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人沒有攔着他。
但是到了二樓的時候,江亦琛的人攔着他,被他直接撂倒在地。
此次會議,爲了表示互相信任。
沒有人配槍。
甚至于連防身用具都沒有。
但是誰也沒想到謝容桓會來。
而且他還亮出了自己情報局的身份和證明。
對方動手的時候,他直接将人撂倒,闖了進來。
會議室内還有保镖準備動手。
但是謝容臨已經說:“别動他。”
他很快說:“你來這做什麽?”
多日未見。
謝容桓脾氣似乎又暴躁了一些。
他漫不經心朝着桌子那邊看一看,笑:“聽說大哥你在和江家談判,一個人怎麽行呢?”他嗤笑出聲有些不屑:“也沒幾個籌碼,被人牽着鼻子走。”
顧念擡眼望着他。
他的視線也掃了過來。
兩人視線在半空對上。
顧念眼神平靜。
謝容桓眼裏隻有一抹輕蔑。
江亦琛回來了,她應該很高興吧!
此時警報已經拉響,江亦琛站起身,緻電趙明誠說暫無大礙,讓他不必驚慌。
說完他看了眼謝容桓說:“你有籌碼,能逆風翻盤?”
謝容桓見到江亦琛,那抹眼中的笑意蔓延到唇角,他道:“好久不見。”
江亦琛回:“别來無恙。”
氣氛有些詭異。
縱然四人内心想法各異,但是面上都沒有太表現出來。
謝容桓拍了拍手,似乎是在鼓掌,還是一如既往的嚣張跋扈,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隻按照自己的心情喜好做事。
“真沒想到你還能從死亡線上起來,實在是福大命大。”
“是啊,心口中了你一槍,都還能活過來,真不知道是該說我運氣好,還是你運氣不好。”江亦琛用着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但是眸中卻是寒光一片。
謝容桓笑意不達眼底:“那自然是有人天天給你祈福,求了不知道多少人哭了不知道多少回。”
他在說顧念。
顧念覺得呼吸一下窒悶了起來。
什麽都沒有比謝容桓來了更讓她感到窒息。
她握緊了江亦琛的手。
謝容桓對于她來說,算是噩夢的存在。
她并不希望見到他。
謝容桓伸手拿過桌角的照片,輕輕在桌子上敲了敲:“這些照片,什麽時候拍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謝容桓皺着眉頭,一張一張掃過來:“這個角度拍得我好像很深情,傳出去不知道那幫媒體會怎麽寫,是要強調我是個備胎,還是強調江亦琛頭頂一片綠光?”他擡眼朝顧念笑:“對江太太名聲也不好,是吧?”
顧念臉色已經沉如水。
謝容桓收斂起笑容,将照片一張一張撕掉,他環顧四周:“怎麽都不說話?”最終他還是點到了顧念:“江太太見到我好像很害怕?”他的目光落在對面兩人緊緊握着的手上,唇角有些不屑,他慢慢擡起眼光,聚焦顧念的臉上,輕笑:“那天拿槍對着我的勇氣呢?”
“謝容桓。”江亦琛終于收斂了笑容:“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謝容臨頭也很大。
他覺得謝容桓就是來砸場子的。
當然,謝容桓也的确如此。
“怕什麽?”謝容桓無所謂地的笑道:“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呢?江亦琛?”
顧念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江亦琛動怒,她有些害怕事情發展下去不受控制,于是站起來道:“原先談判謝家出席的人就隻有謝容臨先生一人,如今多出了一個人,違反規則,談判還是不要進行下去了。”
“江太太好魄力!”謝容桓拍着手鼓掌道:“記憶恢複了沒,不記得以前的事,是不是很痛苦?”
說完他轉向謝容臨:“談判,有什麽好談的,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懲罰,在這磨磨唧唧能談出什麽來,還不是被江亦琛牽着鼻子走,你連打蛇打七寸,該往哪裏打都不知道,大哥,江亦琛不欠你,所以你沒法兒談,真正要怎麽談,我教你。”
他扔出一疊文件到顧念面前。
“顧念,應該是你來談,今天這主角是你,旁人都搶不了你的位置,來來來,你好好看看,看看江亦琛這些年做的事情。你說他是不是欠你太多,得好好補償你?”
“好朋友中槍墜海,母親去世,坐了四年牢,完了出來,還被人洗去了記憶。”謝容桓一字一句細數着顧念的過往,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入顧念的心。
她垂着臉看不清表情,但是肩膀已經微微在顫抖了。
謝容桓,如今已經不能用一個正常人來形容。
他原本就是個暴躁的性格,世家子弟身居高位,從小被寵着長大,生命之中鮮少有挫敗和得不到這個詞,不管從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顧念都對他造成了傷害。
如今江亦琛回來了。
她很開心。
那麽他呢?
“棉蘭,熟悉嗎?”
謝容桓俯身問。
江亦琛上前想要打他。
但是被他躲過了。
“你急了,江亦琛。”他笑道:“你不敢告訴她,不是嗎?”
“不敢告訴她你當年給人當雇傭兵,滿手鮮血,不敢告訴她你以前每年夏季從瀾滄江運罂粟果入境,也不敢告訴她失去記憶都是因爲你在棉蘭結仇,她在替你受過。”
此言一出,四周寂靜。
謝容桓不按常理出牌。
沒有人能預測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他永遠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謝容臨捂着臉,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彈,他知道這次談判完蛋了。
他的四弟,好像抱着一種玉石俱焚的心态來這裏的。
将所有過往秘密抖出來。
顧念的臉色一直是蒼白的,她坐在那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依舊是面無表情,沒有人能夠窺探到她的内心在想什麽。
過了會兒她擡頭:“你說夠了嗎?”
她的額頭不停有冷汗冒出,秀氣的眉擰得很緊,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氣。
謝容桓愣住。
很快他笑了。
“你是不信嗎?”謝容桓一字一句,吐詞緩慢:“還是你覺得你的江亦琛,做不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