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前去的時候經受了嚴格的安檢，從上到下被搜了一遍，這裏的安保似乎過于嚴格了些，生怕來訪者攜帶危險物品對那位美麗而柔弱的夫人造成危害，但是想要見到她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顧念在會客室等他！
相比于陸湛的局促和不安，顧念倒是顯得沉靜從容很多，她會晤過商界甚至于政界很多重要人士，這些對于她來說不算什麽很難的大事，她在江亦琛身邊出席過很多次重要活動，因而待人處事都是溫和而又從容的。
陸湛到的時候，顧念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烹饪着茶，她不遠處的旁邊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應該是她的保镖。他吸了口氣，走了過去。
她斟了一杯茶遞過去說：“請喝茶。”
陸湛接過說了聲謝謝。
“可遇同我說了你，不過我記性不太好，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些。她說今天會晚點來。”顧念笑了笑，似乎是很抱歉。
陸湛盯着她看了會。
與記憶中相比她的容貌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較之以往是滄桑了些，也能看出些許歲月的痕迹，不若青春年少時，他腦海中記憶翻湧着整個人的狀态都是有些激動，以至于握着茶杯的手還是輕微顫抖。
但是顧念她，從容而又生疏。
“我知道。”陸湛低下頭聲音低不可聞：“我從國外回來，想要見見以前的同學叙叙舊，我們之前算是很好的朋友。”
沒有預想中的那樣激動的場面，多年未見談及往事的時候忍不住落淚。
而是一切都略顯客套。
顧念顯然并沒有對他有更多特殊的待遇。
不記得依舊是不記得。
“我出了點事故，有記憶的時間也就是去年這個時候，那之前的記憶都沒了，但是我對你有些模糊的印象，我們關系不錯。謝謝你能來看我，我的朋友不多，感謝你還記得我。”這一次顧念直視着他的臉，看到了他臉上的疤痕，眉頭一皺。
陸湛時間不多，所以他直接開門見山說：“我在國外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些情況，還知道你被卷入了一樁案件之中，但是因爲你的失憶，無法自證清白。”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顧念眉頭皺的愈發深了。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這次回來。”他壓低了聲音：“也是想來幫幫你。”
這件事情有一年了，當初卷入這其中的人有些就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謝容桓對她的恨意也來源于此，她隻恨自己什麽也記不得，根本無法同他辯駁，但是陸湛前來提到這事兒，她依舊是謹慎的态度。
陸湛遞給她一些資料。
她身邊的趙明誠前來阻止，似乎要打開看看裏面的内容。
陸湛起身：“這是一些回憶錄，是我找到了一些舊照片還有同學錄之類的。”
趙明誠已經打開了，掉出來是她的舊照片。
還是上初中的時候，她撐着傘在學校田徑運動場拍的照片。
“我先走了，聯系方式也在裏面。”
趙明誠将文件交還給顧念。
顧念打開，捏了捏，似乎不隻是舊照片那麽簡單，還有一些資料，她說：“趙叔，您送送他吧！”
“好的。”
等到趙明誠走後，顧念回書房拆開了看，有那日的聊天記錄，也有一些關于沈卉的隐私資料，甚至有她父親的彙款記錄時間從去年五月一直持續到七月。
————
“陸湛與夫人見面了。”
這是牧嶼前來見江亦琛所彙報的第一件事情。
江亦琛倒是不驚訝，從他有意讓陸湛回國的時候起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陸湛必然會想要去見顧念，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他應該是通過秦可遇的渠道。
“他們見面時間很短，不超過二十分鍾，聊了會之前的事情，但是夫人什麽都不記得。”
江亦琛垂眸，她是忘得一幹二淨。
“你和他聯系過嗎？”
“沒有！”牧嶼回：“之前是您主動與他聯系，并未經過我這邊，他與宴西曾有過聯系，但是這次回國并未與宴西有所聯系，大概是不确定您的狀況，因此态度會謹慎許多。”
牧嶼是江亦琛在情報系統的心腹，曾經在棉蘭的時候被江亦琛救下，一心培養出來頂級情報人才。如今因爲謝容桓任務的失敗，他由于出色的業務能力一直朝着核心層走。
他帶來了最新消息，關于周志文是如何一步一步被起訴的，包括謝容臨身邊的人他也有了部分資料。
“謝容臨目前最信任的這個Kevin，中文名李洋，但是這肯定是化名，國籍顯示爲馬來人，關于他的來曆我還未查到，但是他是通過淩舒情這條線搭上謝家的，淩舒情擁有無盡的财富，他是淩舒情的投資顧問，當初淩舒情同安克爾家族争奪遺産背後也有他的影子，是個在經濟和法律都有很深的造詣的人，謝容臨目前很信任他，或者說被迫信任，因爲身邊沒有太多得力可靠的人。”
“謝容桓上次任務失敗，具體是什麽任務因爲保密性極強我這邊無法查到，但是和一宗國際案件有關，那之後他就被放逐了，無法再次接觸核心任務，六局如今已經沉寂許久。”
六局管國際情報。
一局負責國内。
“明年改選，一局也會負責民意調查，初步判斷，因爲經濟形勢的原因……”
牧嶼話沒有說下去了。
江亦琛靜靜聽着過了會兒說：“我明白。”
“琛哥！”牧嶼對他的稱呼一直都是這個，“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麽？”
“按兵不動。”江亦琛說。
“陸湛那邊？”
“他很謹慎，也有分寸。”
江亦琛對于陸湛的信任并不是來源于陸湛本身，而是來自于顧念，在任何情況下，陸湛都不肯傷害顧念的。
“我明白。”
江亦琛用手指了指李洋的信息：“盯好他。”
“是！”
牧嶼很快回去，他不能在這邊逗留太久引起别人注意。
江亦琛活動了下手腕，不一會兒醫護進來，他今天要進行閱讀的訓練來恢複語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