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念:“那你爸爸還挺開明啊,換做一般小孩早就挨打了吧!”
江亦琛抿唇笑了。
他的目光裏有惆怅也有懊悔以及懷念。
兩個人沿着桃園路一直走着,江亦琛一改往日的嚴肅,變得鮮活起來,同他說過往的一些事情,他能回憶起來的趣事全部同顧念說了,顧念則是一邊聽他說話一邊笑。
就像是普通的熱戀之中的情侶,抑或是老夫老妻一般,手牽着手散步,說着往事,會心一笑,表示理解和尊重彼此。
就像是那首詩裏面說得一樣: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着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故事循序漸進,今天江亦琛說了很多,還說了他後來回國創業的事情,包括受到了很多人幫助。
顧念問:“慕天喬?”
江亦琛對于她知道這個名字并不驚訝,他在自己筆記本的搜索引擎看到了。
但是顧念還是解釋道:“我在網上看到的,不知真假。”
江亦琛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将當年他的出境以及慕天喬的幫助簡單道了出來,他仰人鼻息寄人籬下的時候也不卑不亢,甚至于後來獨立之後對慕天喬也是恭敬有加。
若不是慕昕薇手段毒辣算計顧念在他們之間劃下了巨大的鴻溝,他也不會因此與慕家徹底翻臉。
慕天喬脖子上有一根繩子,被人合力慢慢收緊,最後勒死了他,江亦琛全程無動于衷冷眼旁觀,但是這繩子是他有意縱容才會編織起來。
慕家的落敗徹底标志着一個時代的隕落。
江亦琛還說了江城的事情,并未對她再繼續隐瞞什麽,包括她自己之前自以爲他隻是普通的高管,卻沒想到他竟然背後有這麽強大的資本。
除了震驚,她沒有其他想法。
但是其實對于顧念來說,錢一旦超出她認知範圍,多少已經不重要了。
江亦琛并未告訴她慕天喬與她的關系。
一來無從下口,二來不敢預計後果。
慕天喬之餘顧念來說,是人生之中極爲痛苦的一段回憶,包括着欺騙利用出賣以及陷害,人性的惡在他們父女關系之中被無限放大,過早地教會了顧念即便是父女之情也可以因爲利益關系轉瞬之間消失。
好在顧念沒有多問下去,她并未想起慕天喬,平靜如一面湖水,不起波瀾。
安千惠去公園跳舞去了,跟着圖書館退休的老太太們一起,這是她目前的愛好之一,她回來時正好遇到江亦琛和顧念,招呼道:“你倆去哪了?”
“就在周邊散了步。”
“我剛遇到你蔡阿姨,她說她兒子投了你公司的簡曆,一直沒消息,問我怎麽回事,老同事嗎,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就來問問你,他兒子叫……”安千惠給忘了,急忙拿出手機來給他看,“我記性差,就給寫在備忘錄上了。”
江亦琛隻好說:“等我回去問問人事部。”
“媽也是沒辦法,不過能幫一把是一把,你蔡阿姨當初照顧過我一段時間,現在咱們還人家一個人情。對了,你今晚就留在這睡一晚,李嬸把你房間打掃了,被單全是新的。念念之前也留了睡衣在這。”
“好。”
安千惠回去就給顧念找了一套幹淨的睡衣。
江家三室一廳,江亦琛的房間還有獨立衛浴,另外空出來一間屋子是作書房用,顧念打開房間門問:“這是你以前的房間嗎?”
“嗯,讀書的時候住的,差不多十年。”他說。
他房間的書桌上擺放着他小時候的獎項,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還有什麽創新作文市級一等獎,但是根據江亦琛描述,他并不擅長命題作文,因此作文獎項多半是鼓勵他的。
顧念看着那獎杯,默默地想他不會作文題目《我的市長父親》?
書桌上還擺放着他和他父親的合照,江清源帶着眼鏡,模樣儒雅俊逸,他很像他父親,當初顧念見到這張照片爲了緩和他們的氣氛說你和你爸爸長得很像啊,當時江亦琛内心:我不像他還能像誰。
照片上的小江亦琛不過十幾歲,青澀稚嫩,但是已經是輪廓初開五官立體,顧念好奇心頓起說:“我要看你以前的照片。”
江亦琛從書桌前的抽屜裏拿出相冊遞給她:“看看你老公是不是從小帥到大?”
相冊裏記載他從小大的影響,從上世紀一直到本世紀,凝結于他的十八歲時光。
江亦琛的确從小帥到大,根正苗紅,從小到大不乏追求者,他卻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似乎對此不感興趣,曾經校花淩舒情向他公開告白,他也隻是委婉拒絕表示應以學習爲重。
總之那時候關于江亦琛喜歡的類型基本上是個謎。
不過後來江城集團内部流傳着江總喜歡高冷的女人,不喜歡黏人的,當然這也隻是傳說源頭從哪來來的已經無從考證了。大約是有人見過有漂亮女人甩臉給江總看,但是江總不但不生氣,還溫柔哄她。
當然前提就是你足夠漂亮。
江亦琛一邊翻照片一邊同她解釋每一張照片的背景他記性極好,過去了許多年的事情依舊記得一清二楚,叙述的過程還不忘自賣自誇,顧念有些聽不下去了,笑着去捧着他的臉:“你能不能謙虛點?”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手掌心:“都是實話,一點沒誇張。”
顧念想到秦可遇那天同她說的話,說她高中不乏追求者,她還不信來着,畢竟她小時候的照片和現在差距蠻大的,那時候又瘦又小發育不良,有段時間還離奇發胖了,五官也隻是清秀,淪落都沒有張開就有追求者,所以……
她問:“那……你以前有沒有女孩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