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設計展是臨時開的。
擠占另外要舉辦的服裝展的時間和空間。
江亦琛的要求。
這三點綜合一下思考一番,顧念又去擰了洗手池旁邊的洗手液,等到手心裏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洗過手了。
水“嘩嘩”的流下來,顧念一直洗着手。
不一會兒,那一直打電話的女孩就沖了出來,大概看到外面有人也挺不好意思的,默不作聲地洗手,顧念遞給她一張柔軟的紙巾,示意她擦擦眼淚。
那女孩友好地說了一聲感謝。
顧念抿唇:“這之前是要辦服裝展嗎?”
“嗯!”女孩回到:“我們準備了三個月,場地搭建,模特安排什麽都準備好了,結果告訴我要延期,問爲什麽,回答是沒有理由,你說可笑嗎,我今天來這邊收拾場地才知道是爲了給一室内設計展讓路,也沒幾個人參觀,不知道再搞些什麽。”
顧念聽她的話,每一句都是吐槽自己的,心裏面頗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給别人帶去了麻煩。
“算了,延期就延期,誰還碰不到這倒黴事呢?”
“加油,會好起來的。”顧念說。
雖然這安慰的話并沒有多大的作用。
她回去的時候,Amy熱情同她說着話,分析每一種設計,顧念則是意興闌珊,但是多少要給對方面子,不過Amy還是關切地問:“你是不是太累了?”
顧念:“不是,我們剛才談到哪裏了,你說這種風格是嗎?這是偏後現代的風格。”她低着頭和Amy解釋着:“色彩比較抽象和反傳統。”
她自身的設計風格沒有太多的拘束,因爲更多的時候靠的是天賦,而不是那種科班出身具有某一種特定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屬于哪個流派的風格,溫景梵有自己的固定的風格,而顧念沒有,她尚且還屬于一種探索的階段。
四點的時候,顧念與Amy談得差不多了,那邊江亦琛和李教授大概也聊好了,于是互相告别。
顧念在車上和他談起她聽到的事情,問:“設計展是你舉辦的嗎?”
江亦琛:“……”
他本來還想矜持一下,或者不直接承認,但是沒想到顧念開門見山。
本以爲顧念内心或者有所感動,可接下來的事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顧念并未表示自己的開心與感動,隻是皺着眉,但是有些話确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江亦琛擰眉,試探性地問:“不喜歡嗎,還是說有不滿意的。”
因爲時間倉促,所以有些很好的設計并沒有被展覽進來這些都是需要改進的地方,甚至于江亦琛已經想好要宴西寫一個活動總結了,就按照顧念的意思來,有什麽不滿意的全部都提出來。
顧念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望着江亦琛的臉,輕輕歎了口氣。
江亦琛愈發迷惑了。
“這些都是可以改進的。”江總如是說道:“或者說,你喜歡什麽樣的。”他試着尋求顧念的意見:“是想要更多的展出還是要更多的交流?”
顧念搖頭。
她并不是這個意思,最後她低頭,将自己的手掌心與他貼合,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是這次設計展,擠占了别人服裝展的時間空間,還給别人帶去了很大的困擾。”
僅僅隻是覺得對不起别人而已。
江亦琛并不知道此事,但是這事兒他也甩不了鍋,畢竟就算知道也是會說設計展照舊,服裝展延後,頂多在交涉的時候賠償給得多一些,并沒有太大的區别。
不過現在的實際情況是,顧念并沒有因爲這件事很開心,說她聖母也好抑或是太過于自省也罷,總之不管出于什麽樣的原因,她對于江亦琛爲她做這事沒有十分的贊同。
江亦琛當然不能有一種我爲你做這麽多你不僅不感動不理解反而還爲了一個陌生人的抱怨跑來指責我的委屈感,換做六年前,他或許還會這麽想,但是現在他必須換位思考,站在顧念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所以他立刻說:“有這事,抱歉,之前沒有考慮周到,我會讓宴西去處理,然後告訴你結果,好嗎?”
顧念點頭:“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如果一件事的初衷是好的,但是過程卻損害了别人的利益,那麽也不會是一件好事,當然了,今天設計展真的很完美,謝謝你。”
這就是他愛她的原因,永遠善良,永遠溫和的顧念。
顧念身上有着一些他沒有但是卻也羨慕的特質,比如樂觀和善良,雖然這在某些人看來是傻,再比如凡事會先爲他人思考,若是損害到了别人的利益,那麽就會不舒服從而不會去做這件事,這些都是江亦琛所不具備的甚至是已經嚴重缺失的。
有些人喜歡找同類,但是江亦琛更多的是從同類之中看到一種不堪以及掙紮,他身上擔負的責任無法擺脫所處的環境,那麽隻有心向往之。
不過江亦琛還是爲自己小心解釋了一番,說上次沒有陪她去看設計展,所以這次專門抽了時間,其實說來說去,他隻有一種心思,就是很樸素的很簡單的隻是希望顧念開心而已。
顧念仰起臉,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表示收到。
哎,這大白天的。
忍一忍吧!
晚上還有很長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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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玲姐正好幫顧念取了快遞回來,她之前在網上買的一些好看的筆記本之類的,準備無聊的時候用來畫畫。
不過玲姐還給她帶了一封信回來。
這封信她是先給江亦琛過目的,因爲在這之前她就被告知要是有人與太太聯系什麽的都要通知他。
“先生,今天門衛給了我一封信,說是給太太的,放了一個月,您看看?”
江亦琛:“什麽信?
“我看不懂字哩,是不是英文啊!是從國外寄來的。”
國外?
國外還有誰會給顧念寫信?
江亦琛伸手。
那原本要給顧念的信,就落到了江亦琛的手裏。
江亦琛拿到手,左看右看,最後确定了是暹羅語,信是從暹羅發出來的。郵戳上的時間是五月份,這都過了小半年了,才到目的地。
至于寄件人嘛
除了葉南風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