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桓反倒冷靜了下來,他站起身在室内踱步,将幾個問題理了一遍。
零在瑞典,與江亦琛進行的記憶實驗有關。
但是他爲什麽肯參與這個實驗?
被迫的,還是自願的?
他與江亦琛是什麽關系?
Allen與江亦琛又是什麽關系?
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Allen滲透無數華國上層,江亦琛也是其中一員?還是說Allen是江亦琛的棋子,他是Allen背後的支持者,畢竟有些事情他不太方便出面。
江亦琛必然對華國政壇有着十二分的關注,不然也不會極力推薦牧嶼進入一局。
當然,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先找到零本人再說。
他打開抽屜,裏面是一支SigP226。
在執行國家任務的時候,這就是他的專用槍支。
隻是還沒有殺過一個人。
通常隻是起到了威懾作用。
謝容桓拿起手槍,帶上白手套,用白布将槍支從上到下一遍又一遍地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放下手槍之後。
立場不同,最後做出的選擇自然也不一樣。
他思考了很久很久,最後給戰勵發密函。
零的蹤迹在瑞典出現,還與江亦琛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那麽不管如何,這次的任務都會變得十分兇險,甚至會各方勢力卷進來。
謝容桓并不想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到任何幹擾。
于是他在最後面加了句,如有反抗、阻攔者,立刻擊斃,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這是他手寫的親筆信。
他準備在去瑞典之前親自交給戰勵。
謝容桓覺得這次有去無回,臨走之前倒是想見個人。
隻可惜齊放對他說,顧念如今被保護的更加嚴格,她的狀态不是很好,已經搬出了星河雅苑,據他觀察,心理醫生每天都會前往西山會所,他想,應該是病情惡化了。
自那次之後,謝容桓就再也沒見到顧念。
但是隐隐有聽說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去過南華醫院,聽到了關于顧念自殘的消息,後來他也拿到了醫院出具的正面,表明她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之下做出的無意識的行爲。
謝容桓上一次已經找過江亦琛要人了。
對方沒同意,兩人還開槍走火了。
可是顧念這樣下去。
不知道走向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沒有過往,記憶混亂,神志不清,還會作出自殘行爲。
光是這樣的描述,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個瘋子!
她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謝容桓冷笑數聲,但是對上她的診斷書的時候,眸光又變得格外深沉了,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肅殺起來。
對她的怨恨,不滿,卻又在面對這些的時候沖淡減少了很多。
他忽然明白。
自己到底還是愛比恨深。
薄書硯和許橙橙從北海道回來之後,他就開始着手準備提案,準備放寬神經性藥物進口的限制,這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
許橙橙一開始覺得他冷情涼薄,卻原來也是如此心懷天下的熱心之人,隻不過皆被掩藏在了清冷的外表之下。
她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
或者說用愛字來形容更加貼切一些。
原本隻是想找一找戀愛的感覺,身邊有個各方面都不錯而且還如此俊逸有才華之人,似乎對自己還有那麽點意思,她想主動出擊吧,就順利拿下來了。
沒想到越陷越深。
薄書硯從不和她說過往,他說自己是一個沒有什麽故事的人,從小按部就班讓出國就出國,讓留學就留學,不準回來就不準回來,似乎沒做過什麽忤逆的事情。
他說自己胸無大志,隻想平平淡淡過日子。
也是,他一看就不像是有野心的人。
江總就是那種骨子裏的犀利和霸氣怎麽都掩蓋不住的,雖然他平時說話也多内斂,但是隻要和他接觸久了就知道此人不可小觑。
而薄教授是真的淡泊名利。
學校評職稱,他很少去争,安安靜靜将自己的課上好,他長這麽帥學識淵博,背景又強,上電視分分鍾吸金。
但是他沒有。
許橙橙以前喜歡江總那樣霸氣之人,工作狂一樣的男人是她所崇拜和敬佩的。
如今她真的愛極了這個溫柔體貼的男人。
薄書硯自己買了鹵料包做了鹵雞爪鹵牛肉鹵鹌鹑蛋之類的,許橙橙打包了給顧念帶過去,韓醫生說她最近沒什麽食欲又不怎麽吃飯,她就讓薄教授做了點菜去哄顧念。
江太太啊,生個病牽動着多少人的心啊!
顧念又瘦了些,比上次見到還要瘦。
許橙橙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低頭不語。
許橙橙溫柔倒要好好吃飯知道嗎,顧念你太瘦了要注意身體。
她将帶來的飯盒打開,說這是家裏做的鹵菜,很幹淨衛生的,要她嘗嘗。
顧念咬了一口牛肉,酥而不爛。
許橙橙眉眼含笑,好吃嗎?
顧念笑着點頭。
見她笑了,許橙橙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顧念問她鹵料方子在哪買的她有空也弄一下。
許橙橙說這是薄教授自制的,等會兒讓他把配方發給她。
薄教授真是居家好男人。
屬實羨慕。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說到了滑雪的事情。
顧念一臉羨慕。
她說她也想去滑雪。
許橙橙點點頭,說:“等你好起來,我們組團去滑雪,不過我不太會啊,到時候可别笑話我。”
顧念臉上浮現笑容:“我也不太會。”
她一臉憧憬,連日來的陰霾似乎散開了些。
晚上韓醫生給她診療問了幾個問題,瞅着她精神狀态不錯說讓她再堅持會兒,大家都在努力。
瑞典那邊在加倍努力研發藥物。
華國這邊也會出台法案放寬精神類進口藥物的限制以及降低進口關稅。
顧念笑了笑,說,“真的感覺很榮幸啊!”
韓醫生微微一笑,顧念你也要努力啊,堅持下去你那麽多朋友都等着你好起來呢!
顧念先開始沒有說話,低着頭在沉思。
過了很久,她才擡起臉,笑:“好!”
韓醫生抿唇,又多多鼓勵了她給予她信心。
目前能做也就隻有這些了。
畢竟瑞典那邊的藥物的研究遲遲沒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