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琛說：“挺突然的，但是爸爸，以前也是當過的。”
他笑得促狹。
顧念明白過來，像是小貓咪一樣拿着臉去蹭他：“占我便宜。”
江亦琛收住笑，認真答題：“沒有經驗，但是會好好學的。”他握着晚星的手說：“第一次當爸爸，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原諒。”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溫柔堅定，顧念想，他這樣負責任的人一定會是個好爸爸的。
江亦琛這回躺在床上，将晚星從床上抱起來，舉在半空中逗她。
這可玩撥浪鼓有意思多了。
晚星手舞足蹈，渾身的肢體動作都在表示這可太好玩了，顧念急忙說：“快把她放下來，你的身體不好。”
江亦琛說：“就逗一會。”
過了會他的體力有些跟不上，就把晚星給放了下來，之前逗小珣的時候，顧念讓小珣坐在他背上，讓他做俯卧撐，現在江亦琛身體還麽恢複到這種地步，顧念也不願意多勞累。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了會家常。
“小珣媽在帶着，她一個人孤獨，帶着孩子好歹有個伴，我們要不要明天去見她，或者讓司機接她過來，你身體不太好，我不放心讓你走動。”
江亦琛說：“好，依你。”
“今晚你睡側卧吧，晚星晚上會醒來哭鬧，打擾到你，你好好休息。”
“剛剛才發誓要當好爸爸，現在丢掉女兒不管，是怎麽回事？”
顧念溫柔道：“知道你想當好爸爸了，但是身體最重要嘛，等你恢複好，我每天讓你晚上起來喂奶換尿布，你可别不樂意。”
“怎麽會。”江亦琛說：“哪有見面第一晚就讓我睡側卧的。”他擡手晃了晃說：“沒有那麽脆弱，肌肉還是有的。”
卧床這段時間，江亦琛瘦削了很多，整個人看着格外羸弱，他不能說太久的話，也不能站太久，不過在顧念眼裏，還有什麽比他回來更讓人感到幸福？
顧念抿唇笑，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幸福向她砸來。
她說：“我現在感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說：“今天晚上，紀衍之告訴我他訂婚了，明年就可以完婚，他和他的未婚妻一路走到現在不容易，我雖然是笑着祝福，但是我心裏卻酸酸的，前陣子在電梯口看到許橙橙，知道薄教授回來了，我在想，我的江亦琛什麽時候回來呢，爲什麽别人都可以擁有幸福，但是我沒有。”
這些藏在心裏的話每次說出來都會帶出眼底的酸澀。
顧念的聲音再度哽咽：“後來，你真的來了，我當時在那裏腿發軟，都快站不穩，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可是你真的來了，就像是我每次想象的那樣，天神下凡，來到我的身邊。”
江亦琛長歎一口氣：“我以後哪裏都不去，你在哪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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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江亦琛果然感受到了江晚星的威力。
這個小孩半夜開始哭鬧，顧念一下子就從床上起來，熟練給她換尿不濕，喂奶，然後抱着她在房間裏走着，她還不滿意，于是顧念又抱着她下樓走着。
如此折騰了一個小時，總算是哄好了，顧念抱着晚星上樓的時候，發現江亦琛在門口等她，問：“每晚都是這樣的嗎？”
“差不多吧！最近天氣悶熱，她不舒服，就會哭鬧多些，平時還好。”
淩晨四點。
“還要管公司的事？”
“嗯！”
“再睡兩個小時，六點起？”
“對，八點到公司。”顧念說：“事情太多，去晚了可不成，會被無數雙眼睛盯着。”
“爲何這麽辛苦？”
江亦琛的眼裏有沉痛。
顧念道：“辛苦是有回報的，晚星平安長大，她剛出生不到5斤，在保溫箱待了半個月我接她回來，至于公司，你看，股票最近漲勢喜人，江城地産業績超額百分之二百完成，前陣子的風波，也沒有造成很大的影響。”
她說的輕松。
但是江亦琛知道一點也不輕松。
江亦琛沉默。
顧念攙扶着他回到床上說：“早點休息。”
他握住她的手說：“我該怎麽彌補？”
顧念湊過去吻着他的臉說：“我之前生病的時候，你沒有放棄我，一直在幫助我走出困境，你的傷是爲了我，如果說彌補的話，你得一輩子都陪着我，把你一生交給我。”
“好……好……好！”他低聲笑道：“求之不得。”
“明天我不想去公司，我想陪着你。”
“不去。”他撫摸着她的臉，語氣溫存缱绻：“這幾天把時間都留給我！”
“好。”
“晚星讓人多帶着些，你不要太操勞。”
顧念伸手捧住他的臉：“壞爸爸，這麽快嫌棄起自己女兒了。”
“我就想這樣同你說說話。”他放低了語氣，頗有些感慨：“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來日方長，我們有很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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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這恐怕是顧念這段時間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了。
以至于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陽光已經落在了身上，她轉向旁邊，沒人了。
顧念大驚，急忙從床上起身，結果聽到盥洗室的門打開，江亦琛走出來。
四目相對。
顧念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我看你沒醒，就先去洗漱了。”江亦琛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解釋。
顧念吸了吸鼻子：“沒事，沒事，是我太……”
是她太害怕了，以爲又是一場夢。
江亦琛默默說：“我幫你把牙膏擠好了。”
“好，好。”顧念洗漱完說：“我下去讓人準備早餐，你想吃點什麽？”
“都可以。”
“牛奶雞蛋先備點吧，紅豆粥來一份，記得不要放糖。另外中西式餐點也都準備些。”顧念給餐廳打電話說：“等會送到一号樓的一層。”
她挂了電話，走過去替他按了按腿說：“康複師今天到嗎？”
“嗯，應該是下午的飛機，讓人過去接了。”
“好，我們去一樓吧，我扶着你。”
她小心翼翼攙扶着她的男人起身，也感覺到他不似以前那樣強健有力，但是她還是說：“哎呀，我感受到你的肌肉了，江總再練練，又可以一拳一個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