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門直接關上。
秦可遇敲了敲門,沒有人應。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向蕭玦。
蕭玦:“大小姐,景少他狀态不太對,我們還是先回去,人還在這,跑不掉的,等我們有萬全之策我們再來。”
秦可遇:“給我盯着他們,别讓他們跑了。”
她氣得跺腳:“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給我推了出來,不行這事兒不能我一個人面對。”
蕭玦明白她的意思,又說:“可是,景家二老要是知道自己兒子失憶誰都不記得了,會不會更傷心。”
“爸媽那邊我先緩一緩,這事兒我得告訴江亦琛。”
——
很快,夜裏十一點的時候,秦可遇接通了電話。
是景少承打來的。
“你的東西落在我家裏了,給個地址,我方便送過去。”
“不用,那是專門給你的。”
一塊手表,裏面還放着她的手機号碼。
她在賭。
“無功不受祿,你我素昧平生,我不能收。”
“不是,你前陣子在馬術課上救了一個小男孩,記得嗎?”
對方沉默了。
“那個小男孩叫景曜,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你叫景少承,六年前失蹤,這麽多年一直沒有音訊,你的親生兒子都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你知道嗎?”
秦可遇哽咽了。
徹底哽咽。
更多的委屈再也說不出來。
景少承沉默。
過了會他說:“我就小澤一個兒子,不記得還有别的兒子。”
秦可遇:“……”
電話陡然挂斷。
秦可遇坐在床上,身子不停發抖。
——
景少承挂掉電話,從樓下回去。
宋雨柔在等着他,泫然欲泣。
“阿承,那個女人說的都是騙你的,你不要相信她的話,她當初把你害的很慘,你都不知道,嗚嗚阿承,我好害怕,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就隻有你一個人,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會被徐家的人抓回去打死的。”
景少承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眸色凝結起來:“徐家的人,你現在還有接觸嗎?”
“沒有,我一直躲了起來。”
“好,如果他們來找你,你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
“嗯,阿承,我真的很害怕。”
“沒事,有我在。”
景少承目光凝視着外面。
徐家的人。
他最近暗地裏走訪調查了一番。
摸了一些徐家的底。
當初那件事情之後,徐煥死了,徐家也逐漸落敗,但是海運公司依舊還是開着的。
另外。
Allen也已經在兩年前死去。
但是他的組織依舊沒有被徹底摧毀。
貌似最近徐家又在蠢蠢欲動。
————
秦可遇一夜未睡。
從頭将這件事情想了一遍,又覺得景少承奇怪。
正常男人即便失憶了,在聽到自己多了個兒子之後肯定會疑惑。
但是這人,直接就說自己隻有一個兒子。
難道不僅失憶了,還徹底變傻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這會兒哭都哭不出來了。
第二天她兩隻眼睛通紅,給江亦琛打了個電話。
江亦琛一看時間,六點。
再一看來電顯示——秦可遇。
他納悶起身,走到陽台上說:“顧念在睡覺。”
“我是找你的。”
秦可遇委委屈屈,嗓子都啞了。
“怎麽了?”
秦可遇花了十分鍾,将整件事情說了出來。
江亦琛迅速概括重點:“你是說,你找到景少承了,他和宋雨柔在一起,還多了個兒子,不認識你還有你倆的兒子?”
高度凝練的話又給秦可遇心口上捅了一刀子。
“狗血吧,他也失憶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我猜他這幾年一直都和宋雨柔在一起,那個孩子,叫他爸爸,你知道嗎,叫他爸爸,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心情。”
江亦琛:“……”
這都是什麽事呀!
“宋雨柔那女人霸占着他不放,我想說幾句話,他把我的人打了一頓,還把我推了出來,真是氣死我了。”
江亦琛:“……”
“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我實在沒辦法了,這男人不認我也就算了,自己兒子都不認。”
“行,我知道了,他在A市是嗎,正好我今天回來。”
他挂了電話進了卧室。
顧念已經醒了問:“誰大清早給你打電話啊,這天都沒亮呢,不會又是哪位重要人士要上門拜訪吧。”
這幾天在江家,顧念可是把那些平時在電視中出現的重要人士見了個遍。
“不是,是可遇。”
“可遇,她找你做什麽?”
“她找到景少承的下落了。”
“嗯?”顧念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懵:“景少承,他還活着?”
“是的,但是事情比較棘手,還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在這裏多留幾天,過幾天我來接你。”
顧念同意了。
江亦琛立刻就飛回了A市。
——
景少承白天給飯店送煤氣。
這幾日過年,聚餐的格外多,因此他的活也多了起來。
但是今天很晦氣,因爲天氣原因他晚了些時間,在後廚被對方痛罵了一頓,說因爲他的延遲耽誤了多少事兒。
景少承解釋了幾句是因爲天氣的原因,對方還不罷休,說是要投訴他。
他的工資是日結。
回去一看,老闆果然扣了他一半的工資,給了他一百塊,讓他去買包煙。
他也不是個軟弱性格,當即就反駁。
老闆直接将錢扔在他的臉上說:“愛要要,不要拉倒,不缺你一個。”
這沉甸甸的羞辱。
他蹲下身子想要撿錢,但是錢被老闆踩住了,說:“你還不服是吧,今天我就非讓你服氣不可。”
随即一腳踢在景少承肩膀上,直接将他踹到,那裏原本就有傷,他痛得悶哼一聲。
這老闆是徐家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來這看看機會。
“我服,我服氣。”他說:“老闆,我掙點錢不容易您别跟我過不去,剛才是我不對,我給您道歉。”
他從皮鞋底下撿起那那一百塊,慢慢爬起來,頗有些不卑不亢,說:“明天我早點來絕對不耽誤事兒。”
他站在寒風中等公交,搓了搓手,看到對面有賣烤地瓜的,就想着買幾個回去。
結果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他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