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禮貌,她還是将這張名片收了起來。
手機“叮咚”一聲響了起來,是江亦琛的信息,他說他有些要事商量,等晚宴開始的時候再來找她。
顧念回了句好的。
他應該是要爲了此次的選舉和薄書硯碰面開始商讨關于這次大選的事宜,本來若無明顯差錯的話,薄驚瀾連任并不是問題,但是前幾日謝容臨忽然以無派别人士的身份參與競選,給此次的大選蒙上了一絲不确定性。
謝容臨很早便離開了議會,其實是受到了來自某方面的壓力被除名,所以這次他幹脆以新身份參與競選,畢竟這是符合法律的,他的優勢就是他足夠年輕,在學生和工人之中頗有号召力,在看慣了言行不一緻政壇老油條之後,這位也許就是一股清流。
而且,即便這次落選,謝容臨也絲毫沒有影響,反而會借此機會提高知名度以及積攢自己的政治資本。因爲謝容臨參與競選的事情,導緻曾經鼎立的三家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有外界傳言,江家已經與謝家徹底撕破了臉。
至于原因,衆說紛纭。
前陣子謝家還在給江亦琛施壓,要對于謝錦書的事情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甚至于動了他們在政法系統裏的所有力量,但是江亦琛依然強硬地擋了回去。
這些顧念都不知道,她被保護在強大的羽翼之下愛,隻需要過着她的日子便好。
秦可遇在與她的對話之中判斷出她是真的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可惜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提陸湛的名字,末了歎了口氣心想忘了就忘了吧,其實也挺好的,過去的記憶并不是很美好,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次宴會的女嘉賓不少,但是誰也沒有她們這裏亮眼,甚至于路過的男賓客特意停留下腳步來打量着這邊,有些事沖着秦可遇來的,有的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秦可遇想要認識顧念,秦可遇在A市商圈的名氣不小,秦氏大小姐一直是她的對外名片,但是對于她身邊的這位陌生的女子并沒有很多的信息,像是突然來到這個權貴交錯的世界裏,像是一張白名片一般,讓人忍不住好奇。
于是借此機會,顧念也被迫收下了不少名片。
“可遇!”清脆的女聲響起來,有人端着香槟杯走過來對秦可遇說:“Ellen和金總都在那邊,要不要過去一起玩?”
可遇望了一眼顧念。
“啊,你有朋友啊!”
顧念立即笑了笑:“可遇你去吧,我在這坐着就好了,不會亂跑的。”
她們都是一個圈子的自然有共同話題,顧念也不願意耽誤秦可遇的時間,反正她也不知道該和秦可遇說些什麽,秦可遇走了之後,她一個無聊,拿着手機玩起了消消樂這種無聊的遊戲。
“嘿!”
有人敲了敲桌子。
顧念擡起臉,是一張年輕的男人的臉。
哦大概又是來搭讪的吧!
她朝四周望了望,問:“你在同我說話嗎?”
“除了你還有誰?”這位顯然自來熟,在秦可遇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問:“要喝什麽我幫你拿。”
顧念搖搖頭,她搜索了一下腦海裏似乎沒有對眼前人的記憶,但是看他這麽熟悉的樣子,難不成是以前認識的。
她小心翼翼開口:“我們以前認識嗎?”
“嗯?”眼前男人顯然愣了一下。
顧念誠實回答:“我記憶不太好。”
“啊,沒關系,現在認識也不遲。”男人顯然順着她的話回答了下去:“我叫陳牧,這是我的名片。”
啊,又是名片。
“我注意到你很久了,想認識認識你,可以嗎?”
這大概就是搭讪吧!
還挺直白。
可是這要讓她怎麽說,她搖搖頭,看來是不願意。
對面的人似乎還想再說,可是之于顧念已經是一種壓力了,剛才還有秦可遇幫她兜着,一旦離開了可遇,她似乎有些無法招架,她又向四周望去,社交上的淺薄與生疏讓她對此刻的事态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骨子裏的記憶告訴她人應該是禮貌的,可是心裏又抗拒别人的打擾。
所以她站了起來,幾乎不發一言地離開。
小細高跟一直在花園的小徑上發出哒哒的聲音,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是巨大的室外露天泳池了,她這才發現這幢别墅似乎出奇的大。
别墅内部燈火通明,江亦琛剛剛還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這會兒已經去了室内,顧念站在遊泳池旁深呼吸了一口氣,周圍似乎沒有什麽人,她穿着鞋子走了一段路,有些累,于是将鞋子脫了,在泳池邊坐了下來,将腳伸進泳池裏面。
随即有哒哒的高跟鞋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她一開始沒注意,等到身後有聲音說:“能幫我個小忙嗎,幫我弄一下别針,有點松了。”
顧念環顧四周,應該是在叫自己,那就幫個忙吧,她站起來轉身,很自然對上向她求助的女人的臉,隻不過相對于她的淡定,對面女人看到她顯然就像是看到——鬼一樣。
踩着高跟退了好幾步。
顧念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了。”那女人顯然是吓到了,但是很快眼神就變了,那幾乎是一種恨意,她哆嗦着唇瓣,欲言又止,在回頭之後,似乎又不甘心,惡狠狠說了句:“你會有報應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顧念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說什麽?”
那人想要掙脫但是掙脫不了,她倒是沒有想到顧念力氣這麽大,停下來之後說:“昕薇走了,都是你害的。你給我放開。”
女人掙紮的很激烈,對顧念的抵抗情緒尤爲明顯,顧念沉浸在她的話裏面,手順勢放開,對方沒站穩踩着高跟鞋,踉跄了幾步摔進了一旁的遊泳池。