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身子越發沉重,經常性地會感覺身上黏糊糊不舒服,她偶爾也會看一些女性生産的視頻,覺得女人未免太過偉大,孕育了一個生命,将其帶到這世界上來,爲母則剛,就是她此刻的心境。
從知道的江晚星的存在開始,江亦琛就不在她的身邊,就這麽一路上她一個人走了過來。
她已經有的記憶之中,知道自己是單親家庭,媽媽一個人将自己撫養長大,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的神奇,無法堪破。
這段日子裏,都是安千惠陪着她,倆人感情增進不少,安千惠私下裏說顧念很堅強,她想到這些年顧念所經曆的,不由得長歎一口氣,想來想去,又覺得江亦琛對不起人家。
安千惠活了半百,考慮得自然是會更深一點,她都已經往最壞的方向打算了,到時候如果江亦琛醒不過來,顧念選擇去留其實是對江城有很大的影響,但是這事兒她也隻是放在心裏,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好多說,能明白她的也隻有李嬸了,但是李嬸也不懂這方面的事兒,隻知道安千惠委曲求全,夾在江家和自己的幸福之間。
早些年,江亦琛其實心有芥蒂,但是後來也逐漸理解,有的時候,放手成全才是最難的事情。
安千惠在醫院照顧着顧念,最近天氣熱再加上顧念心事重,她始終吃不下什麽東西,稍微吃一點就開始吐,最後還是靠打營養針維持着,她的臉愈發腫了,模樣憔悴,已經是毫無風姿可言。
所以說,母親是極其偉大的,爲了孩子會犧牲掉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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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如果不戳破的話,那麽大家幹脆就裝作不知道,繼續過着目前這樣穩定的日子。
許橙橙一開始說自己不問過去的,但是現在顯然不行了,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很快就會生根發芽,尤其是她想過和薄書硯過一生的。
曾經許橙橙很是羨慕顧念,因爲她有江亦琛無限的包容和寵愛,許橙橙也想要有一段甜甜的戀愛,想要有個人陪伴着她,包容着她,或者她想去疼愛一個人,想去包容一個人。
後來的故事就是她遇到了薄書硯。
相比于深情禁欲的江總,薄書硯的過去似乎并不能拿得到台面上來說,他容貌俊朗,秉性溫和,再加上家世優越,所以說就算是過去不怎麽樣,還帶着個兒子,想給他兒子當後媽的人還是一大把。
許橙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就這麽一直陷下去了,而且越陷越深。
外邊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的,淩晨倆點的時候,她坐起身來,腦袋有些嗡嗡嗡地疼,她去冰箱拿了瓶冰水,聽到外面雨聲大作,她坐在沙發上,一口冰水下去,全身都涼快了。
許橙橙打開手機,她與薄書硯對話的消息還停留了他走的那一日,這段時間他們各忙各的,也就沒有了聯系,她手指摩挲着手機,有一瞬間,是有那麽些沖動的,她想給他打電話,想問個清楚,她覺得不能這麽稀裏糊塗過下去了。
然而最終她還是将手機扔到了一邊去了,好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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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薄遇母親的事情,不僅僅許家人好奇,想要知道,沈卉也好奇,并且還去易慎行那裏打聽了。
易慎行作爲最資深的幕僚,也掌握了很多核心階層一手的情報。
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薄書硯。
然而沈卉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惹惱了易慎行,他不喜歡沈卉不按照他的計劃中,節外生枝,于是訓斥了她一頓,警告她不要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說沈卉的确幫他不少事,但是這個女人很有自己的小聰明,喜歡自作主張,這點是易慎行的大忌,再加上他聽說謝容桓最近去了棉蘭,他知道謝容桓要去查零的下落,這不免讓他有些擔心。
易慎行訓完沈卉,又叮囑她不要太張揚,當年的事情已經有人在查了,不然爲什麽他讓沈志華銷戶。
沈卉心中一緊說:“對方是誰?”
“沈卉,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多問。”
沈卉:“……”
做了壞事的人,總是心中惴惴不安,就想死易慎行,時時刻刻都感覺下一秒就是死亡的時刻了,他喜歡站在高樓向下望過去,想體驗那一刻的感覺,不過他也早已經想好了退路,他手中有大量的核心層的秘密情報,到時候,保住一條命,還是可以的,或者最後時刻,還能來做一筆交易。
深夜的時候,他和謝容臨商議要事,說到顧念已經回國,而且還穩住了江城的股票。
這事兒不僅僅在A市,在京圈上層也被多次提到,誰也不會想到在江亦琛消失數日之後,會有人出來穩定軍心,而且幾乎是給股東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倒真是小看了她。”謝容臨眼眸眯了起來說:“沒想都她還有這本事。”
或者所有人都小看了顧念。
這位低調的從不在外面顯示自己的江亦琛未婚妻。
“之前她一直和四少在一起,隻是沒想到最後還能回來。”
“謝容桓他,這是第一次爲女人昏頭。”作爲大哥,謝容臨神色頗爲不悅:“之前不覺得他因爲女人畏手畏腳,這次他耽誤了很多事情。”
“看來那位顧小姐,的确是有過人本事。”
謝容臨抿唇:“那個孩子?”
“對外宣稱是江亦琛的。”
這話含義頗深,引得謝容臨眉頭皺起來。
“哦對,她是不是要去探望錦書。”
“示威罷了。”易慎行說:“是想警告我們,不要動江亦琛,否則她也會報複回來。”
“這女人,倒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省油的燈?”易慎行笑笑:“能和江亦琛糾纏多年,離了婚還讓他念念不忘,最終從他手裏拿到10%的股份的女人,能是盞省油的燈嗎?”
謝容臨挑眉。
“你對她很了解?”
“分内之事。”
“她想利用謝錦書來示威,算盤未免打錯了。”
易慎行沉吟:“或許,是給謝容桓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