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周如斐還是忘不了顧念。
該怎麽形容這種感情呢?
無關愛情。
因爲周如斐更多的對顧念是一種依戀。
但是由于自卑的因素,使他在顧念面前總是不自覺地矮了一等。
他将她看成了雪嶺之花,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蘇泠在他身邊坐下,心裏想的卻是,她有什麽理由記得你呢?
不過這也隻是在心中想了想,并沒表述出來。
蘇泠并不喜歡顧念,隻是單純地不喜歡,說不上讨厭,就隻是不怎麽愛聽到這個名字,她對于顧念的一切并不感興趣,甚至于她結婚了離婚了又結婚了這些都清楚明白,可她卻爲了周如斐不得不跑去求她給她下跪。
周如斐入行已經五年了。
現在依舊是不溫不火的一個狀态。
他演了幾部電影的男二,角色知名度很高,但是本人卻沒有那麽大的知名度,公司不想讓他走流量路線,讓他好好拍電影,想要讓周如斐這個名字響徹話語影壇。
蘇泠更想讓他走流量路線。
因此在之前拼了命的拉關系,然而周如斐自身太不成器了。
他曾經有很強烈的成名的欲望,并且爲之付出了努力,但是或許某天起,也許是蘇泠不允許他去看望顧念,也許是公司要他與過去切割之後,他忽然陷入到了一陣迷茫之中。
就像是現在他迷茫地問:“她應該記得我的。”
蘇泠覺得他沒救了。
她痛恨周如斐的看不清事實。
甚至于她想抓着他的衣領子說:“别幻想了,她一點都不想和你再有牽扯,上次就已經表明了态度,是我,是我,跪下來求她,她才肯幫忙的。”
然而理智讓她沒有這樣做。
她深知顧念以及其背後的勢力。
隻可惜周如斐一直不怎麽開竅。
“小北,她是江太太,你是周如斐,如果超過了朋友的界限,對于你和她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蘇泠一方面極其讨厭周如斐内心惦記着顧念,另一方又羨慕顧念以及其背後的勢力,這樣矛盾而又複雜的心态,讓她在處理與之有關的事情的時候,總會思考再三。
周如斐白長了一張臉,人生經曆的欠缺讓他處事方面極其幼稚,若不是有一個強勁的經濟團隊在後面幫襯,恐怕周如斐現在都沒法在這裏混了。
這麽多年他的性格依舊沒有變過,不夠圓滑,說話耿直。
蘇泠幫他救場了很多次。
即便一個小人物,但是周如斐也敢給人家擺臉色。
周如斐說:“我現在想見她,但是她應該也不會再見我了。”
上次因爲他的事情,顧念幾乎被全網攻擊。
鋪天蓋地的謾罵與髒水全部潑到一個女孩身上。
她好像也沒有做錯什麽,但是就是有很多人對她進行莫名其妙的攻擊。
蘇泠上次一番神操作,已經切斷了周如斐和顧念之間的可能性,那時候聽說顧念和江亦琛分手了,現在這兩人又複合了,那麽周如斐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但是我想,你和她之前好歹也是朋友,如果真的有事,她不會不幫你的”
蘇泠還是好言勸道。
她并不願意放棄顧念這條線。
在娛樂圈混着,資曆比誰都重要。
若是最後顧念真成了江太太,那麽和她扯上點關系,以後資源都要好得多。
謝容桓在學校醫務室照顧了趙淺一會兒。
小姑娘太拼了,發着燒頂着大風在片場站了三個多小時,硬是撐着一句話不說。
結果剛回來就低血糖犯了暈倒了。
謝容桓在外面買了飯給她,用雞蛋羹拌着,問她要不要加醬油。
趙淺搖頭:“我不吃醬油。”
吃醬油會變黑,所以趙淺固執地拒絕醬油。
謝容桓說:“雞蛋羹拌飯,再加點醬油很好吃的?”
“這是誰教你的呀?”趙淺問他。
謝容桓突然不說話了。
這突入其來的沉默讓兩個人都沉默了。
趙淺更是低下頭,再也沒說話了。
謝容桓自然而然說出來之後被趙淺問了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這是顧念最愛的吃法。
很多小細節方面他總是有意無意想到她。
不是刻意的。
趙淺默默接過便當盒,吃飯的時候一直低着頭,過了好半晌才擡起臉來看他:“你怎麽來找我了?”
“前陣子出差,這段時間回來,所以來學校看看你。”
趙淺低着頭,過了會兒說:“那你還走嗎?”
一語雙關。
然而謝容桓并沒有聽出來。
他說:“我明天去A市。”
趙淺心碎了。
她低着頭,一滴眼淚落了出來。
很快地,她就小聲抽泣了起來。
謝容桓沒見過這樣的。
他急忙說:“你别哭,我不喜歡女孩子哭。”
他甯願女孩兇一點,也不喜歡女孩哭唧唧,後者更煩。
趙淺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淚。
她覺得自己好沒有自尊,明明是被抛棄的那一個,但是你看他稍微一回頭,自己就趕忙赢了上去,學院裏追她的也不少,但是她一個也不喜歡。
謝容桓大了她快要九歲。
想都這裏,她格外委屈,哽咽道:“你又讓我走,現在又要來找我,你到底想做什麽啊!”
謝容桓被問得一愣。
他沒說話,隻是沉默。
最後他站起身說:“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趙淺看着他的背影,拼盡了全力才罵出了一句混蛋。
顧念這事鬧得挺大。
很多不怎麽關注娛樂圈消息的人士都知道了。
包括江亦琛媽媽也關心到了這件事情。
本來她是不關注八卦新聞的,但是認識的圈子裏某位太太告訴她最近他兒子熱點消息蠻多的,于是就看了眼。
她最近知道顧念在養她的弟弟,知道慕天喬是怎麽樣一個人之後,安千惠難免說點什麽,不過江亦琛解釋道:“小孩是無辜的,和顧念也有血緣關系,她之前答應過了慕天喬。”
至于爲什麽會答應慕天喬。
當初也還是爲了江亦琛最後妥協的權宜之計。
安千惠于是不再多話,轉而又問顧念的肚子怎麽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