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在最艱難的時候到來,但是也沒有受過什麽波折,她在謝容桓那裏除了會偶爾被他兇幾句,大部分的時候還是被優渥對待,她除了旅程勞累,其他一切倒是挺順利。
回到集團之後,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的妥妥當當,陳秘書成了她的私人助理,因爲她會有各種各樣的會議,馬上中旬的時候,聚星科技要有下半年的白皮書發布會,紀衍之肯定要出席,這是江城集團在六年前成立的新公司,投入了将近幾百億做科研技術,最近終于有了起色,研究出的芯片科技與當今時間頂端科技差距不大,已經接手了國際不少大訂單。
這次會議格外重要,所以集團高管務必在場,江亦琛不在,就由顧念代替。
最後的環節是一次圓桌對話環節,行業内的大佬都會聚集在此,探讨行業的發展。
然而考慮到顧念的身體情況,陳秘書還是建議讓顧念隻是出席,而不作發言。
顧念同意了這個建議。
中午開完會,又處理了一些事情,已經是快兩點了,顧念想起了午飯還沒吃,陳秘書之前點的盒飯都涼了,她沒什麽胃口,想喝點檸檬水,于是就約着陳秘書去了樓下餐廳。
她點了杯檸檬水,最後還是點了個牛肉全蛋三明治。
“下午我回家,處理沈園項目設計稿的事兒,我現在沒法兒去工地。”顧念喝了一口檸檬水說:“有什麽事你直接電話聯系我,發消息我不一定能收到。”
“好的,我記下了,我聯系趙明誠來接您。”
“嗯。”
顧念咬了一口三明治,一邊回工作消息,就聽到隔壁桌兩個女孩在讨論着公司的事情。
“江總真得生病了嗎,好突然,不過我感覺我真的好久沒見過他了。”
“上次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是說生病了,但是誰知道呢,啊,江總未婚妻也是突然冒出,之前怎麽一點消息都沒?”
“我倒是聽過,但是沒見過正臉。高層的事情誰知道呢,她還懷孕了。”
“誰知道呢,那個孩子……”
陳秘書想要阻止。
顧念示意她别動,繼續安靜地吃着三明治。
“話别亂說。”她的同夥阻止了:“這種話到哪裏都不要亂說知道嗎?”
“知道啦,唉……江總,多好的人啊,雖然沒接觸過,但是聽說脾氣還算溫和的。”
“哈,你是才來一年多,所以才覺得他脾氣溫和,前幾年的時候,他脾氣很不好,經常在會上發怒,有一次把一個集團高管罵哭了,這一年來,倒是真的變得溫和很多。”
說到這裏,那兩位員工就起身離開了。
顧念表情看不出太多變化,即便有,她也不會輕易顯露出來。
陳秘書不自覺得歎了口氣。
她在公司也有幾年了,給江亦琛當秘書也快兩年了,江總的脾氣的确在顧念回來之後變得收斂很多,她也不是沒見過江亦琛對面前的人的樣子,是真的寵着哄着,捧在手心裏。
當然這些要是還不能體現那些愛意。
那枚天價粉鑽和集團的股票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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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晚上和薄書硯通話詢問了江亦琛的情況。
對方還是回答目前情況穩定,在耐心等待手術。
顧念沉默了會說:“手術成功率如何?”
“這個我沒辦法立刻回答你,醫療團隊會盡最大的努力,最壞最壞的結果,也是維持現狀。”
顧念:“薄教授,我現在毫無判斷能力了,但是我選擇相信你。”
“顧念,謝謝你的信任,我和你都希望亦琛能早日醒來,不過說作爲朋友,或者說作爲利益共同體,所以這件事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薄書硯的安慰也隻能給顧念注射短暫的鎮定劑而已,短暫的安定之後,她又會焦慮起來。
江亦琛現在如此虛弱,生死無法掌控,就連她也是沒有辦法,手術的事情她全程沒有參與,是那幾個深處高位的男人做的決定,她的意見似乎不那麽重要。
薄書硯即便和江亦琛是利益共同體,但是她也是不敢完全信任的。
更别說還有個謝家了。
江亦琛昏迷的事情,她總覺得和謝家脫不了幹系。
她挂了電話,在書房裏踱步了一會,将趙明誠喊了進來。
“趙叔,我有一件事要麻煩您!”
“您請說。”
“謝容桓有個妹妹謝錦書,之前出了車禍,一直在醫院昏迷着,這件事你清楚嗎?”
“我知道的,謝錦書目前在南華醫院接受治療。”
“嗯!”顧念點頭:“亦琛他在瑞典接受治療,集團這邊事情我需要處理,現在我也不是一個人了所以我沒法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
“夫人,我理解您。”
顧念不是在表述自己的委屈也不是要他理解。
“趙叔,所以我時常覺得很不安,生怕會有意外。”
趙明誠大塊頭四肢發達,但是心思也是缜密,一下子明白了顧念的意思。
因爲這事兒并不算是十分光彩,所以說顧念不肯明說。
趙明誠在A市長大,武警退役,原本的人脈加上跟在江亦琛身邊積累的人脈,已經能夠支撐他在A市橫着走了,隻不過他行事低調謹慎,不想給自己也不想給江亦琛惹來麻煩,一直都是小心做人做事。
但是顧念開口了。
“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這件事我會看着安排,南華醫院在A市,隻要是在A市,您想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顧念點頭,說:“你能明白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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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臉的時候,顧念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她擰開泡沫潔面乳,一點一點的将臉上的污漬清洗掉。
素顔的時候臉色寡淡,但是這張臉看起來确實溫柔無辜。
她或許溫柔,或許無辜,但是卻也不是一位心善之人。
在想要守護自己所愛的時候,會耍一些心機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