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走着一邊回消息說自己已經到了。
對方告訴他零已經現身了,要他盡快趕過來。
謝容桓遠遠看着車子,走過去,想要先将車開過去,但是剛打開車門的時候,一柄黑洞洞的手槍就已經抵上了他的後腦勺。
“别轉過來,把槍交出來。”
謝容桓将手舉起來說:“我沒帶槍。”
對方摸了摸他的腰部,的确沒有。
“我知道你是誰,也是爲什麽而來,我覺得我們可以談一談。”
“和你?”謝容桓笑了笑。
和一個國際通緝犯談,未免有些太過于荒誕。
陸湛用槍頂着他的腦袋說:“話别說太早,我的槍可以替你答應。”
謝容桓問:“你想談什麽?”
“我的女兒在這裏嗎?”
“我并不清楚。”
“誰讓你來這裏的?”
“你問的太多了。”
“你可以不說,但是大概你也會死得不明不白。”
“讓你來這裏的人。”
“Allen的人,03還是07?”
“不清楚。”
陸湛又問:“他們讓你在哪見面。”
“距離這裏一千多米的地方,在林場深處。”
謝容桓還算配合。
陸湛推着他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問:“你帶我過去。”
謝容桓走了一步路,忽然說了句小心,然後突然彎下腰,拔出藏在靴子裏面的槍,一腳将陸湛手中的槍踢開,然後拿槍抵着他的太陽穴說:“你還是太年輕。”
這次輪到陸湛舉起手來。
“跟我出去。”
“我女兒還在裏面,我不能走。”
“你沒資格談條件。”
陸湛沒有辦法。
現在兩個人換了個方向,謝容桓用槍抵着他的腦袋,摁下了口袋裏的錄音筆。
“我現在問你問題,你不如實回答,不僅你的命會沒,就連你的女兒的命也會立刻沒。”
“零是你的代号?”
“是!”
“你認識江亦琛?和他什麽關系?爲什麽幫他做人體實驗?”
“不認識,但是他給的太多了,我很缺錢,我的女兒需要花錢。”
聽起來合情合理。
謝容桓眉目沉了沉,似乎對這個問題并不滿意。
他又問:“在棉蘭島的時候,Allen死了,島也沉了,你爲什麽能逃出來,江亦琛就這麽簡單放過你?他的……”說到這裏的時候,謝容桓頓了一下,最後說:“他的前妻被清除了記憶,與你有關!”
陸湛垂眸:“是!”
“單憑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陸湛擡起眸子看他,發現謝容桓的眼裏是真實的憤怒。
他很生氣,殺意也是明顯的。
忽然之間,他像是明白了些什麽。
“殺了我,可能有些事,你就永遠不知道了。”
謝容桓冷笑。
“你的車被人做了手腳,邀請你過來的人,不僅想要我的命,也想要你的命,留着我,未來也許可以對付他,我想他是Allen的人,既然是Allen的人,我總是會有他們的把柄。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和我做筆交易。”
對方顯然是聰明之人。
謝容桓擡眸。
陸湛繼續說:“我現在落在你的手裏,一切都聽你的,不過我也要告訴你,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要人,對吧,中文是這樣表述的是不是,魚死網破可不是個好結果,我現在牙齒裏藏了毒藥,隻要我一用力咬破,你什麽也得不到。”
謝容桓問:“你想要什麽?”
“我要确保我女兒的安全,另外,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後我會自首,在這期間,你可以給我安電子腳铐,我跑不掉的。”
“你死了,你女兒怎麽辦?”
“考慮太多,最後什麽都得不到,果斷點。”
謝容桓用槍用力頂着他:“跟我出去。”
外面有謝容桓自己的人。
陸湛沒有反抗,安靜朝前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鍾左右的時候,前方突然汽車的亮燈急遽閃爍起來,朝他們的方向直直開過來。
兩人的眼睛被這強光照射的睜不開。
陸湛趁機摸出腰間的刀朝着謝容桓的手臂狠狠地一劃。
一陣槍響震破天際。
謝容桓朝着陸湛開了槍。
但是那一槍被陸湛躲了過去。
他随即朝着旁邊的樹林跑過去。
夜間很黑暗,但是因爲下了雪的緣故,雪地反射光芒反而讓空間亮了起來。
謝容桓一連開了幾槍,但是都打在了樹上。
他随即也朝着林子追過去。
江亦琛剛才開槍強行闖了進來。
門口大概是謝容桓的人,在路口擋住了他,不準他進來,他直接就闖了進來。
他一邊亮着燈,另外鳴笛,想要陸湛過來。
瑪麗可以确定不在這裏。
所以現在先将陸湛帶走,然後再想辦法營救瑪麗。
但是如今的場面一度混亂了起來。
謝容桓和陸湛已經碰了面,陸湛手裏估計沒槍,就算有,他也不敢輕易朝謝容桓開槍,看得出來他并不想讓自己背負多一條的人命。
不過謝容桓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砰——”得一聲。
陸湛的胳膊中了一槍,他痛得悶哼一聲,感覺到一陣灼燒的熱意。
對方不想要他的命,所以隻是朝着他的胳膊和腿開槍。
又是一槍。
這一槍擊中了他的腿,他頓時跌在一旁,順着山坡滾了下去,雪地上一道長長血迹劃拉開來。
江亦琛急忙下車,拿出M1911。
他這一槍如果對着謝容桓開下去的話,要承擔的責任是什麽,他清楚明了。
謝容桓是在執行公務。
抓捕國際通緝犯。
而他要是阻止的話——
槍打在陸湛身旁的石頭上濺起了火花。
眼看着謝容桓又要開槍了,江亦琛心一橫,直接朝着他的腿開了一槍。
這一槍成功阻止了謝容桓,他沒想到會有人從斜側方對他開槍,瞬間跌跪在雪地上。
江亦琛彎着腰去石頭旁扶起陸湛說:“瑪麗不在這裏,還在英國境内,先回去,這事從長計議。”
陸湛說:“别管我了,你先走吧,這事兒你别摻和進來,不能連累你。”
江亦琛抿唇:“就當是爲了顧念,我也不能不管你。”
陸湛:“哎,我要是她,我也選你。”
江亦琛:“……”
他扶着陸湛朝着車子那邊走過去,隻不過剛走幾步的時候,背後一陣槍響。
心口一痛,是那種劇烈的痛意,子彈幾乎是貫穿他的心口而過。
身後,謝容桓單手撐在雪地上,另一隻手握着槍對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