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接到前台護士的電話說有人來看謝錦書,讓沈卉驚訝了一番。
沈卉問:“他有說自己是誰嗎?”
“他說他是謝小姐的朋友,姓江?”
江?
這個姓着實讓沈卉心中一凜。
“沒告訴名字嗎,他還在嗎?”
“在的,名字有些複雜,我暫時認不出來,我再幫您問問。”護士将登記表格拿過去問坐在長椅上的江祺睿,怎麽讀,江祺睿幫她注音之後,她在告訴沈卉。
江祺睿,江祺睿。
這個不是,江亦琛的弟弟嗎?
沈卉在謝錦書那裏聽到過,她急忙說:“你讓他等二十分鍾,我現在過來。”
“好。”
沈卉拿了車鑰匙,批了風衣,就從家出發去醫院。
江亦琛挂了電話之後轉瞬給他二叔撥了過去。
他二叔一看是江亦琛的電話,急忙問是不是小睿鬧了什麽事?
江亦琛:“……”
他不動聲色說沒有。
江清流這才放心說江祺睿前幾天說去A市找你,說要來你公司實習,不知道是不是又撒謊跑出去玩了。
江二少撒謊不高明,一下子就穿幫了。
江亦琛也沒有拆穿他,反而幫他瞞了下來。
江清流忙不疊的感謝,又說了些好話,希望他照顧好江祺睿。
江亦琛口頭上答應了下來。
他将手中的股份分了些給江祺睿,這一舉動讓他的二叔十分開心,就連說話也都向着他這邊了,雖然還是不敢跟老爺子直接對抗,但是好歹有一個緩沖的餘地。
其實這也是江亦琛拉攏人心的一個手段罷了,今年上半年他煩心事太多,有些事情都無法靜下心來思考,被家庭關系弄得焦頭爛額,後來和顧念的關系緩和之後,他沉下心思考,覺得不能和老頭硬碰硬,直接正面對抗,要采取懷柔手段,逐個擊破。
江亦琛分析了一下江慕謙手中的籌碼,再分析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籌碼,又将江家直系親屬劃分了一下屬性,意識到站在自己這邊的還是挺多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争取自己老媽和二叔的支持。
安千惠之前立場搖擺不定,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偏向江慕謙的,這讓江亦琛有時候行事受到了很多桎梏,現在不同了,安千惠已經被他拉到了跟自己站一邊。
再加上,江亦琛二叔的态度也變化了,因此江慕謙的威脅的可行性其實小了很多。
他如果一意孤行,就會徹底被孤立。
這是老人家最無法忍受的事情,他應該清楚認識到時代不同,想要将話語權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上并不可行,最後隻能同現實妥協。
沈卉用了最大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江祺睿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小,穿着黑色的卡通衛衣,長得與江亦琛并不相似,多了份青春氣息,他同沈卉解釋:“姐姐,我是錦書朋友,我來看看她,可以嗎?”
沈卉笑了,爲了那一聲姐姐,她說:“可以,你去吧!”
江二少在裏面待了二十分鍾,心情低落地出來了,問:“錦書她,可以醒來嗎?”
“希望渺茫。”
江祺睿長歎一口氣。
沈卉雙手環胸,說:“我知道你,錦書同我說過,你是江亦琛他弟弟,對吧!”
“嗯,是的。”江祺睿低着頭,看得出來很難過。
沈卉眼珠子一轉,說:“是江總要你來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
沈卉冷笑:“江總還真是薄情,錦書出事到現在,就來過一次。”
對于沈卉的質問,江祺睿不敢辯駁。
“錦書做錯了什麽,就因爲喜歡他,所以要落到這種下場嗎?”沈卉的言語變得尖刻起來:“但凡有一點良心,也不會眼睜睜看着錦書變成這樣無動于衷,不來探望也就罷了,爲什麽要隐瞞,爲什麽要壓下整件案子的調查?”
江祺睿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什……什麽意思,能說明白一點嗎?”
沈卉後退了一步:“我可不能亂說,畢竟我還想好好活着,不想被失蹤。”她說完這些就轉身進了病房。
有謝家的撐腰,江亦琛暫時沒有拿沈卉怎麽樣,但是沈卉也不傻,害怕有一天江亦琛清算她,這些日子一直惴惴不安,謝錦書就是她唯一的籌碼,也是謝家保她的理由,同時要是江亦琛現在對她動了手,很大程度說明江亦琛自己心虛。
因爲謝錦書這事兒,江謝聯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兩家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脫鈎分裂,關系降到了冰點,這事兒讓沈卉感到欣慰些,不過這遠遠不夠——
所以,江祺睿自己送上門來了。
顧念回去的路上,聽到車載廣播裏新聞放送,十月十日,暹羅公主雅琳與當地世家葉家現任家主葉西洲的婚禮會如期舉行。
前陣子一系列的事情搞得葉家焦頭爛額,不過事态最近有控制的趨勢,國内媒體也逐漸轉變了态度,而且難得罕見誇贊起了王室起來,不用說,這又是一場利益交換罷了。
顧念随手搜了葉西洲的資料,對秦可遇說:“真是青年才俊,和公主蠻配的,郎才女貌,令人羨慕。”
秦可遇看了眼葉西洲,覺得他有些小白臉,她對葉西洲印象不好,早年他們和南洋葉家打過交道,葉西洲是個狠角色,趁秦家式微,壓價夠狠。
“他們三月份訂婚禮被人襲擊了,當時還有人受傷,希望這次婚禮順利吧。”秦可遇一邊開車一邊說:“不過我敢保證,他們絕對不是真愛,公主要葉家的錢,葉家要王室的地位,雅琳之前在西方留學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回國之後就分了。”
三月份那場襲擊,受傷的是公主身邊的短發侍衛,當時葉西洲可慌張了,丢下同樣受到驚吓的公主,跳下花車抱着那個侍衛就往醫院狂奔,恰好被電視全部轉播出來。
華語論壇也有讨論,其實葉西洲的真愛是那個短發侍衛。
後來,那視頻就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