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而看向景少承,他的臉很沉,像是七八月的陰雨天烏雲密布。
景少承,竟然爲了她逼着秦可遇道歉。
她心情大好。
但是臉上不敢表現絲毫,她擡着臉問:“你承認你是故意推我的了?”
“故意,不不不。”秦可遇說:“當時你自己非要拽我的手,我出于正當防衛想要避開,你摔倒了,這些事實我已經說過了一遍,給你道歉嘛,純粹是因爲……”
她朝着景少承,嗤嗤的笑開。
這一笑,妩媚多情。
不過很快,她就收到了景少承警告的目光。
宋雨柔看着這兩人眉目之間的對話,臉上有些狐疑。
“道完歉,我可以走了嗎?”
宋雨柔咬着唇,泫然欲泣:“你明明就是要故意推我,爲什麽要裝作一副不小心的樣子,還有,你的道歉也不是真心的,我不接受。”
秦可遇心想,我不給你倆大嘴巴子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在這裏跟我裝。
景少承眉頭微微皺起:“雨柔,她和你道歉了,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宋雨柔,幾乎不可置信,她本來就不自信,即便景少承偏袒她,她也會自動誤爲景少承偏心的是秦可遇。
當即冷了臉不說話,隻是小聲哭泣。
秦可遇煩到不行,直接推門走人,臨走前飄飄然一句:“景少承,不要忘了你的話。”
等到秦可遇離開之後,宋雨柔說:“阿承,你是不是答應了她什麽要求。”
景少承點頭:“是。”
宋雨柔睜大眼睛:“爲什麽?”
“你要個道歉,她不肯,我不能摁着她的頭給你道歉。”
所以,景少承還是爲了她嗎?
宋雨柔伸手去抓景少承的手:“阿承,你是不是答應了她無理的要求。”
“沒有。”景少承搖頭:“雨柔,你的手好些了嗎,我去給你辦出院,今天我來做飯。”
“好。”
宋雨柔的一顆心像是在油鍋裏面煎熬着,滾燙。
她今天就是想試試景少承的态度的,景少承很配和,直接讓秦可遇道歉,但是她卻一點也不開心,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麽。
————
秦可遇回去之後立刻拟了合同給景少承發過去。
他說沒辦法一個月的時間都來。
問她是否能夠延期。
将一個月的時間拆解成三個月。
因爲他還有别的工作要做。
秦可遇:“我給的報酬太低了嗎?”
“不是。”景少承說:“手上的工作沒法辭掉,周六周日與周一,可以有全天的時間。”
秦可遇直言不諱:“所以你是一定要在碼頭卸貨嗎?”
景少承:“是”
秦可遇嘀咕:“是能卸出金子來嗎?”
景少承:“……”
“好,那就按照這樣說的,三個月,随叫随到。”
秦可遇給了他一份嚴苛的合同和一份超高的薪酬。
富婆的快樂大概如此。
她笑出了聲。
有趣。
就像是顧念說的那樣。
你要是不在乎,看到他身體安好就夠了,要是在乎,那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顧念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很明确,在乎的話就把人給搶回來。
——
景少承很快上崗。
秦可遇抽出了時間帶着他去街上買衣服。
景少承問:“你的每個保镖都要你親自爲他們挑選衣服嗎?”
“當然不是。”秦可遇很直接:“你是特殊的。”
這男人有點傻,有點直。
和他彎彎繞繞扭扭捏捏根本沒有用,得直接說明了。
比如當秦可遇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景少承不可抑止沉默了。
在高定西裝店的時候,景少不愧是行走的衣架子。
他一米八六的大高個,寬肩腿長,整個人就是行走的荷爾蒙,之前是連帽衫牛仔褲,一雙洗的發白的帆布鞋,是落魄的底層,如今換上剪裁得當的西裝氣質一下子挺拔起來。
人靠衣裝。
這句話顯然是沒錯的。
景少承望着鏡中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那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說陌生倒也沒有多陌生。
他本該如此。
向來他就不是便利店打工碼頭卸貨的小人物。
店員看着他無不發出贊歎聲。
秦可遇望着他,目光恍惚,仿佛穿越到了很多年前。
“都包起來吧。”秦可遇吩咐道。
在車上的時候她說:“今晚我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
“好!”
“在樓下等着。”
“好。”
“十點結束,到時候送我回家。”
“好!”
“除了這個字你是不會說别的話了嗎?”
“我以爲,我的職責就是對你負責,聽你吩咐。”
秦可遇笑:“你倒是上道。”
“打工人的覺悟罷了。”
景少承自嘲。
這段時間他吃了不少苦,自尊被踩在腳下無數次,好在他内心堅定意志堅強,從來不會被外界這些羞辱所影響。
秦可遇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後開始在車内自顧自地換起了衣服。
景少承将擋闆升起。
這男人。
還真是一點她的便宜也不占。
無趣。
真的無趣極了。
車子到了酒店的時候,秦可遇已經換了一席無袖露肩長裙,勾勒的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景少承替她開車門,随着她走出來的動作他一眼便望到了那連綿起伏的如雪一半的風景。
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秦可遇伸手。
他将皮草遞給她。
秦可遇挑眉:“不給我披上?”
他又給她披上。
“在車裏等着吧,有事我會叫你。”
“好!”
秦可遇準備上去的時候又被他攔住,景少承伸手将皮草聚攏了些,将她胸前的風光擋住,說:“天冷,遮嚴實點。”
“可遇!”
有人在背後叫她。
過來的是一個年輕俊雅的男人,應該也是這次宴會的嘉賓。
“Aron,好久不見,沒聽說你今天要來啊!”秦可遇是生意場上的老手,面對這些應酬交際如魚得水。
“這不是聽說你來的,我立刻緻電主辦方要求加上我的名字。”
“哎呀是嗎,我好榮幸。”秦可遇臉上一臉“真心實意”的笑。
Aron伸手,秦可遇挽着他。
兩人一起朝前走去。
景少承盯着兩人,眸色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