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有沒有考慮過是自己的問題。”
謝容桓:“……”
他從廚房裏面将面碗端出來,給她盛了小半碗,怕她晚上吃多了積食不消化,他還切了黃瓜絲,配上炸醬,絕頂美味。不過想到以後也許回去的機會幾乎沒有,他又生出些許惆怅來。
顧念用筷子挑起一撮面條往嘴裏送,味道和她以前在京都江家吃得倒是不太一樣,但是還是催了一些回憶起來。
謝容桓問:“好吃嗎?”
顧念點頭。
“那你也别多吃,小心晚上消化不了。”他叮囑道,說:“我還帶了點幹玫瑰,等會給你泡杯玫瑰水。”
顧念不會說不用了,謝謝你。
因爲就算她說不用,謝容桓還是會給她泡的。
兩個人的溝通效率很低,能達成一緻的事情非常少,好在她大多時候都沒有什麽太多要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謝容桓乖乖把碗洗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還友好地送了鄰居一家來自東方的茶葉以及一些藝術品,對方顯然以爲他是顧念的丈夫,約着這周末一起去郊外踏青野餐。
對于這些,謝容桓拒絕了,表示這周末有事情,他不放心顧念一個人出去。
說實話,鄰居太太對這一家子倒是挺疑惑的,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他以前是不住在這邊的,這次從華國回來之後,幾乎天天在家裏。
以前兩個人大概十天半個月見一次面,也不怎麽多說話,謝容桓對她的關心都是在無言之中,比如每天的鮮花,比如定時送來的書籍還有一些詞典,等等。
可是現在,他居然就這樣住了下來,還指揮着園丁在自家院子裏忙前忙後,一副男主人的架勢。
鄰居太太還告訴顧念,說她丈夫最近再問這周圍有沒有什麽工作可以從事的,他想打點零工養家,說是最近失業了。
謝容桓等于是從情報系統退了出來,但是他之前立了大功,所以還是有獎金和一些津貼的,但是如果他選擇放棄國籍的話,這些福利待遇全部都取消了。
所以他計劃是先拿居住證。
鄰居太太最後給謝容桓介紹了一些諸如啤酒館面包配送師傅,海洋船員這些,還有個短期的翻譯工作。
顧念一聽有翻譯工作,就問能不能給她介紹一些,最後她在國外論壇上看到了一些留學生的作業和論文代寫需求,尤其是建築行業更是她的強項,于是開始接點私活,給自己存點錢。
謝容桓賬戶餘額一點點減少,顧念之前住院開銷很大,他又因爲任務失敗被停了職,唯一有的來源就是他父母留給他的遺産,屬于謝家的基金,但是也不能撐着以後的日子。
所以他開始打一些短期的零工。
說是零工,但是他還是沒忘了他的老本行,還在打聽零有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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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安全離開棉蘭,先回了一趟英國,将手中的數據交給私人的實驗室破譯,另外就是有關于顧念的信息傳到了他的手上。
對方告訴他顧念現在人在瑞典,大概率和謝容桓在一起。
陸湛眉心跳了跳,謝容桓想要殺他的心很明顯,顧念此次落在他的手上,一定是被當做籌碼的。
對方還告訴她顧念懷孕了,至于是誰的孩子,還是個未知數。
陸湛:“……”
接下來的步驟,陸湛并沒有傳遞,對方也不會多問。
陸湛随即也通過陸路去了北歐,到了瑞典境内。
實驗項目暫時停了,因爲江亦琛出事,經費暫時續不上,再加上他的身上沒辦法支撐起更多的研究,隻不過當他聯系上項目執行人,牽頭的萊文博士的時候,對方說最近有人開始調查這個實驗室,而且實驗室的數據庫遭到了多次惡意攻擊,查了下IP是位于華國境内的。
陸湛皺了皺眉頭。
“之前也遭到過攻擊,但是沒有這麽大規模的,像是國家級别的,以前丢過一份數據,爲此我們升級了數據庫,但是很遺憾,還是受到了惡意攻擊,而且還是針對您的資料來的。”
陸湛:“我的?”
“是,攻擊路徑顯示出來,對方目标很明确,應該是想确認實驗者的身份和相關資料,我來告知您這件事,是害怕您會有危險,對方不知道懷着什麽目的來的。”
陸湛抿唇。
“對了,江亦琛的近況如何?”
“暫時未知,他在斯德哥爾摩的私人醫院,這是爲總統級别的人物準備的,我無法得知他的有關消息,但是情況應該很平靜,沒有什麽大波折。”
陸湛苦笑一聲。
那晚江亦琛一定要他走,他也是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
沒有大波折的意思就是也不會有什麽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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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時候,天氣逐漸晴朗起來。
謝容桓騎着自行車穿梭在小鎮上送着面包,他在打聽着零的消息,但是因爲脫離了系統,所以說很多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他得到情報的來源往往都不是最前沿和最有利的。
當然,陸湛也在打聽着謝容桓的下落。
他想要找到顧念。
而此刻顧念正在家裏研究菜譜,謝容桓說他想吃壽司。
她準備了一些天婦羅,還準備了一些壽司卷餅。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她看着那一堆堆食材發愣,記憶中好像并沒有這些場景,但是爲什麽會這麽熟悉,爲什麽會覺得她很久之前給謝容桓做過壽司。
顧念對于他倆的關系一直處于一個混亂的狀态,對方的态度,顯然是他們之前有很深的糾葛,而且自己對他,有害怕,但是也有的是信賴,就好像笃定他不會把自己怎麽樣一樣。就好像仗着他的偏愛一般。她有次看到他背後的傷疤,問他怎麽回事,他意味深長地問真不記得啦?
看到她搖頭的時候,謝容桓于是不再說話。
即便她追問了一次,但是謝容桓顯然是不想回答了。
“啪嗒”一聲,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闆上。
顧念陷入到自己混亂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