氣,語氣也沒有那麽大的力量了。
莊思楠點了杯咖啡,慢條斯理的攪拌,“這麽急找我,有什麽事?”
“你明知故問。”
“既然你不說,那我喝完這杯咖啡,就走人。”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
現在的掌控權在她手上,要翻浪也得看時候。
陸瑤瞬間蔫了下來,趾高氣昂的那點脾氣,也散了。
她深呼吸,盯着她,“讓霍昀琛放我們陸氏一馬。”
“那你不是應該去找他嗎?找我有什麽用。”莊思楠勾唇淺笑。
“霍昀琛放出了話,要求人,就得求你松口。”陸瑤語調不由上揚,“這些你都知道,爲什麽還要裝作什麽也不知?莊思楠,如果先前你就說你跟霍昀琛結婚了,我陸瑤也不是沒有骨氣,沒有尊嚴,我會退出,不會跟你搶的!”
“在不知道他未娶之前,我未嫁,爲什麽不能追求我喜歡的男人?愛一個人有錯嗎?本來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現在上升到集團利益,你覺得有必要嗎?”陸瑤又開始有些激動了。
莊思楠收了笑容,淡漠的看着她,“現在你知道集團利益了?在你算計誣蔑我,想把我趕出公司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想到?在你父親跑到秦家逼着我賠禮道歉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想到?”
“是覺得我一個人,沒有後台,沒有人撐腰,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嗎?當你的利益受到了威脅,你就覺得一切都沒有必要了?”莊思楠冷笑,“做人不可以有這麽嚴重的雙重标準。”
“換句話說,如果我不是霍昀琛的妻子,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已經在你們向秦泉的壓迫下,跟你下跪賠禮了?那我的尊嚴呢?”
莊思楠的一聲聲質問,如同一個個巴掌,扇在了陸瑤的臉上。
“我知道,踩低捧高是人之常态。像你們這種出生在豪門裏的千金,更是鼻孔朝天看人。哪裏想過有一天,會被人摁住了腦袋低頭啊。”
她悠閑的喝着咖啡,看着陸瑤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難看。
從來高高在上的人有一天被人這麽說,心裏肯定不舒服。
“對不起。”陸瑤放在下面的手,握緊了又松,松又了握緊。
莊思楠微頓,意外的看着她。
她低着頭,能夠看得出來她有多不安,多局促。
“陸氏集團和h集團合作了多年,當年陸總也幫過霍昀琛。于公,兩家合作,是共赢,沒有給誰帶來損失。于私……不,現在已經沒有這點私交了。這些年h集團給陸氏帶來的利益,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幾百萬能比的了。更何況,當初陸總願意幫霍昀琛,也是帶着目的性的。陸總要的不是霍昀琛記住他的恩情,而是讓他記得讓利分羹。”
莊思楠很直接,看到陸瑤嘴角的抽搐,她就知道自己說的沒錯。
一個商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會投資。
很顯然,陸維是個很成功的投資者。
陸瑤咬唇,無話可說。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陸氏集團不是你做主,你來見我,沒有任何意義。”喝完咖啡,莊思楠站起來,準備走。
------題外話------
霍先生很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