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六月十五号之前還在科學雜志上發表了幾篇論文,但是影響有限。
或許是内容太過于超前,并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那之後他便在島嶼爆炸案之中死亡。
他還有一個大約三歲的女兒,是英國人,其他消息是未知。
這位神經科醫生主攻記憶細胞這一塊,曾經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可是後來卻誤入歧途,上了Allen的賊船。
于是最後落得了一個身死隕滅的下場。
和Allen混得都沒有好下場。
謝容桓随手翻了翻,問:“他女兒的具體資料有嗎?”
“沒有!”
謝容桓從抽屜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林淮:“暫時隻有這張照片,他女兒是英國人,範圍很大,不容易找,但是我相信你。”
林淮接過照片之後又聽見他說:“找到了西蒙的女兒也就找到了零,找到了零,這樁人物也就算完成,所以,這很關鍵。”
“我明白!”林淮颔首。
謝容桓抿唇。
他與周秘書長見了面。
對方不愧是混迹政壇這麽多年的人物,說話滴水不漏,行事小心謹慎,最後當謝容桓拿出那份文件扔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眉目終于有了些許松動,但是卻還是一言不發,不肯透露出過多的信息。
謝容桓告訴他這事兒戰首長以及薄首相那邊并不知情。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肯透出些什麽,我會替你隐瞞。
謝容桓出自偵察系統,後來去了情報科,但是審訊的手段依舊是懂得的,他也不急,慢慢磨着周志文的耐心,這位在失勢之後似乎也不甘心,一直想要東山再起。
那麽,謝家能夠給他這個機會。
周志文被Allen收買,爲他做了不少事情,一直到Allen死之前那起綁架策劃案,他都有參與。
他是Allen滲透華國上層的第一步。
顯然Allen的滲透已經很是成功了,周志文在方方面面都給了江亦琛無數的難處,甚至于一場鴻門宴逼迫江亦琛交出江城的部分控制權,甚至于安插自己的人過去。
隻可惜,他步子邁得太大,在薄驚瀾想要拔除謝家在軍中勢力的時候又針對江亦琛,最後招緻薄驚瀾方案,再加上自己做事的确手腳不幹淨,那年那起綁架案他并沒有處理好,因此失信于薄驚瀾。
Allen死之後他一直擔心自己的下場。
因爲戰勵并不會放過這些殘餘勢力。
但是沒想到的是,謝容桓來得這麽快。
證據确鑿,他想解釋也解釋不了,唯有問謝容桓希望他做什麽。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對方的意圖。
謝四若是直接想将人辦了自然也不會親自來見他,更不會将這事瞞着戰勵。
肯定還是有别的打算的。
謝容桓敲了敲桌子,說:“零還活着,你想辦法将他引出來。”
新的一年的第二天夜裏。
江亦琛從瑞典飛回來。
韓醫生每天同他彙報顧念的身體狀況和用藥情況以及精神狀态。
最近秦可遇來陪着她,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設計上面去了,因此狀态比之前要稍微好些。但是偶爾還是會自言自語。卻沒有再次出現傷害到自己的情況了。
她手腕上的繃帶拆了,長長的一道疤痕觸目驚心,她皮膚白皙,稍微有些疤痕就很刺眼,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傷痕竟然也不斷,也不知道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晚間的時候,江亦琛來西山會所看她。
韓醫生站在房門口等他。
兩個人說了會話。
江亦琛說:“瑞典那邊的進展很慢,西蒙醫生的藥物沒有具體的配方恐怕還是複制不出來,我想抽空去趟棉蘭。”
“那樣子豈不是很危險?”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最近還好嗎?”
“轉移了些注意力,情緒尚且算穩定,我和她說了出國讀書的事情,秦小姐後來也說了,她應該是慢慢接受了,顧小姐清醒的時候也明白自己的狀态不對勁,所以對于治療并不排斥,我想她這時候的積極性是最高的。”
當隻有一個人格的時候,她是清醒的,明白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怎麽去做。
但是當那個暗黑人格出現的時候,她精神産生嚴重的錯亂與分裂,會被痛苦和黑暗包裹着,所以做出的事情很多時候自己都不清楚和明白。
江亦琛垂眸:“先穩定住她的情緒,讓第二人格慢慢消失,之後是否接受完整的記憶,我想,由她自己決定吧!”
隻要江亦琛不在她身邊,第二人格出現的幾率就會很低很低。
江亦琛推開門進入了房間,來到她的身邊。
她睡着的樣子安靜恬淡。
他坐在她床邊,看着她手腕的疤痕。
也隻有這樣的方式,他才能見一見她。
隻是,顧念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了眼。
她并沒有睡着。
藥物在她體内産生了抗體,催眠效果不如以前。
她對上江亦琛的眼眸,慢慢說:“你回來了?”
江亦琛點頭。
“我這是在做夢嗎?”
他沒說話。
顧念想,就當是一場夢吧!
這段時間她做了很多夢,亦真亦假,很多時候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之中還是處于現實之裏,就連刀子劃破自己手腕的時候,她尚且不隻是真實的還是夢幻的。
所以此刻,她将他當成了夢裏。
她鼻尖忽然酸澀的厲害,伸出手對他說:“抱會兒。”
嗓音又輕又軟,帶着嬌氣和一絲絲委屈。
江亦琛伸手,将她抱在了懷裏。
顧念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手指慢慢描繪上他的輪廓,她貪戀于這種觸覺,如夢如幻,她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很快,對方就開始回應她。
那吻越來越深,纏綿悱恻,讓人的心也如同擂鼓一般越來越響。
所有的感官和意識都在此刻剝離。
這不是夢,這太真實了。
像是真的發生了一樣,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顧念激動的心跳的飛快,像是要飛出來了一般,她壓抑着自己的喜悅,生怕就有人出來打擾她,聒噪的想讓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