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謝容桓還在海外服役。
這會兒醫生重新提到舊事,倒是讓他眉頭一皺問爲什麽?
“是謝容臨先生的意思。”
醫生隻能這樣說。
因爲這個醫療團隊是江亦琛請來的,謝容臨心中不滿于是将人重新送了回去。
謝容桓摁緊了眉心。
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多說什麽。
晚上的時候他坐在謝錦書身邊陪着她說了會話,當然也就是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相比于之前他每次來都神情激動,現如今他已經平和了很多。
謝容桓問:“她會醒過來嗎?”
醫生委婉告訴他還需要國際性的醫生會診,光憑他是無法作出準确判斷的,謝容桓說:“我每次和她說話,都像是心有靈犀,她應該能聽到我說了什麽。”
他又問:“除了我之外,還有人來看望過她嗎?”
“并沒有,想要探望謝錦書小姐,必須得到院長的審批!”
“隻是他就可以?”
“院長會和謝容臨先生打過招呼。”
“這樣,任何人,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要來看望她,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好的。”
謝錦書年初的時候有了點意識,瞳孔可以對光産生反應,那是令人振奮的好消息,但是很快就又陷入到了沉寂之中,沒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從有意識到清醒其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
陸湛也在秘密觀望着謝錦書的狀态,他很快窺見了端倪。
那就是謝錦書藥被換過了,大約持續了半年。
是在謝錦書被發現對光有反應之後,醫生團隊會診決定給她加大藥量,看看能否刺激到中樞神經,加快蘇醒,最後這些藥的劑量全部都被減半了,甚至其中配方都改了,換成了對身體沒有大礙的另一款藥物,簡而言之,就是有人不想讓她醒過來。
陸湛将這件事告訴了顧念。
顧念:“有人不想讓她醒過來?”
“是!”
“沈卉?”
“有很大的可能性!”
陸湛抿唇,他覺得沈卉可疑程度很大,但是也說不上哪裏奇怪,他總覺得沈卉的能力倒是不足以去做這些事,想要換藥,那得買通多少人。
“我讓明誠去打探,他路子廣。對了,這事兒有确鑿的證據嗎?”
“有,我看到了兩張不同的配方,一個是錄入到系統中的,另外一個是實際操作過程的,配藥師被收買了。”
顧念抿唇:“陸湛,你可千萬要小心。”
“你放心,之前更危險的我都幹過。”
顧念眼眶微微濕潤。
“對了,謝容桓現在就在A市。”
“沒有證據前先别讓他知道。”顧念說:“他對我有很大的成見與不信任,如果冒然和他說又沒有确鑿的證據,那麽肯定會打草驚蛇,另外謝容桓也會愈加反感。”
“我知道的。”
“等證據确鑿,再擺到他面前,至于信不信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陸湛,另外我想這不僅僅是換藥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希望謝錦書永遠不要清醒過來,至于原因,肯定是害怕她醒過來之後會透露一些不該透露的事情,所以我想從這件事上很大的可能性會牽扯出當年的真相。”
“是,所以我會審慎。”
此刻已經是八月下旬了,天氣很熱,顧念挂了電話之後渾身都是汗水,小晚星已經快要滿月,前陣子安千惠還來問她是否要操辦滿月酒的事情。
本來滿月之後母親還要回娘家的,顧念也沒地兒可以去。
顧念說要不趁百日一起辦吧,正好回京都一趟。
安千惠說也可以。
顧念抱着自己的女兒,吻了吻她的小臉頰說:“晚星,快快長大啊!”
————
趙明誠做事情謹慎,盡量避免了打草驚蛇,他讓人去醫院取了注射藥劑的殘渣回去分析,根據光譜顯示的圖像來确定藥物的成分,而且還不隻是一天的,爲期了整整一周,判斷出藥物的劑量和系統中的配方有很大的誤差所在。
配藥師很快就被趙明誠的人帶了回去。
在絕對的證據面前他無力反駁,但是隻承認是自己的工作失誤。
趙明誠沒一挑:“工作失誤?”他冷冷道:“因爲工作失誤導緻謝小姐意識遲遲得不到恢複,後果你确定自己擔得起?謝家不把你一層皮剝下來?”
配藥師冷汗涔涔,幾乎要跪下來磕頭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這可是有你收了黑心錢辦黑心事的證據!”
趙明誠将一疊交易記錄扔到他的臉上。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把你的同夥全部交待出來,然後你就可以走了,這件事咱就當沒發生過。”
配藥師眨了眨眼睛,這位五大三粗的男人似乎不追究自己的責任。
另一邊,護士也在接受盤問,一疊照片扔到她面前:“這個女人你知道嗎?”
她想要說不認識,但是對方已經扔出了一疊交易記錄說:“她給過你很多紅包,你倆非親非故,她爲什麽給你那麽多錢?”
“我……”
“不說是嗎,你的同夥可都是已經招了。”
“她讓我随時關注謝小姐的情況和她彙報,包括謝容桓來看望她妹妹,都要提前和她彙報。”
“換藥的事情,她清楚嗎?”
“我不知道。”
“再問一遍?”一鞭子已經落在了她的身旁,揚起一陣塵灰。
“清……清楚的。”護士吓得大叫說:“她問過我配方中藥物的作用,上次謝小姐第一有意識反應的時候我告訴的她,她讓我别告訴任何人,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謝小姐沒有任何恢複,我才得知之前用藥配方被改了,量也減少了一半,我準備去透露這件事,但是被人威脅了。”
“誰威脅你,是她嗎?”
“不是她,是一個男人,但是我猜她肯定知道這件事,我告訴她謝小姐要清醒的時候她很慌亂,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