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是前年的事情了,是她在華國的時候與顧念一起遇到的謝容桓,那之後,謝容桓與顧念有了更深的交集,而葉南風與他僅僅是匆匆一面。
卻沒有想到時隔許久,她還能再見到謝容桓。
這座郊區的莊園别墅,是安諾休假的地方,也是葉南風一直被軟禁的地方,這次安諾與謝容桓的會晤就是在這裏,她有所耳聞安諾與華國謝家來往密切,這次算是親眼所見,應該是有利益上的輸送。
尤其是當安諾得不到國際上的支持的時候,獲得來自鄰國的強大支持,是他現在唯一的方法。
身後仆人抱着貓上來說:“小姐,bobo它找到了。”
葉南風應了一聲,從她懷裏結果貓兒,摸了摸它的頭說:“調皮!”
等她回房之後,不一會兒傭人又來說今晚将軍要在花園舉辦晚宴宴請貴賓,希望南風小姐能夠出席。
葉南風說:“好,等我梳洗。”
傭人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位南風小姐是很不好相處的,也極難說話,沒想到這次應答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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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别墅的草坪上舉行,是正式的暹羅皇室級别晚宴。
安諾穿得是暹羅傳統禮服,葉南風将長發盤起來,穿得卻是一件華麗的旗袍,她從未穿過旗袍,總覺得束縛至極,今日卻在晚宴上選擇了這一中式禮服。
似乎有意表明自己的身份。
席間,安諾向謝容桓介紹,說這位是葉家的葉南風小姐,也是他的未婚妻。
如今葉家凋敝,葉西洲流亡海外,至今仍然在安諾的通緝名單上。
而葉南風,似乎已經開始妥協了。
謝容桓問她是否是華國人。
她用粵語表明自己的身份。
席間安諾提到了江亦琛,也順帶提到了顧念,他知道葉南風和顧念的關系,說:“你的朋友,很堅強,作爲女性,我很佩服她,你如果想要幫助她可以和我提,我會盡自己所能。”
葉南風對他的示好并沒有往心裏去,她不覺得安諾是真心實意,他隻不過是想拿捏自己。
但是這些話,卻被謝容桓聽到了。
他們雖然用的暹羅語,但是他也可以聽懂。
這才擡起臉來看着葉南風。
這位女子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她棱角分明自有一種中性美,他忽然想起來了。
他們見過的。
她是顧念的朋友,之前在A市有一家小酒館。
謝容桓沒有在此處多逗留,他與葉南風也隻是匆匆打了個照面,甚至于彼此沒有兩句話交流。
臨走前,葉南風深深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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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書主治醫生受傷的事情顧念很快也知道了,她擡眼看向趙明誠,對方立即表示和自己沒有關系,說這大概率是隻是一場事故罷了。
顧念抿唇,覺得這事故來得太突然了一些。
她翻了翻謝錦書的病曆說:“當時将謝錦書送到醫院的那對情侶,現在在哪裏?”
“他們已經離開了A市,江總也有調查過,他們沒有撒謊,口供都在我給您的檔案袋裏面。”
聊天記錄顯示是她主動約的謝錦書,兩人定了個pizza店,但是很不湊巧,那家pizza店失火,然後她也随之失憶,因此這件事似乎就成了一個懸案。
不過顧念不理解的是,爲什麽pizza店失火了,謝錦書卻重傷出現在了十幾千米之外的公路上還受到了重傷。
她的昏迷不是因爲失火,而是因爲車禍。
所以極有可能在失火之前她就離開了那家pizza店,然後才受到的傷害。
那天她也出事了。
所以這二者之間會有什麽聯系呢?
“說我害了錦書,僅僅是因爲我約她出來?”顧念問:“這些說法,隻有在沈卉的口供裏有,也就是說這些都是她一口咬定的。”
“是的,江總爲此審了她好幾回,但是她一口咬定。”
“我因爲一點也記不得,所以和她無法當面對質,但是她應該很讨厭我,或者說她恨我,她是我嫡系師妹,以前還在一起共事過。”
“是的,您以前還邀請她來家裏做客。”
這些,趙明誠都有些印象。
六年前的顧念,是個天真單純善良沒有什麽心機的女孩。
她對沈卉,也是真得将她當做師妹一樣去看待。
“我和她之間有什麽矛盾嗎?”
“恐怕說嫉妒。”
因爲嫉妒,最後衍生出恨不得置之死地的恨意。
顧念說:“盯緊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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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醫生出事後的第三天,顧念接到了陌生的電話。
她似乎有預感,這個境外的号碼來自于誰。
雖然說她如今的手機号碼是隐私,但是有人能夠獲得也并不奇怪。
尤其是出身于情報系統的謝容桓。
她劃開接聽鍵,沉默。
“顧念,你想要做什麽,告訴我?”
對方顯然比她激動。
“我并不想做什麽,隻是單純想要去探望,更何況我還沒有成功。”
“探望,你也有臉?”
顧念聲音很平靜:“僅僅作爲當事方,想要去探望,你可以不用大肆羞辱。”
“錦書她,要是有什麽意外,顧念,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你有你要守護的人。”顧念依舊很平靜:“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人。”
謝容桓愣了會兒,懂了她的意思。
“怎麽,你現在是在和我談條件?”
他覺得她翅膀硬了,她也并沒有否認。
謝容桓把話題撕開了,那麽她就繼續借着這個話題告訴謝容桓,有些事他也是不能做的。
胸腔裏莫名泛起來一股子怒意,謝容桓幾乎是口不擇言。
“顧念,你以爲自己很聰明嗎?你知道你爲什麽能跑掉,不是你聰明,你的那些小伎倆我一早就看穿,是我讓你走的。”謝容桓說:“是我心軟了,讓你走的。”
“如果讓我知道,朱醫生的事情和你有關,我不能保證我做出什麽事情來。”他冷笑一聲:“我當初就不該救你,你就應該——”
後面的話被他中斷。
聽得出他很憤怒,大約是感覺到自己妹妹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所以極爲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