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嗎?喝點水?”
“空調溫度好像有點低,會不會太冷。”顧念朝前面開車喊道:“趙叔,空調稍微調……”
“我不冷。”江亦琛溫柔道:“你聲音都啞了。”
顧念哭得嗓子啞了,但是因爲激動還是忍不住要說話,被江亦琛指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我話太多了嗎,那你先休息。”
“沒有。”江亦琛唇角勾起一個淡淡弧度,握住她的手:“怕你的嗓子受不了。”
顧念眼眶又濕熱了,吓得江亦琛急忙将人抱在懷裏溫聲道:“别哭别哭。再哭我的襯衫幹不了。”
“噗……”顧念又是忍不住笑,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就知道取笑我!”
趙明誠聽到倆人在後面的對話,那叫一個老淚縱橫,他急忙擡手吸鼻子。
顧念心情就像是做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現在的心率不亞于跨欄100米之後,她呼了一口氣說:“對了,給你看女兒,很可愛的。”她打開手機,給江亦琛放照片還有視頻:“你看看,鼻子很像你。”她伸手刮過江亦琛高挺的鼻梁說:“都可以滑滑梯了。”
江亦琛接過手機看自己的女兒,小小的一團,視頻裏她在咯咯地笑,手舞足蹈,一旁是顧念的聲音:“晚星,笑一個,和媽媽笑一個。”
“她叫晚星,千千晚星,是我們一起取的名字。”
“我知道!”江亦琛将手握成拳頭,擱置在唇邊,他很用力,以至于手都在顫抖,勉強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眼眶酸澀的厲害,但是還是綻開個微笑:“晚星她真可愛。”
他用力握住顧念的手:“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顧念忍着淚水搖頭,她在黑暗中凝視他的臉龐,伸手捧住他的臉,語氣酸澀:“你怎麽能瘦成這樣?”
江亦琛捂着心口說:“傷得比較嚴重,這算是恢複一段時間,之前更是瘦的可怕。”
顧念咬牙内心暗暗罵了一句謝容桓,眼淚又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江亦琛伸出手替她拭去淚水說:“别哭,我回來了,以後都陪着你,陪着晚星。”
“嗯,好。”她哽咽道,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江亦琛吻到了她滾燙的淚水。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多淚水,每次都是欲語淚先流,她吻得用力,生怕他要消失一般,貼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聲,讓她有了真實感,不是在夢裏,夢裏她聽不到這麽清晰的心跳聲。
江亦琛回應着她急切的吻,但是她的攻勢太熱烈了,他不得不朝着車子另一邊褪去,還得護着她怕她磕到,不知道過久,江亦琛感覺到了口腔裏的血腥味,不知道誰咬破了誰的唇,分開後倆人都是喘着氣。
顧念的心上像是炸開了煙花一樣,璀璨又熱烈,她緊緊抓着江亦琛的手生怕他要消失一般,眼睛因爲流淚的原因紅腫一片,但是她太開心了,開心到任何形容詞都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久别重逢原來是這麽令人興奮愉悅的事情,過幾日她一定要去寺廟還願,不枉她求了那麽多次佛祖,捐了那麽多的香火錢。
車次開到西山會所已經是夜裏十點,路燈微微亮着,顧念沒驚動人,和趙明誠倆人攙扶着江亦琛下車。
他的腿還是不太方便,需要進行大量的恢複訓練,明天他的康複訓練師就會飛來指導他後續的恢複。
卧室在二樓,幸好有室内電梯可以直達,江亦琛推開門,顧念輕聲說:“晚星這會兒還在睡覺,我們小點聲。”
“好!”
晚星還在搖籃床裏睡着,她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懂,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隻要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根本沒有什麽煩惱可言。
顧念輕輕晃了晃嬰兒床,拉着江亦琛在床邊坐下,小聲說:“你看她,像不像你,鼻子這裏。”她伸手示意說:“你握一下她的手。”
江亦琛伸過手去,被睡夢中的晚星抓住了手指。
顧念笑道:“晚星,你爸爸來看你了。”她對着江亦琛說:“你看你女兒多想你,一來就抓住你的手。”
小姑娘的手軟軟的,還帶着你奶香氣,被這麽個小奶團抓住自己的手,江亦琛笑開來,一時之間内心五味陳雜,這就是他的女兒,盼了這麽久的女兒,終于是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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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倆人在一起洗澡的時候,顧念看到他心口的傷疤,親手撫摸上去,擡臉問:“疼不疼?”
“疼的,但是見到你就不疼了。”
顧念貼上去,靠在他的胸膛上說:“讓我聽聽你的心跳聲。”
但是這個姿勢讓江亦琛有些難受,他有些難耐地說:“念念,你先起來。”
顧念後知後覺,等到反應過來有些羞澀。
他身體不太好,她不該就這麽撩他的。
從浴室泡完澡出來,顧念找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她開了慢速,手指自他的發梢順進去,他這個月頭發長了些,之前都是剃的寸頭。
這樣溫馨的時候,畫面仿佛凝住了。
晚星剛醒被育嬰師抱着去樓下玩去了。
顧念吹好頭發,去樓下将晚星抱了上來,放在大床上,逗她玩。
她将撥浪鼓交到江亦琛的手,對着江晚星說:“晚星,這是你爸爸。”
江亦琛搖晃着撥浪鼓,笨拙但是努力地逗着自己的女兒,小晚星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滿是笑意,顧念一臉溫和地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女兒,眉眼流露出來的溫柔和幸福怎麽也掩蓋不住。
他忽然感慨說:“我好像撿了個便宜,什麽都沒做,就當了爸爸。”
懷孕期間是她一個人,生産期間也是她一個人,哺乳期也是一個人,在這些重要時刻,江亦琛全部缺席。
顧念寬慰道:“非你所願,不用太自責,以後的日子我們都在一起,照顧小晚星到大。”說完這,她話鋒忽然一轉:“那老公你,突然當了爸爸,有什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