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
見字如晤!
曼城五月,氣候濕熱,這些日子我常常想起你,想同你說說話,但是又怕打擾到你,聽人說你已決心出國,這很好,希望你能夠心想事成,我離開曼城五年多了,如今回去,不覺得有多熟悉,倒是隻覺得束縛,明明可以離開牢籠,轉眼之間又将自己困了進去。
有很多的話相同你說,提起筆來,最後想了很久很久,也就寫一些廢話好了,我回憶起我這二十幾年的歲月,最快樂充實的竟然也就短短那麽半年,是出獄後開酒館的日子,是與你一起的日子。是小酌怡情,是開車兜風,抑或是爲你的事東奔西走,雖然忙碌,但是确實有種我還是個人,不是機器的感覺。
江亦琛讀到這裏,頓了一下。
葉南風寫得過于暧昧了。
而且,這也扯出來了江亦琛不太好的記憶。
當初江亦琛并不喜歡顧念同葉南風攪和在一起,甚至于最後他主動出手,但是結果卻并不好,他永遠永遠忘不了那天回來,顧念對他說她在監獄裏失去了一個孩子的事情。
精準擊中他的心,以至于他當時連呼吸都困難,甚至于擁抱她一下的勇氣都消失,她知道這是他敏感禁忌所在,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他不要再去找葉南風的麻煩罷了。
江亦琛拉回回憶,繼續讀下去。
之後的内容倒也沒有什麽特别的,隻是祝福以及思念的話語。
這一封信并沒有太過于禁忌的點,所以江亦琛最後還是拿給了顧念看。
顧念正在卧室裏裝飾呢,她嫌棄之前的卧室太過于灰暗,想增添一些色彩,本來想換一床粉色的Hellokitty的床單,在江亦琛強烈的反對之下作罷。
江總:“雖然……呃……是很可愛,但是你也得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他說他對着一隻凱蒂貓是硬不起來的,搞不好這一生就沒用了。
江亦琛敲了敲卧室的門說:“有你的一封信。”
顧念回頭:“我的信?”
“你朋友給你寄的。”
“哪一位啊!”顧念站起身來,接過江亦琛手中的信,,她将信封倒出來,接過掉出來的還有一張葉南風的照片,她一頭短發穿着軍裝,騎在大象上英姿飒爽。
顧念心想,這姑娘好帥啊,是姑娘吧!
“是我朋友。”顧念說:“我該怎麽回她?”
“你要給她寫信嗎?”
“嗯,出于禮貌都應該回應,她知道我現在……”
“知道的。”
葉南風不久前還打電話來詢問了,雖然江亦琛對于葉家私自将Allen被擊殺的消息曝光出去頗有微詞。她現在不能與人随便聯系,即便是江亦琛,也幾乎很少很少聯系,安諾知道她的一切行蹤軌迹。
江亦琛本來是要指導顧念寫信的,但是最後被顧念嫌棄沒有感情而且用詞不夠精準,他說:“你這是在寫情書嗎?”
顧念回:“那也得聲情并茂,你沒給人寫過信吧,是不是連情書也沒寫過?”
江亦琛:“當然,都是别人給我寫。”
顧念冷笑:“哎喲,好了不起。”
可惜顧念也就在嘴皮子功夫上稍微沾點兒優勢,被江亦琛禁锢在椅子上的時候又可憐兮兮立刻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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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西很快就将處理結果告訴了江亦琛,表示已經與主辦方協調了,上次是因爲時間原因,倉促之間沒有處理好,現在雙方已經打成了共識。
不過,宴西比較奇怪的是——
按照以往來說,這對于江亦琛,并不算一個什麽事。
顯然我們江總是典型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會因爲自己的事情給别人造成了麻煩而愧疚,這一點幾乎不太可能在他身上出現。
按理說,一個人的行事風格是不會這麽容易改變的。
所以,宴西需要的是摸清一下,以後好掌握行事的度。
當然江亦琛是不會告訴他的。
一下子失去方向的宴西感覺到人生有點迷茫,好在葉楚楚及時點撥,她說:“還能有什麽,肯定是顧念不開心了啊,江總才不會爲打擾别人而過意不去,你看他經常打擾你他有過意不去的表現嗎?”
宴西:“那倒是沒有的。”
葉楚楚說:“所以啊,摸清楚江太太的脾氣就好了,不過顧念那真是比江總好好好打交道億萬萬倍。”
這一下,總裁辦心照不宣,江太太的心意才是最後行事的最終方向。
顧念才不知道這些,也不管這些,她甚至連總裁辦有哪些人都不認識,更不用說把宴西忘得一幹二淨,她隻知道江亦琛很尊重她的意見,是個善于傾聽脾氣溫柔的【好人】。
她這樣認爲也就算了,關鍵是她還對秦可遇說。
秦可遇一邊憤恨地捶桌子在心裏咒罵八百遍,一邊還要配合點頭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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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僅僅是顧念這麽認爲,就連Amy也對自己的原始觀點産生了疑惑。
以至于她和淩舒情在家約下午茶的時候對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說江總私底下倒是個溫柔體貼的暖男,和在公衆面前的形象不太一樣。
畢竟公衆形象的江亦琛可是翻臉慕家還對自己青梅竹馬見死不救的狠人啊!
淩舒情疑惑:“嗯,怎麽說?”
“他對她女朋友真的很好,特意爲她舉辦一個室内設計展,還要求我們保密。”
“這樣啊!”淩舒情表情未曾看出來些什麽:“她女朋友,就是你說的那個設計師,對嗎?”
“對!”
“我倒是蠻好奇,是否是天姿國色?”
淩舒情迫切生出了一種想要和顧念見一面的沖動,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一向高冷淡漠的江亦琛被人形容成溫柔體貼的暖男,這顯然不符合他一貫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