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媽也是那個時候去世的,那段時間應該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她還曾夢到有人在懸崖上墜落下去,那是誰呢?
謝容桓攙扶她的時候,忽然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說:“你認識我的,你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
這時候他還是理智的說:“你是指哪些事?”
他說:“你的确入獄四年,至于具體原因,這些江亦琛更清楚。你可以當面問他。”
“他從來沒有告訴我這段時間的事情,我以爲他不知道,其實他什麽都知道,我的朋友也都不肯告訴我,因爲我已知的消息都是被他篩選過濾了。”顧念喃喃自語,她有些難受,甚至有些說不出的惡心。
至于這些惡心的感受從哪來,她也說不清楚。
“可是他對我又那麽好,好得讓我離不開他。”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撕裂的感覺讓她的心像是裂了一個口子,冷風呼呼地灌進來。
她終于明白自己爲什麽不想去追究過去了,潛意識就在抗拒,因爲過去是不美好的,有很多令人不愉悅的事情發生,因此,她選擇将其遺忘,隻想當沒心沒肺沒有過往的鴕鳥。
江亦琛那樣好,所以她自動過濾了所有的不好的信息。
她就像是在溫室長大一樣,接受不得一點外界的刺激。
現在,這個溫室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她倉皇摸出手機,上面有幾條江亦琛剛給她發的信息,說他已經要到A大。她手心千萬斤重,不知道該回什麽,于是給秦可遇撥打了電話。
“可遇。”
“顧念,怎麽了?”
“我那四年,是在坐牢,孩子也是那個時候沒有的對不對?”
秦可遇因爲太過震驚以至于反應過于真實:“你從哪知道的?”
她說的是你從哪知道的,而不是你在胡說什麽?
那就代表這事兒是真的。
“顧念,你在哪,你聽我說,這事其實。”
但是顧念已經挂掉了電話。
她的臉上不自覺流出了很多很多的眼淚,就是那種沉默無息的,哀傷到極緻的那種眼淚。
謝容桓也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地,江亦琛的來電就顯示了起來。
她看了眼,接了起來。
“你在哪?”
顧念平靜地說:“學校。”
她的語氣平靜的自己都沒有想到。
“我來找你!”
“不用了,你在家等我吧!”
沉寂了半晌,那邊說:“好,我回家等你。”
顧念挂了電話問謝容桓:“你在這裏做什麽?”
做什麽?
謝容桓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來這裏的初衷。
他說:“你不是要見我妹妹嗎,那天的事你必須想起來,知道嗎,不然我一輩子不放過你。”
顧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她道:“好,我盡力。”
他又問:“你要回家嗎我送你。”
顧念:“爲了避免産生更大的争執,還是免了,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解決,你不适合攪和進來,對了,你以前追過我被我拒絕了是吧!”
謝容桓:“……”
他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聊天記錄完全可以看出他那種沒話找話的心态,還有我喜歡你這種小學級别的藏頭詩的告白。
顧念:“你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我先将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她冷靜地有些可怕。
江亦琛在路上得知謝容桓和顧念接觸了。
他腦海裏第一個想法就是他的那支M1911在哪裏?
晚上天色昏暗,他回家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有些事情要發生。
該來的遲早要來。
當他打開門的那一刻,顧念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他。
她擡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不同于以往任何時候,不帶任何的感情。
顧念率先開口。
“我讓玲姐把小珣抱走了。”
江亦琛維持表面的冷靜:“你有事要和我說,你說吧!”
“我的孩子,究竟是怎麽沒的。”她問:“你說你沒保護好他,那你告訴我,是怎麽沒的。”
江亦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會,緩緩開口:“你在獄中和起了沖突,不小心流産的。”
“獄中?”她說:“就是那所謂的不知道的四年,其實我是在獄中度過,因爲我開車撞了人,是我的妹妹,她還懷孕了,那孩子是你的嗎?”
“不是,我沒碰過她。”
“好,我信你。”
江亦琛:“你是想起了什麽?”
“沒有,隻是知道了一些事情。還有——”
“什麽?”
“謝錦書的事情,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六月十五日那天,你約她見面,之後她出了事,被撞成重傷昏迷不醒!”
江亦琛沒騙她,他知道也有限。
“那我之後在哪裏?”
“你也出了事,失憶了!”
“緊接着嗎,還是說過了一段時間,我記得當時寫的入院時間是八月份,中間差的一個半月,我在哪裏?”
江亦琛:“……”
很多的事情,她一直有疑問,但是沒有問出口。
江亦琛對她太好了,好的她在很多事情上幹脆就裝糊塗了。
“你不知道嗎,還是說有什麽隐情,我真是出車禍失憶的嗎?”顧念盯着他看:“全身上下我沒有一處有傷口,縱然醫療再發達,也不會沒有一些痕迹,能解釋嗎,出車禍失憶的有很多,但是沒有像我這麽徹底幹淨的,是不是?”
“對不起。”江亦琛忽然道歉。
“所以,你騙了我。”
“是!”
“我的記憶哪裏去了?”她忽然哭了,眼淚成串落下:“我誰也記不起來,我沒有過去,我不記得我任何親人朋友,連自己從哪裏來的都不知道,隻有你給我灌輸的記憶,我在A大讀了四年,可是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你爲什麽不讓我和我的同學接觸,你在隐瞞什麽嗎,到底在隐瞞什麽,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江亦琛一時之間無法接話。
他想伸手去抱她,卻被她退開了一步。
“顧念,你聽我說,你先冷靜一下,你想知道什麽我一定不會隐瞞,都會告訴你的。”
“我還不夠冷靜嗎?”
她已經夠冷靜了,沒有發瘋發癫,而是問他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