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她真是顧昀的妹妹。
她愣了會兒,半晌笑着說:“竟然還有這樣的緣分,巧妙,太巧妙了。”
過了會兒她說:“顧昀,說起來,你曾經還和人家鬧不愉快來着。”
“我記着,當時害怕她追究來着,結果她不記得此事。她的記憶有些缺失。”
蕭潇愣住。
“爲何?”
“出了些事故。”
“命途多舛。”蕭潇說:“我與她最後一次見面已經是五六年前,那之後我出國也未曾關注她的消息,但是在那之前,她過得并不算順利。”
“是的,我也有耳聞,算起來是我們顧家欠她的,但是她對此像是不在意,我邀請她見一面老太太,她也欣然答應,江亦琛因爲她的緣故也給了顧家十足面子。”
“她一直是個善良的人。”蕭潇點評道,在短暫的接觸中,她對顧念的印象很好:“那時候見她,她年紀還很小,不過二十二歲,說話做事也是小女孩,一晃竟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能認回她也算是好事一樁,恭喜你了顧昀。”
蕭潇舉杯。
“蕭潇,同我說說你現在吧。”
“我嗎?”蕭潇說:“我回國開了間診所,是盈利狀态,能夠養活自己,還能兼顧妹妹的學費等費用,日子也算是不錯的,不過啊,就是。”她歎氣:“老娘都三十多了。”
她重新擡起眼笑:“顧昀啊,我們第一次來這裏,是十年前對吧,那時候我還不會喝酒,喝點清酒就上頭,現在喝幾杯都沒事。”
“少喝點。”
“好呢,聽你的。”蕭潇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這麽些年,你還是一個人嗎?”
“是,顧念都有孩子了,所以昨天被家裏人催了。”
“那得抓緊了。”
“你呢?”
“我啊!”蕭潇笑了笑:“我的診所是我先生和我一起合開的,我們在中東認識的,我救了他,他爲了我放棄了回法國。”
一句話,徹底将最後的可能性切斷了。
“原來如此,從來未曾聽你提過。”
“平淡過日子。”蕭潇說:“就診戴婚戒也不方便,所以我都不戴着。”
“那很好,恭喜你啊!”
兩人聊到八點,起身離開。
顧昀盡了紳士禮儀送她回酒店。
在分别的時候,蕭潇轉身說:“顧昀,其實有件事想和你說。”
顧昀說:“我都知道的,蕭潇,你不是那樣愛錢的人。”
“也不是。”蕭潇說:“當時也的确缺錢,但是孩子,因爲先天性不足,是被迫終止妊娠的。”
顧昀眼眶熱起來。
他說:“我相信你,你上去吧,我不送你了。”
“好,我先上去了,顧昀你要幸福。”
“我會的。”
“再見。”
“嗯,再見。”
顧昀在酒店前花壇前坐下來。
思慮萬千。
這麽多年兜兜轉轉,他還存着那份心思等着她回頭。
但是她沒有回頭。
蕭潇是一個很有棱角甚至是鋒芒的女子,一如她的名字一般給人一種冷感。
隻能說是不适合。
因爲彼此家庭的關系。
注定此生無緣。
蕭潇回到酒店,她的現任老公Rodin給她打電話問候。
一年前,她在中東救了他,對方執意追求她。
他是個陽光開朗浪漫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丁克,決心不要孩子。
蕭潇雖告訴了顧昀當年她不是爲了錢故意打掉孩子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告訴他自己以後再也生不了小孩的事實。
她對他還存了點心軟。
當時顧昀不做措施,她年紀也小,沒有保護好自己,就這麽懷孕了,結果孩子先天不足,根本無法生下來。
後來和唐淩越結婚,她想要坦白,對方連她的話都不聽直接說:“你的過去我不會管,我隻要你扮演一個好妻子的角色,剩下的事情,不是你考慮的。”
她說好。
但是這件事還是被抖落出來,然後他們離婚,唐淩越找過她,她回絕得果斷幹脆:“你自己的感情都沒處理好還想找我回頭,你怎麽有臉的呢,這是一點,其次我也隻是跟你扮演表面夫妻,感情基礎都沒有,我對你不愛也不恨,各自過自己的,我累了。”
唐淩越問她愛誰?
顧昀嗎?
她沒說話,但是眼淚猝不及防掉落出來。
一晃又好多年過去了。
蕭潇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在見到顧昀,還能說說話。
不過她的人生也要開啓了新篇章。
沒有複雜的婆媳關系,對方也沒有傳宗接代的想法,也是個體貼溫柔的人。
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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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驚瀾在自己府邸設宴。
最終謝家出席的人是謝容臨。
在這之前,易慎行對他說:“我們現在也不是毫無籌碼?”
他将一疊照片扔到謝容臨面前:“他要是顧忌自己太太的名聲,就會有所顧慮。”
照片上謝容桓陪着顧念去産檢的照片。
照片上的顧念挺着大肚子,謝四陪着她,這是他們在瑞典的時候被拍到的,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必定會以爲這孩子是謝四的。
就算是認識的,看到,也不由自主會懷疑。
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江亦琛的。
總之,謝家這次是一點籌碼都沒有了,才會想到這個損人也不利己的辦法。
還要把謝四拖下水。
謝容臨抿唇:“事情還沒到這一步,對了,老四最近在做什麽?”
“不清楚,他不在京都。”
謝容桓還在A市,已經出院了。
他審了沈卉幾次,但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有的聯系都是上古的手機,那個号碼也是虛拟的境外号碼。
沒有重要的事情,對方也不會主動找沈卉。
謝容桓越看這女人越覺得厭惡,像是身體裏爬進了一條毒蟲一樣,他看了眼沈卉的臉問:“你的臉,是不是照着顧念整的?”
沈卉驚恐。
因爲他說:“畫虎不成反類犬,真醜。”他吩咐看守她的人道:“她靠這張臉騙了不少人,看着就煩,留她一條命,其他随便你。”
謝容桓剛轉身。
凄厲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他在這多留一秒都覺得腳底沾染了髒污,快步走出去的時候接到了來自京都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