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亦琛想的是借助戰勵之手,利用謝家去協助調查。
同時,有消息稱,戰勵在私下場合表達對謝容桓的贊賞,誇他有勇有謀,膽識過人,是可塑之才,戰勵不輕易誇人,但是這次卻罕見地誇獎起了謝容桓來,他一向保持不偏不倚,就算薄驚瀾後來重新将他提拔起來,他亦沒有明确表達自己的立場。
鑒于戰勵的表态,因此對謝容桓的授獎需要再重新評定。
戰勵在軍隊之中威望很高,江亦琛不願意得罪于他。
既然戰勵這麽欣賞謝容桓,之前謝四少在軍中又隸屬于情報部門,不如順水推舟,将調查零的事情推過去,畢竟零的身份特殊,江亦琛不想失去戰勵的信任,也不想因爲這事兒埋下禍根,日後與顧念生出間隙。
江亦琛這邊思考利益得失,另外那邊,大毒枭Allen在棉蘭被擊斃的消息又上了國際新聞。
華國本來是想瞞着的,但是沒瞞住,最先将此事曝光的是暹羅的一家報紙。
很快這事兒就發酵了開來。
經過深扒,Allen很有可能和暹羅的安諾将軍有着密切的聯系。
這事是葉西洲捅出去的,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在自己大婚之前放了猛料矛頭直指安諾。
因爲這事兒沒有扯到江亦琛,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眼,但是警告很快就傳到南洋葉家,臨近大選之日,他并不想被卷入無端的事情當中去。
這則新聞在國内熱度不高,或許是有人刻意壓了下來,又或者大家對此并不感興趣。
淩晨三點零星的讨論很快就被别的事情蓋了過去。
沈卉夜裏失眠的時候,正好刷到了這則消息。
謝錦書出事之後,沈卉就患上了失眠症,有時候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覺,她靠着藥物才勉強入睡,這會兒盯着手機屏幕,脊背劃過一陣冷汗。
這位,那深藍的眼眸,以及深邃的輪廓,不就是那天在醫院見到的人嗎?
沈卉一直在想自己能有一本死亡日記,将上面寫滿顧念的名字,她一直覺得顧念就是她的克星,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自己的。
明明自己不比顧念差,但是偏偏所有人的眼光都在顧念的身上,江亦琛如此,後來謝容桓也是如此,還任由着顧念當着他的面給自己一巴掌,縱容包庇她。
所以,那天Allen找來的時候,她像是抓住了求救的稻草一樣問他自己應該怎麽辦?
她其實一直希望是看到顧念倒黴。
于是她聽了Allen的安排,利用謝錦書将顧念約了出來卻沒想到最後連謝錦書也倒了黴。
沈卉在深夜撥通了一個号碼,但是那邊傳來的卻是溫柔的女聲——【你所撥打的号碼是空号】。
她将手機扔到一邊,将臉埋進膝蓋裏。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一件事,沈卉渾身因爲激動顫抖着,牙齒狠狠咬起來,臉部肌肉因爲牽扯着有些猙獰。
Allen死了,那麽她在這件事之中扮演了什麽角色,最後也無人知曉了。
江祺睿在沈卉那裏碰了壁。
無論他怎麽問,沈卉都不肯告訴他更多,但是她躲閃的眼神還有憤怒卻害怕的語氣表明着她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或許這件事情真的和他哥哥有關。
沈卉雖然現在不肯同他說什麽,但是鋪墊已經做好,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同時對江祺睿說,錦書很孤單,要他有時間多來看望看望錦書。
江祺睿眼眶頓時紅了,表示自己一定會常來的。
沈卉滿意了,告訴自己凡事都要慢慢來,欲速則不達。
這是她前幾次的失敗之中得出來的教訓。
江祺睿聽了沈卉的話,心中有了一個疙瘩,這讓他心裏極度不舒服,給江亦琛打了電話,他也不說什麽,就問他哥有時間沒,他有些事情想要找他。
江亦琛回:“你明天來公司吧,正好我也有點事同你說。”
這天早上,江祺睿一大早就起了床,他租的房子在郊區,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又轉了半個小時的地鐵才到了江城集團。
他在集團樓下買了倆包子,吃完了才進的大樓。
就他這一身樸素學生的打扮,外人絕對猜測不到他是江家的二少爺。
江亦琛找自己弟弟是因爲他騙了家人,說在京都其實跑來了A市,他在辦公室泡了杯咖啡,就聽到秘書說江祺睿來了。
江祺睿是忐忑的,因爲在那之前他哥淡淡說了句,你爸給我打電話了,把他吓得不輕。
“哥。”他先開口。
江亦琛點頭:“你先坐吧!”他在沙發上坐下,抿了口咖啡說:“你爸說你要來A市實習,想開了,要來公司?”
江祺睿搖搖頭。
江亦琛臉沉了沉。
“搖頭什麽意思?”江亦琛語氣淡然:“來多久了,住在哪裏?”
“一周,租的房子。”
“找到工作了嗎?”
“還沒,不過我有錢。”他打單子能掙錢。
江亦琛抿唇沒再多問,隻是說:“你爸讓你進公司,你的意思呢?”
江祺睿撓撓頭,不好意思笑了:“我也沒這方面的才能,就怕給哥你添麻煩,還是不了吧!”
“那你找機會跟你爸說清楚。”
江祺睿不說話了。
江亦琛又問:“你來找我什麽事?”
這小子來A市也不告訴他,這次肯定有什麽事情。
江祺睿鼓足了勇氣說:“我去醫院了一趟。”
“嗯?”江亦琛挑眉,以爲他出了什麽事。
“就……錦書在的那醫院,我去看了她。”江祺睿低着頭:“醫生說她狀況不太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沉默!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然後江亦琛的聲音響起:“這我知道。”
江二少捏緊了拳頭,似乎有些憤懑,然後捶了沙發,壓抑着心情說:“哥,你都沒去看她吧!”
江亦琛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輕輕敲了敲,他并沒有足夠的準備來面對來自親人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