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承咳嗽了幾聲,打量了室内的裝飾。
很熟悉的場景。
從他邁入這裏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
“去給她準備點醒酒茶吧!”
“好!”
景少承将人放到沙發上。
秦可遇睡着了,從一上車就睡了。
“媽媽!”有小小的聲音在樓梯上響起,景曜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來了,站在樓梯揉了揉眼睛又看到了景少承,開口叫他:“爸爸!”
景少承說:“你媽媽有些醉了。”
“又喝酒了嗎?”景曜從樓梯上跑下來來到秦可遇面前說:“媽媽是喝醉了嗎?”
“是。”景少承說。
景曜歎了口氣:“這可怎麽辦啊,澡也沒洗。”他湊進聞了聞,皺了皺眉頭:“秦女士,你身上的酒氣很重。”
景少承笑開:這孩子這麽可愛的嗎?
李嬸弄了醒酒茶來,景曜說:“爸爸,能把能幫我喂媽媽?”
他就這樣爸爸的叫上了。
小孩眨着大眼睛。
景少承有些不忍心拒絕。
他結果杯子,遞到秦可遇唇邊。
“媽媽,乖,把嘴張開,喝點醒酒茶。”
景少承:“……”
過了會他問:“媽媽經常這樣喝醉嗎?”
“也不是經常啦?”景曜說:“就是心情不好會喝點酒。”
景少承爲了她喝了醒酒茶之後,看了眼時間說:“我得走了。”
不然趕不上最後一趟地鐵了。
“爸爸,你是要走了嗎?”
“嗯!”
“以後還會來我們家嗎?”
景少承沒有回答。
“爸爸,你就算不認我都沒關系的,隻要能來我們家玩玩就好,媽媽一個人很孤單,都沒有人和她說話。”
景少承:“……”
“那爸爸,可以麻煩你最後一件事情嗎?”
“你說?”
“把媽媽抱上去吧。”景曜說:“李奶奶手腳不方便。”
“好。”
景少承将秦可遇抱到了卧室裏。
他一進去就聞到橙花的氣息。
景曜跑過去打開加濕器,滴了幾滴橙花精油,頓時一絲霧氣就冒了出來。
景少承将人放到了床上,環顧了四周,頭腦有些發暈。
書架上還擺滿了經濟方面的書,他随手一翻,赫然是自己的字迹,翻到後面是秦可遇的字。
秦可遇接着他的後面坐了筆記。
那段時間他剛進入秦氏,第一次接觸業務,手忙腳亂,就拼命看書,後來和秦可遇住在一起,她因爲懷孕有些是沒法去做,所以他一邊照顧着她,一邊看書學習。
那段時間,是他最累但是也最充實的時刻。
就像是秦可遇今天對她說的那樣,沒有愛情,但是也曾期待着一個生命的誕生。
那邊景曜已經替秦可遇蓋上了被子說:“媽媽,先睡會吧!”
景少承頗有些動容。
這個房間有他生活的痕迹。
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
他到樓下的時候,李嬸還戀戀不舍地和他告别。
景少承心裏面五味陳雜。
他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
坐在地鐵裏的時候,他微微仰起臉,閉着眼睛,很快就感覺到了眼眶一陣濕熱。
他在做什麽?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爲了一個執念。
一定要完成一件事。
所以有些事情可以延後,甚至是可以忽略的。
是這樣嗎?
他的記憶已經提醒了他,景曜就是他的孩子,秦可遇就是曾經和她生活過的女人,至于感情,他分辨不出那種感情,但是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不是陌生人,不然他也不會爲了陌生人心裏不爽,尤其是看到她和那些個男人在一起的,是的,他的心裏面是不滿的。
景少承失魂落魄走回家裏,就面對到了宋雨柔的質問。
“你去見秦可遇了?”
“嗯。”景少承沒有否認。
“爲什麽?”宋雨柔的聲音陡然提高:“阿承,你要背叛我嗎?”
“雨柔。”景少承的聲音很平和:“沒有的事,隻不過我需要賺錢。”
“那爲什麽要去她那裏賺?”宋雨柔不可置信,轉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你上次和她做了交換,就是這個嗎?”景少承的眼神代表了一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沒有那麽好心。阿承,你爲什麽要答應她,你知道的,她這個人很壞,從來不安什麽好心,之前還害你坐了四年牢,你記得嗎?”
景少承點頭。
他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但是這樣的反應顯然讓宋雨柔更加的驚慌。
他記得。
但是依舊是去了秦可遇那裏。
“雨柔,你要道歉。”他說:“我沒法強按着她的頭道歉,這個法子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時間不會很長。她給的薪酬很高,會緩解我們的壓力。”景少承溫溫吞吞地:“我明天帶你買衣服。”
他之前多麽意氣風發,現在變得如此溫吞,像是白開水一般,更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即便扔了一顆石子進去,都不會有任何漣漪出現。
就是這麽的平靜。
比如現在宋雨柔情緒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都是溫吞的。
“你和她解除合同好不好?”宋雨柔哀求着:“别和她有任何來往了!”
“單方面毀約要付出很大的價錢的。”
宋雨柔差點就說我有錢了。
但是很快就打住了。
她的确有錢。
不過用到這上面多少有些不劃算。
這些錢,她打算投資在宋澤身上的。
最後她勉強維持住了笑容說:“阿承,我信你,不會背叛你,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我會記住的。”景少承點點頭:“能想辦法弄到徐文山公司的賬目嗎?”
“這個?”宋雨柔面露難色:“我……”
“沒關系,就是時間會久一些。”他淡淡地說:“你耐心些。”
宋雨柔咬牙:“這些我會想方法去弄的。”
夜裏宋雨柔翻來覆去睡不着,現在徐家對她已經松口了,一步一步都是按照她的計劃來了,到了最後要是她能夠得到徐家的财産,到那個時候,景少承。
宋雨柔忽然覺得他也沒有多大用處了。
一個坐了多年牢,也沒有什麽資曆的男人,未來在事業上也不會有太大成就了,這輩子也不太可能有翻身的機會了,更何況,他還不行,連個男人都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