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得到了江亦琛的同意。
的确這段時間他也站不出來,更不可能去辟謠,隻要本人不出面,那麽不管何種形式的辟謠都會被當成是弄虛作假,沒有任何可信度。
所以不如将計就計。
江城集團目前還是有條不紊進行下去,這離不開江亦琛朝前的眼光和戰略部署,早在十周年的時候他就開始規劃,目的就是未免避免如今這一情況。
薄書硯最想收拾的人就是周志文,這個吃裏扒外的背叛者。
現在在薄驚瀾這邊混不下去,就想要去謝家那邊找個位置。但是牆頭草的下場向來都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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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慎行想,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多少呢?
是真的陸湛回來了,還是說隻是湊巧同一個名字?
又或者是,其實這麽多年,陸湛一直被江亦琛控制着?
對于那個男人,易慎行始終報以最大的惡意,他曾經硬生生踩斷了自己手骨,商場沉浮傾軋,沒有好人壞人一說,隻有說站在不同的立場罷了。
所以易慎行從來不覺得自己所做的遊走在法律邊緣甚至于是已經觸犯到了法律底線的事情是錯誤的,他性格中偏執的一部分在這些利益鬥争之中被放大無數倍,同時也給了他很多的借口和爲自己開脫的理由。
他重新在電腦前坐下,郵箱忽然亮了,有新的郵件進來了。
“謝容桓已到達棉蘭,正在調查當年之事,03和07都有危險,務必阻止。”
謝容桓此刻去棉蘭一直處于保密,他用的假名,和安諾見面也極其保密,但是還是被陸湛的人監測到了,南洋那一整片都是陸湛的勢力所在,Allen沒了,那些人轉而繼續給零彙報情況。
此刻陸湛也在下一盤棋,他要将03和07徹底揪出來,當年顧念被綁架,就是這倆人在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這筆賬,他一定要算。
至于謝容桓,他去了棉蘭島上不一定能發現什麽,但是拿他當誘餌或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要是不幸謝容桓有什麽危險,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些人心裏各有各的打算,這一場跨越了數十年,牽扯到江陸薄謝數個赫赫有名的家族,從華國跨越到暹羅棉蘭甚至于北美的一段糾葛,是時候有人要給他來個謝幕儀式了。
陸湛合上電腦,從藥盒裏拿出一粒藥,吞了下去。
那是醫生仿制西蒙的還在測試階段的藥物,即便身體抱恙,但是陸湛還是堅持試藥,很快他就大汗淋漓,頭疼欲裂,神經撕扯着,有什麽湧出來,是時間長河裏的記憶碎片,呼嘯而過。
一個一個名字從他的青春記憶中湧現。
顧念、易慎行、高曉光、陸汐、尹姝,一幕一幕,從他的眼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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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桓在棉蘭一無所獲,當初Allen老巢所在地幾乎成了一片廢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價值,他住宿在一間民宿之中,名宿的房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他問起彭達提萬的廢棄别墅的時候,對方眼淚掉了下來,她就是當年的幸存者,Allen幾乎殺了彭達提萬的全家,包括他年幼的孩子,最後是江亦琛報了仇。
他之後去了當年富商彭達提萬的家裏,這裏就是江亦琛曾經當雇傭兵的地方。
誰也想不到外人眼中看起來從容優雅背景卓越的江亦琛竟然還有曾經這麽一段不堪的過往。
夜裏他在島上的酒吧裏面喝酒,酒館的服務生将他要的松子酒端上了,他喝了一口,感覺到不太對勁,再一看周圍,似乎有人埋伏。
他很機敏,察覺到不對勁之後,也不做停留,準備起身就走,本身島上就有些偏僻,都是巷子矮牆,身後兩個人一直跟着他一路,直到謝容桓拐進了巷子裏面。
謝容桓沒想到的是,有人膽子很大,竟然敢追蹤他,還想要他的命。
那兩人跟着到了巷子裏,剛轉彎,就被一大堆垃圾從頭上澆灌下來,腐爛的瓜果和海鮮幾乎要讓人作嘔。
謝容桓趁機離去,沒想到的是到了巷子口,竟然還有人等着他。
對面倆人已經掏出了手槍。
謝容桓閃身進了另一邊。
後面兩人也追了進來。
謝容桓除非往上跑,不然根本逃不出去。
更何況對方手裏面還有槍。
槍響了——
他以爲今天自己會交待在這裏,但是沒想到,倒地卻是對方的人。
很快場面一度混亂起來。
謝容桓也趁機開了槍,擊中面前一個的腿部,鮮血頓時染了一地,他不作停留,害怕會有更多人等着,于是起身朝着海邊逃跑,到了海邊懸崖處他終于停了下來,靠在岩石旁喘氣。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容桓拿起了槍。
有人從暗影中走出來。
謝容桓認識他。
是他大哥的資深幕僚。
謝容桓和他打得交道不多,隻是知道對方人脈廣情報多而且資金充足,這樣的人要是肯一心一心跟着謝容臨,後者必然會輝煌騰達。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種時刻,對方會來救自己。
易慎行受了點輕傷,手臂一直流血,他撕下衣服給自己包紮說:“我收到情報,有人要對你下手,就過來了。”
“是誰?”
“周志文!”
好家夥,易慎行一下子就将原本和自己統一戰線的周志文出賣了。
“我也是剛得知消息,他是Allen埋在華國的眼線,Allen手裏掌握的核心的秘密就是他透露出去的,之前一直潛伏在閣下那裏,後來被懷疑又轉身投入謝議員這裏,如今謝議員已經知道此時,正準備對他秘密審問。”
易慎行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我這次來,也是謝議員的意思。”
謝容桓抿唇,對他的話持着懷疑态度,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說:“辛苦你了,這邊不要多逗留,先離開這裏。”他握緊了手中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