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容桓之間到倒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但是她的日記也提到了他,稱之爲一個人還不錯,但是脾氣陰晴不定的朋友。
這天夜裏她終于是夢到了江亦琛了。
她在家裏那個巨大的陽台上看書,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彈吉他。
他唱:“昨日的雨曾淋漓過她瘦弱的肩膀
夜空的北鬥也沒有讓她找到迷途的方向
陽光裏她在院子中央晾曬着衣裳
在四季的風中她散着頭發安慰着時光”
這首歌很熟悉,可是她不記得是什麽歌了,他低着頭彈吉他,所以顧念看不清他的模樣。
後來她就醒了過來,眼眶有些幹澀。
心裏像是被扯開了一個口子,空蕩蕩的,有什麽涼涼的往裏面吹。
在他出事之前,她還處于一種神志不清的狀态,還傷害過他。
不知怎麽地,她心裏就是有諸多愧疚的感情在,總覺得自己對他不夠好,是在心靈與寄托方面。
她與江亦琛的過往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和平靜,一定是波瀾叢生,不然她也不會把自己折騰進牢裏去,即便如此,她在失憶之後,還是再一次愛上了江亦琛。
是愛。
不是簡單的依賴。
顧念起得早,六點天剛亮的時候就起床去了院子裏,直到謝容桓七點左右下樓,他早上沒什麽事情,但是下樓就看到顧念在院子裏,折回去拿了條圍巾給她披上。
女人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謝謝!”
“大早上的,在想什麽呢?”謝容桓走近了一點說:“你昨晚沒休息好嗎,今天有點憔悴啊!”
顧念每天素顔,形象什麽的好像也不是很顧忌。
“昨晚做了個夢。”
“什麽夢,不會夢到我了吧!”
謝容桓開着玩笑。
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顧念根本懶得接話,低頭沉思了會問:“你會彈吉他嗎?”
“不會,但是可以學。”謝容桓倒是很積極。
但是顧念不接話了。
“雖然不會彈吉他,但是我會吹口琴,手風琴也會點。”他咳嗽了幾聲,清唱起來:
“在我的懷裏在你的眼裏
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
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湖面
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晚”
顧念終是被逗笑了。
謝容桓似乎是不遺餘力在逗着她笑。
他變成了他以前最不屑的角色——舔狗。
高傲的謝四少爺,又怎麽會想方設法逗女人開心呢,從來都是别人哄着他,他在男女關系中向來占着主動地位,一開始踏入進去的是他,之後抽身離開的也是他。
或許今日,他可以被寫入到日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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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之間,已經是四月中旬。
兩方的博弈進入了一個僵持期,直到薄書硯聯動外務司以及瑞典政府,決定更換負責江亦琛的主治醫生團隊。
如同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一層波浪。
既然談不攏,薄首相幹脆直接果斷,要撤換醫生團隊,交給自己最信任的兒子去督辦這件事,在這之前,薄書硯已經聯系過了世界上最出色的心腦外科醫生,來給江亦琛下診療方案。
不過這事兒薄書硯可算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保密性極強。
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謝容桓離開系統,謝家情報滞後。
在謝家反應過來的時候,瑞典政府已經同意了。
爲了避免引起外交糾紛,這事兒已經算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謝容桓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倒是很淡定。
江亦琛這麽重要的人,手上掌握着那麽多的資源,自然有人要拼了命保他。
雖然說他不一定能夠活下來。
謝容桓以爲不關他的事情了,他想将精力繼續放在尋找零這裏。
結果倒是出乎意料,很快,他就被告知,因爲江亦琛如今的狀态和他有很大關系,并且二者有糾紛,所以說,謝容桓也要參與進來,确保負責起江亦琛的生命不受威脅。
一個字,絕!
薄書硯硬是要拉謝容桓下水,就是害怕萬一疏忽,無法找到責任人,現在拉謝容桓進來,隻要江亦琛出現危險,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謝容桓。
如果他要是拒絕呢?
很簡單。
江亦琛現在這樣謝容桓脫不了幹系,他當時執行公務并沒有記錄在案。
這位據稱不喜歡參與政事,遊離在政壇之外,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薄教授,卻在此刻将局勢分析的一清二楚,細枝末節都了解的明明白白,也知道謝家想要的是什麽。
天下熙熙皆爲利往。
他能給的就是讓下議院重新提起關于半導體市場的準入規則。
至于其他,他不打算讓步。
但是這樣做,薄書硯其實就已經深陷泥潭之中了,以後再也走不出來。
他是不摻和這些事情,頂多給些意見作爲參考,卻不主動參與。
但是如今,他還是要像以前那樣,謝家會變本加厲,索取無度。
所以他想,幹脆就把所有人都拉進來,大家在一條船上,漏水了,都别跑。
謝容桓還有最後一招,就是申請政治避難。
但是一旦通過,他就永遠别想回華國,會被永久拉黑,在外漂泊。
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事情因爲薄書硯的攪和好像變得又那麽複雜起來,而且他開始慢慢占了上風。
醫生給江亦琛診斷出結果就是得需要第二次手術,他們想要冒險将位于胸腔的子彈的取出來,因爲長時間的停留會壓迫血管,造成腦部供氧不足對病人的生命會造成更大威脅。
取出來,倒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能夠清醒過來。
但是手術的過程的難度卻也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
當時謝容桓開槍偏了點,可能是因爲天黑,又或者是他當時自己中槍,力氣不足,總之子彈差了點位置,擊中他的胸口,但是距離心髒還是有那麽點距離,如果是真擊中到了心髒,那麽江亦琛必死無疑,也不會有現在這種糾結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