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同她朝着家具城裏面走,一邊問:“她這樣賣力的包裝自己,是爲了什麽呢?”
“賺取流量啊。現在流量這麽值錢。”
顧念抿唇說:“她并不缺錢,估計還是想要更多的名聲。”
淩舒情她還是聊過的,當時因爲不夠了解,因此無法基于言行作出有效的判斷,然而過了這些日子,她看了一下淩舒情的過往言行,斷定淩女士是個有想法的女人。
能讓風流成性的傳媒大亨臣服于石榴裙之下,且在之後的遺産争奪之中絲毫不落下風,沒點腦子和魄力還真的在第一關就被淘汰了。
簡而言之,就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雖然她看起來溫柔而又有氣質。
骨子裏卻還是有一種強勢。
秦可遇也提醒她了,說淩舒情原本沒打算要賣那層樓的,因爲那邊雖然現在不是很繁華,但是過幾年肯定會成爲新的商業中心,她肯賣心裏面也是有打算的,沒準就是沖着江亦琛來的。
她還提醒顧念不要太在意,但是也不能一點都不在意。
顧念選咖啡室沙發的時候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最後拍了照給江亦琛發過去,詢問他的意見。
江亦琛認真思考了一下,給她打了一段話表明自己的意見。
顧念現在對江亦琛的依賴是百分之百的,就像是她走在路上看到一棵奇奇怪怪的樹,一朵盛開着的花都會拍下來同他分享,他開心的事她也會跟着開心,他郁悶的事情也會連帶着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既然江亦琛說灰色的那款更好看,顧念就付了定金,等到時候交貨的時候再付尾款。
江亦琛正在處理事情,秘書打内線說:“IDG資本的紀總到了。”
“好!”
之前江亦琛和紀衍之聊過一次,有意邀請後者來管理江城金融,但是有些條件沒有談妥,如果要拉攏他,那麽勢必出點血,比如股票分紅必不可少的。
這幾日受到國際國内局勢的影響,股市一路震蕩,紀衍之虧了不少錢,本來金融行業就是具有極大的風險,泡沫極大,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上天台,你看,就連江亦琛都爲了集團的長遠發展開始投身實業了。
兩個人就上次的事情繼續談了下去,紀衍之表示要是自己來管金融可以,但是幾點要求必須答應,他的決策必須不受阻礙的執行下去,這是其一,他要對原本金融的架構再次進行改革,簡化行政機構這是其三,他需要江城集團的股票,這是其三。
會議開了大概三個多小時,最後兩個人達成口頭的協議,之後還會有書面協議出台。
結束之後,紀衍之似乎還有疑惑,問:“金融是核心業務,江總,您放手得太狠了。”
江亦琛說:“江城金融走到今年十年了,經過幾次大的動蕩,索性每次都生存了下來,且資金運轉良好,我是不擔心的,江城地産主要還有感情在,不然也會放出去。”
紀衍之淡淡一笑:“年中您辭了董事局主席的職位,圈内紛紛猜測您要放權,看來大家這次猜對了。”
江亦琛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朝下望去,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繁華,這裏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CBD中心,他能成功除了自己的聰明才智以外,其實和江這個姓也有那麽的相關。
他爸爸當初在A市任職,南風的勢力也不容小觑。
“有些東西,抓在手裏也不一定好,放出去反而能量更大。”江亦琛雙手抄在口袋裏說:“再過半年,我要結婚,以後重心都在家庭上。”
紀衍之愣了會,說:“恭喜。”
“複星能垮,你功不可沒,我這算是——投桃報李。”
對于慕天喬,江亦琛從來沒有公開表态過,這次在私下裏也是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是支持這樣做的,隻不過自身出于各種原因不太方便罷了。
紀衍之回:“我也是投桃報李罷了。”
沒有顧念媽媽,他可能學業都完成不了。
這世上,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東西拿上,你們可以走了。”
當對方用法語說出這幾個詞的時候,謝容桓的心終于放下來。
相比于同伴的激動,他倒是淡定了很多,收拾了黑色的行李包,發現自己的手表被順手牽羊撈走了,不過他也沒心思去管,能活着出去就已經算不錯了。
謝容臨四處奔走,給法索施壓,終于得到了謝容桓平安的信息。
對方的确是想撈錢撈武器。
最後談判結果如何,是外務省的事情,現在還是處于保密狀态,但是聽說是做了一些讓步。
畢竟謝容桓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車子一路從郊區開向法索的邊境之城,他們還得從鄰國機場,那裏有從華國專門飛過來的飛機,是迎接他們回去的。
這件事被媒體報道了之後,謝容桓成了不向惡勢力低頭維護國家尊嚴的正面形象,這背後也許有他哥的意思,是爲了向薄驚瀾施壓,讓其趕緊救人。
總之,謝容桓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方式推向了風尖浪口。
他靠在車後座,外面是一片荒漠,還可以看到奔跑的野生動物,這裏沒什麽人居住,生态環境沒被破壞,有一種蒼茫的美。
林淮推了推他說:“四哥,你回去打算怎麽辦?是留在部隊,還是說轉文職?”
“不清楚,再看吧!”
謝容桓心裏清楚得很,他回去則是進情報局,大概率進六局,負責海外情報,完成他父母未竟的事業,即使他們被人出賣,身死海外,無法魂歸故裏。
可是他還是要繼續下去。
曾經他知道這個事實之後,理想信念奔潰,一度消沉抑郁。
如今他倒是慢慢走了出去。
他有些明白宿命這個詞的意義了。
車子在經過邊境線檢查了很久,最後司機哇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才交涉成功,讓他們通過邊境。
謝容桓擡頭望了望天。
他心想: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