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湛在知道她朝着謝容桓開槍之後,并沒有很驚訝,似乎是早就知道她會槍法這個事實。
顧念的眼神透亮,陸湛不敢去對視。
從來他在顧念面前總是處于下風的狀态,他并不是個強勢之人很多時候反而很聽顧念的話,他也從未對她也有過欺騙,看着顧念的眼神語塞了一下說:“我……”
不行,不能被顧念牽着走,陸湛這樣想着,很快反問:“你是想起來什麽了嗎?”
“暫時倒是沒有,如果你肯告訴我一些,或者我會有個印象。”
“顧念。”陸湛輕輕開口:“你想找回以前的記憶嗎?”
“不清楚。”顧念說:“我失憶之前的日子好像過的不是很順利,一個被父親抛棄由着母親撫養長大的女孩,甚至還是個……”顧念說:“有過肇事逃逸案例的人,我的履曆中有四年空白,那四年具體在哪雖然不記得,但是應該是不好過的一段日子。或許在牢裏,或許是在某個地方藏着,我的記憶真的是出車禍失去的嗎?這些問題我都不清楚,所以說以往的記憶,似乎也沒有太過重要。”
“你不打算記起我來嗎?
陸湛的嗓音有些難受。
顧念一愣,沒想到這一茬。
“對不起!”她道歉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與其執着找回過去,不如向前看,在我有限的記憶裏面,其實我是開心的,我感受到了很多的愛意來自愛情親情和友情的愛,感動和感激不足以形容,也不是矯情,隻是人生走到了這個時段,還有這麽多人陪伴在你身邊,至少證明你的爲人是不錯的,陸湛,真的很感激你做的這一切,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那就說得俗套些,至少我現在是有錢和能力的,你想要什麽,可以和我說。”
“顧念,我明白你的意思。”陸湛笑了笑:“我現在不想要什麽,金錢和名利都是身外之物,這些年我見得太多,有些倦怠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陸湛說:“你剛才開槍的行爲很危險,若是謝容桓真的出了事情,你要怎麽解釋。”陸湛搖搖頭:“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恨意,處理事情有很多方法,千萬不要把自己賠進去。”
這話由着陸湛說出來,對于顧念來說又是不一樣的感受,她的手背擱置在唇邊,眼眶一片濕熱,很難有這麽溫柔的人同她說這些話,很快她像是想起來一些事說:“你說你的女兒?她現在在哪?”
“在謝容桓手裏。”
“我需要怎麽幫你?”
“不用顧念,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事會牽扯很多人,如果真的需要你幫忙,我會同你說。”
“好。”
兩人靜靜坐着,夏夜的月很圓,顧念沉重歎息一聲,問:“他還會回來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可是沒有人可以回答她這個問題。
————
這事之後,顧念大病了一場。
發燒一度到達39度。
她在醫院待了七天,如此八月就這樣過去了。
九月的第一天,她是在醫院度過的,這天還發生了一件事——
海關在入境檢查的時候發現有人攜帶的秘密文件涉及到大型的資金交易,這件事是在八月中旬發生的,但是直到最近才曝光出來,矛頭直接指向謝家。這位入境的時候電腦被送去檢查,在秘密文件夾裏發現的這些資料。
最近一年,因爲暹羅的動蕩事件,華國幾乎切斷了與暹羅的經濟貿易往來,損害到不少人的利益,謝容臨在背後操縱民意,借由此事攻擊薄驚瀾的内閣,批判他的經濟政策,勢必要他灰溜溜自己請辭,然而這次曝光的文件顯示,謝家與暹羅有着大宗交易,并且都不是通過正當渠道的。
雖然此事與謝容臨無直接關系,但是大家也不是傻子,誰是謝家的當家人,謝家表面清正廉潔,背地裏手腳不幹不淨,這是讓支持者憤怒的一點。
至少,除了經濟政策不能夠讓所有人滿意,薄驚瀾身上幾乎是無黑點的。
顧念看到這則新聞,心想曝光出來的也是有膽子的,這世上除了薄家應該也很少有人能夠與謝家抗衡了,雖說是最近的新聞,但是其實從謝家一開始與安諾搭上線的那一刻,就有人開始背後盯着此事。
這事看似不大,但是深究下來,必定會牽扯出衆多人物,尤其與暹羅的貿易顯然已經觸犯到了禁令,更何況,這看起來并不是隻是經濟往來這麽簡單,甚至還有互通情報這一事情。
有趣的是,謝容桓還在六局這個搜集國外情報反間諜的地方。
謝家應該是出動了一系列公關來救火,但是顯然撲免不了,下午的時候,《金融周刊》就用了大版面長篇報道這事兒,将每一個細節都挖了出來,現在媒體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好控制,消息全方位滲透,勢必要打你一個措手不及。
顧念在病床上看着新聞報道,用筆在上面圈着重要信息,評論相比于文章的精彩程度也不遑多讓,很多人在想這事兒不被壓下去是誰在背後做着支持呢,而這些文件都是從哪裏曝光出來的,更有甚者,懷疑起那個入境的夥伴是不是故意爲之。
即便謝家拒絕出面解釋,在有關部門介入調查并且出具一個具有可信力的結果時候,不會有任何的人可以代替謝家發言,上下倆議院今天十一月開始換人,在這之前曝光這件事,什麽原因不言而喻,這就是針對謝家而來的。
有謝家的支系在公開場合大罵将此事公開出來的人,并表示要讓報道這件事的記者死無全屍,更說是有人臨近此刻專門搞些下三濫的手段。
雖未點名道姓,但是大家也知道說得是誰,視頻中這位中年男士語氣不遜,嚣張狂妄到了極點,被曝光之後輿情發酵一波,謝家的國民好感度瞬間掉到曆史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