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書硯追到了濱城。
這個北方城市不大,所以很容易就遇上。
薄書硯又是不停制造偶遇和巧遇,自然兩人就經常打照面,是個人都知道他追許橙橙。
那天許橙橙從一家英語機構的寫字樓出來,在廣場遇到了薄書硯。
正好下雪。
他邀請道:“今天是初雪,要不要一起喝點酒?”
他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個初雪的日子裏。
許橙橙知道他很閑,偏偏這人閑也就算了,工資還很高。
這陣子他把薄遇帶來了,小孩子一開口就很上道說你就是我的親媽媽,對着許爸許媽喊姥姥姥爺,喊得倆老熱淚盈眶。
不用說她當時都差點哭了。
小遇那麽可愛,正是成長的關鍵時刻,他剛遇到自己的時候還有點怯怯的,那時候她不想和薄書硯有太多瓜葛,連對他都是冷冷的,但是小家夥可太黏人了,昨天他拉着自己的手說橙橙,我考了90分,有沒有很大的進步。
許橙橙回過神來深呼吸一口氣:“我今晚還要被備課,沒有時間。”
薄書硯:“那,等會要不要陪陪小遇,他好久沒見到你了。”
許橙橙:“……”
小遇總歸讓她心軟,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天空開始飄雪。
街上的行人開始喜慶起來,畢竟這個初雪的日子總是有那麽些特别。
薄書硯口袋裏塞了個婚戒,原本是想要邀請她一起去旋轉餐廳那裏,然後開始他的求婚計劃,然而現在肯定不可能了。
不如就趁現在?
反正廣場上這麽多人見證呢。
薄書硯腦子一熱,飽含深情地喊了一聲:“橙橙!”
許橙橙在那裏用手接雪花,聽他這麽一喊,詫異了一下,轉過臉來。
就看到一米八幾黑色呢大衣圓邊眼鏡氣質隽逸的男人身型一矮,在她面前“刷”得一下跪了下來。
薄書硯太緊張了,忘記了哪隻腿跪下來,結果就是兩腿一起跪了。
“……”
許橙橙驚呆了。
之前他說他要道歉,怎麽樣都行,跪下來都行,沒想到這大庭廣衆之下就直接跪了。
還跪得這麽筆直。
薄書硯也驚到了,沒想到弄巧成拙,這會兒他大腦快速轉動,想着要怎麽做來挽救這一尴尬場景。
“哦,刺激,好家夥,這就給跪了。”
“妹子,你就原諒他呗,男兒膝下有黃金,肯給你跪下,說明是真心悔過了。”
薄書硯在一片熱鬧聲中,艱難擡頭:“對不起!”
許橙橙:“……”
她眉頭皺的極深,顯然有點生氣,但是還是克制住了說:“你先起來,不要這樣。”
“好!”
薄書硯從善如流。
他要是敢說你不原諒我我就跪着不起來,許橙橙絕對會說那你跪着吧。
薄書硯站起身來,表示我也很尴尬,我本來不是這個意思。
他立刻用圍巾擋住了自己的臉。
好他媽丢人。
許橙橙睨了他一眼:“有事情回家再說。”
聽完薄書硯的自述,江亦琛的笑聲都快穿透他耳膜,他皺眉:“有這麽好笑嗎?”
這已經不是好笑可以形容的了。
江亦琛很快止住笑:“那你就沒順勢求個婚?”
“我有病,這種情況還求婚,以後回想起來怎麽說?求婚搞得跟上墳似的,打死我得了。”
“然後呢?”
“沒然後了,我和她徹夜長談了一番,将問題一個一個抛出來,好像問題真的挺多的。”
“那你就要想清楚你要什麽,必要的時候舍棄一些。”
這是江亦琛多年以後才悟到的道理。
“是,你說得對。”
薄書硯歎氣:“不過也不是毫無希望。”
心結還需要慢慢打開的。
現在他一定要讓許橙橙看到自己堅定的心。
————
江亦琛一連問了好幾個人。
每個人的回答也都是五花八門。
最後紀衍之告訴他自己是在醫院求的婚。
他的小姑娘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他也哽咽說這是他準備了好幾年的婚戒,一直沒有拿出來,如今終于有機會了。
另外紀衍之還告訴江亦琛,他明年要去粵省了。
因爲這邊對于她的小姑娘來說是個傷心地,所以她想去個溫暖的地方,兩人已經決定好了去榕城,她在一家科研機構找好了工作。
江亦琛也隻能放人。
到十二月份中旬的時候,江亦琛的求婚計劃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
那枚天價粉鑽打磨成的戒指靜靜躺在紅色的天鵝絨的盒子裏,足足有16克拉的重,而且還Fancyvividpink級别的,沒有一點的雜質,是個人見到它的第一眼就會被傾倒。
顧念對此毫不知情,她在家裏準備他們愛情故事動畫腳本。
就是把他們相識相愛的過程用漫畫展示出來,她還特意找了一家視頻制作公司,要将這些漫畫最後制作成動畫在婚禮上播放,代表他們這些年來點點滴滴。
她雖然記憶部分缺失,但是靠着想象以及一些模糊的回憶還是構建了一個大緻的輪廓出來。
晚上江亦琛在一旁翻着說:“這裏不對。”
“怎麽了?”
“你那時臉沒這麽小。”江亦琛說:“有點圓,還被曬得很黑。”
顧念:“……”
“校服顔色是藍的,把我再畫高點,腿長點。”
高三的時候他就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了。
顧念:“……”
她怒了:“我不是你的乙方。”
江亦琛摸了摸她的腦袋,又親了親她的臉頰:“乖,要貼合實際。”
好嘛好嘛。
改就是了。
“啊對了,動畫名稱叫什麽好呢?”顧念思考了一下,腦海中閃過她看過的文藝電影:“《A市愛情故事》、《江小琛與顧小念》還是什麽好呢?”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名字說:“哎呀,我爲什麽要這麽爲難自己呢,我不是給影視公司錢了嗎,他們是乙方,我這是被壓榨習慣了。”
可憐的顧念,一直作爲乙方的存在。
想到這裏,她哼哼唧唧,去捏江亦琛的臉,委屈道:“你也總是壓榨我,我都改了好幾遍,你還不滿意。”
江亦琛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那要不,你壓榨回來?”
顧念眯着眼一笑,咬住他的手指,意味不明:“你說的啊,那有你好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